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是神
就像一座巨大的纯白色十字架一样，凯拉尔手中的十字架正在不断吸收这个世界上的光芒。
“我的……天哪……”上条当麻，这位置身事外的“普通人”，被卷入这场奇观之中，瞠目结舌，嘴巴都无法合拢。
“这位……在宗教领域里，恐怕可以算作是‘老天爷’了吧。”不知何时站在上条当麻身边的神裂火织低声感叹道。
“这是什么意思……”然而上条当麻的疑问并未得到回答，神裂火织轻轻拍了拍他——这位明明贴有“闲人勿扰”的标记却仍在此地出现的非普通人，并摇头建议道：“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如果你够聪明的话，现在最好立刻离开，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上条当麻并非笨蛋，面对这种明显失控且由他自己引起的状况，如果不想日后遭清算，此刻离开无疑是最明智之举。
“好的，我现在就走。”上条当麻与麻烦打交道已有将近17年，趋利避害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他一句话没多说，立刻转身离去。
神裂火织轻声叹了口气，上条当麻并不是英雄，遇到这种情况迅速逃离也是人之常情。但每个女性心中多少都有英雄情怀，期待某位男子能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英勇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尽管“英雄救美”的桥段陈词滥调，但它确实是历久弥新、始终奏效的设定，人类历史上从未真正消失过。不论它是否老旧，只要还能发挥作用，那就是一个好的桥段。
巨大的十字架不仅令整个学园都市的人们惊愕不已，同时也引来了一座封闭大厦内男子的笑容。亚雷斯塔满脸畅快愉悦，悬浮在培养槽中，开心得无法自已。
十字架骤然如潮水般从凯拉尔的手心消失，凯拉尔的身体微红，但他体内的魔力却在一瞬间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麦野沈利的不安几乎快要实体化了。无论如何，对面两人，她决定先下手为强，之后再去对付那个刚才坏了她好事的刺猬头家伙。她抬起手来，射出了两道绿色光束——那是原子崩坏，基于“粒子波动高速炮”的原理，拥有极高温度和穿透力，即便是许多魔法师也无法在一刹那间抵御。
然而，那位银发男子仅仅轻轻挥了挥手，仿佛一阵微风吹过，那两道光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这家伙！”神裂火织万万没想到麦野沈利会如此疯狂，这个愚蠢的女人不清楚眼前这位的重要性，难道她不知道他是可能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关键人物吗？想到第三次世界大战会因这样的愚蠢女人而爆发，造成无数无辜者的死亡，神裂火织便想拔刀斩杀这个愚昧的女人，而实际上，她也确实这样做了。
然而，比她更快的是那位银发男子。
两道手指粗细的激光忽然显现，瞬间以光束的速度贯穿了麦野沈利的膝盖，让她痛得立刻跪倒在地，剧痛从膝盖传来，她痛苦地趴在了地上，面孔扭曲地忍耐着。
一双脚进入她的视线，她抬起头看到，那个人蹲了下来，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操着日语对她开口说道：
“你好啊，美丽的小姐，我是凯拉尔-潘-德拉贡，我是一名法师。”
“你这该死的……”即便趴在地上，双膝被贯穿，被凯拉尔勾住下巴，麦野沈利仍然拼尽全力用灵魂般的呼喊……
“啪。”凯拉尔随即将她扇了一个耳光，将她所有的话语全部击溃回去。
她无法相信地看着扇她耳光的凯拉尔，紧接着就被凯拉尔一个手刀砍向颈部，昏倒在了地上。
神裂火织目睹这一切，对于麦野沈利的棘手程度，她再清楚不过了。此前追踪圣十字的过程中，她们多次交手，每次都让麦野沈利逃脱，她那奇异的能力破坏力惊人。但现在，在这位大人面前，麦野沈利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一想起这位大人的身份，神裂火织也就释然了。
“喂，你。”凯拉尔转过头来，朝她说道。
神裂火织指了指自己，问道：“是在叫我吗？”
“没错，就是你，这里除了你还会有谁？”凯拉尔笑着反问。
“是。”神裂火织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问道：“请问有何吩咐。”
“你认识我？不过无所谓了，把这人带上吧，我们找个地方换件衣服。”
