第37章 灵海溃散
突然，林子那端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那枯瘦老人：“退下吧，已然大功告成了！”
一道巨大的血色光柱猝然冲上云霄，那光柱之中隐隐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无数冤魂围绕着光柱被吸到空中。
“轰！”
一声巨响，光柱迅速扩张，最后爆裂开来，天地霎时间变成血色，就连刚刚探出头的月亮都被染红。
宣皓鸢惊愕地不住连连后退，这番天地异相，不禁让她联想到一种为世人极度不齿的禁忌之术——血祭。
“原来苍州那些失踪的人都被抓来炼成生魂，最终用以血祭了……”
这时，那褪去的光柱中出现枯瘦老人的身影，血色的灵气被他迅速吸收，枯瘦的身躯逐渐饱满，变得壮硕异常。
更为恐怖的是，那老人身上的气势也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转头扫视着四周，淡淡开口道：“人族……”
宣皓鸢已然再无半分逗留的意思，此刻她只想带武宿宸逃离，越远越好。
老人看着宣皓鸢背起武宿宸想要逃跑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就拿你们做我降临人族的第一餐吧！”
他凌空一按，宣皓鸢的动作瞬间被定住，武宿宸也被摔飞出去。
接着，一道红光笼罩两人，宣皓鸢顿觉身上的生气正被一点点抽离，对于重伤的武宿宸来说，这也更为致命，仅仅几息的时间，他就已经脸色煞白，无半点血色了。
宣皓鸢冷冷一笑，眼神之中不再有恐惧，她顶着强大的威压，一步一步走到武宿宸身前，用自己仅存的灵气和生气化作屏障护住他。
老人戏谑地笑道：“无知，吸尽你的灵气，他仍旧是待宰羔羊……”
“哦？是吗？”一道声音突然降临，似是从天外传来。
接着，一个巨大的金色佛像虚影出现，高有万米，双手合掌，眼眸微垂。
那虚影抬起手掌，凌空按下，但是那巨手带起的掌风就使得周围草木乱飞，巨树倾倒。
齐秦光闪身出现在宣皓鸢和武宿宸身前，抬手一道结界护住两人。
这时，欧阳魁也从虚空之中缓缓走出。
那老人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地道：“人皇……这就是人族的天吗……”
随后便被拍飞在地，没有一丝招架的余地。
欧阳魁来到那老人身前，道：“妖族，你们还不老实？”
“妖主不作为，任凭妖族在那灵气稀薄的妖域挣扎，但终有一日我们会杀入人域，夺取这万般机缘！”
欧阳魁忽地察觉到一股阴冷的邪气，眉头微微一皱，正要继续开口问些什么，却见那老人直接自爆躯体，化作一片血雾。
“唉……”欧阳魁摇摇头，走到齐秦光身边，“他情况如何？”
齐秦光沉吟许久才开口道：“灵海已经溃散十之八九，怕是……”
“唉……”欧阳魁长息一声，摆摆手道，“先带他们回去吧，我再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齐秦光点点头，挥手展开一面巨大的白纱，他隔空扶起武宿宸和宣皓鸢两人，缓缓放在白纱之上。
白纱载着三人飞速行驶，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回到了浩然山。
武宿宸被安置在了桃山府邸之中，齐秦光用秘术为其续命，暂缓了他灵海的溃散以及生机的凋泯，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檀裔半跪在床前，紧紧抓着武宿宸的手，满脸焦急，“少主，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但武宿宸深深地昏睡着，无法应答。
这一刻，檀裔多么希望武宿宸能够像小时候那样，故意装晕吓唬她，然后又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嘻嘻哈哈地做着鬼脸。
日升月潜，一天一夜过去，武宿宸的情况依旧不见好转。
欧阳魁坐在一旁，时时关注着武宿宸的状况，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发虚弱。
原本只是想要给武宿宸一个历练机会，但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牵连着妖族，如今使得他重伤濒死，欧阳魁有些后悔。
齐秦光看着正在望向山下发呆的欧阳魁，上前沉声问道：“师兄，这孩子昏迷这么多天，现在可以说是半个身子进去鬼门关了，你有何打算……”
欧阳魁面色凝重，叹息着未答话。
“虽然我不会怀疑你的眼光，但我其实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仅凭一面之缘便决心让他做下一任人皇。”齐秦光道。
“起初我只是看他灵海内先天灵气远多于常人，认为他是千年难遇的双灵格，于是在青州时就用秘法试图窥探他的过往与未来，你猜怎么了……”
“如何？”
欧阳魁捋了捋胡须道：“他的因果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过往一片混沌，而未来竟然无穷无尽！”
“什么？！这……”
“是啊，这断然是天机啊。”欧阳魁脸色突然变得轻松释然，“我忽地想明白了……原本以为他的未来是无尽的，万般祸福都无法奈何他，于是我这些天一直在等变数出现，一个能够助他脱险的变数。”
“那师兄你等到了吗？”
“哈哈哈！”欧阳魁朗笑几声，“这变数其实一直就在眼前。”
齐秦光不解，“那变数在何处？”
“我，就是那变数。”欧阳魁淡淡地道，“我能得以窥探到他身上的因果天机，这本身何尝就不是一个变数呢？我是唯一知道他身上会发生变数的人，那么助他度过这次难关的人也只能是我。”
言罢，欧阳魁已起身，脚尖在虚空之中微微点过，便向着桃山方向去了。
齐秦光看着欧阳魁远去的背影，愣愣出神，因为他清楚师兄接下来要做什么，可他却拦不住，也不该拦。
来到桃山府邸，欧阳魁对正在床边照料的檀裔道：“丫头，你先到房外等候，我为他疗伤。切记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闻言，檀裔使劲点点头，快步走出房门。
欧阳魁看着面无血色的武宿宸，抬手竖起两指，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一具灵胚自他的额前生出，卷携着先天灵气飞向武宿宸。
那团先天灵气飞入武宿宸灵海的一瞬间，只见他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翻涌。
这是来自半步无上境的先天灵气，精纯且威能无穷，在武宿宸领海内游走竟直接将其撑得爆开。
武宿宸原本就残破不堪的灵海瞬间支离破碎，他的生机也飞速凋泯，欧阳魁抬眸，目光停留在武宿宸额头，不禁瞪大双眼。
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正常人灵海破碎后体内的先天灵气会四散到周身各处，直至将身体撑爆，所以他才将自己的先天灵气引入武宿宸体内，用以护住他周身各经脉。
可武宿宸灵海溃散后，五座石碑赫然屹立，将先天灵气束缚在中央，灵海也在一点点重构，而正当欧阳魁想要仔细看那石碑时，只觉得好像有一道巨大的威压隔空从天外而来，让他的灵魂都被震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