面对凯拉尔的态度，尽管不明所以，但神裂火织认为不妨暂时利用一下。
眼前的这位女子身材丰满，看上去是个孔武有力的女人，令人不解的是为何穿着一半牛仔裤，另一半剪裁掉，露出雪白的肩膀，衬衫也没有好好穿，系了个结，露出大片腹部肌肤。
听到凯拉尔的话，那位长发女子赶忙将麦野沈利扛在肩上，以她的力气来说，麦野沈利显得过于轻盈，且肌肉柔软，显然未曾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就是这样一个人，竟能潜入英国，成功盗出圣十字，看来学园都市的科技真是恐怖至极。
v凯拉尔完全无视了神裂火织，光着身子径直向前走去，神裂火织立刻收敛起心中的想法，跟在他身后快步行走。看到他对周围建筑物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神裂火织赶紧解释说：“先生，这里可是两千年后的地方，名叫东瀛，是个位于极东的小国……”
“嗯，明白了。”凯拉尔漫不经心地回应，显然对方对自己的过去十分了解，她又是从何处得知这些信息呢？
他们走了两百多米后，终于发现一家服装店。凯拉尔毫无顾忌地推开门走进店内，随手在内裤专柜扯下一包男士xl尺码的内裤穿上。
之前尽管不雅观，但神裂火织始终像看待古董一般注视着他。如今见他穿上内裤，才猛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个一丝不挂的大男人，这让她瞬间满脸通红。尽管自己衣着较为暴露，但骨子里却是个保守至极的大和抚子式人物。一想到刚才凯拉尔那难以描述的模样，她脑袋里仿佛冒着热气。
凯拉尔对此毫不在意，对他来说，醒来后值得关心的事并不多，神裂火织自然不在其中。他在西裤区和牛仔裤区之间徘徊了很久，最终选择了牛仔裤并将其套在下半身。
神裂火织全程目睹了他的纠结过程，更惊讶的是他竟然能看懂墙上那些字。
“先生，您看得懂这些字吗？”神裂火织小心翼翼地问。
“这些字很简单，一点也不难理解。”凯拉尔笑着回答。这让神裂火织感到纳闷，毕竟日本的片假名并非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字体系，即使是英国人来到此地也会一头雾水。然而凯拉尔却能读懂，实在令人费解。就算他能看懂，他又怎能明白文字所代表的意义呢？
然而她问出口后，却没敢再多问一句。
凯拉尔穿上牛仔裤，随手拿起一条皮带系在腰间，赤着脚、袒露着上半身在冷冰冰的地面上行走，并随口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的。”神裂火织答道。
“有趣，讲给我听听，看看你对我的认知是否与我自己相同。”凯拉尔并未表态，他不相信两千年前的名声还能流传至今并对现代人产生影响，这其中肯定有他未知的原因。
“您在历史上是一位威震四方的英雄和贤者，同时也是卡美洛特的宰相，亚瑟王的配偶，但在宗教界也有着无法抹去的地位。”她微微低下头表示尊敬。
“但在宗教上，我从未创立过任何宗教。”凯拉尔疑惑地说。事实上，他不仅没有创造任何宗教，还严厉打压任何形式的宗教组织，并且在征伐欧洲大陆的过程中，他还摧毁了许多尚未发展或初步形成的宗教。
其中最为著名的一个例子，就是在犹太行省出生，自称神圣的男人——中年时期的耶稣。他在宗教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耶稣和他的十三门徒、圣母玛利亚全都被凯拉尔亲手诛杀。那时候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因为耶稣本身就是一个无名小卒，他的宗教及其信徒仅十几人而已。因触犯法律，耶稣被凯拉尔处决，并株连了几位与他有关的人。这些行动固然有些过分，但对于凯拉尔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并不能算作严重的罪责。
当时的对立者甚至无法利用此事来攻击他，因为在那个时代，这些行为本就是合法合理的。
因此，当这个宗教如同石沉大海般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后，凯拉尔对神裂火织提及的宗教地位来源深感困惑。
忽然，脑海中划过一道灵光。
接着，凯拉尔就想明白了。
“原来如此……”他低声自语道。
“既然我消灭了所有宗教，那我是不是就成了那个最大的宗教了？”
“不过不对呀，我在沉睡前的卡美洛严禁神化论，那究竟是谁……”说着，他转头看向神裂火织发问。
神裂火织习武出身，加之掌握魔法，耳聪目明，凯拉尔之前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面对凯拉尔的问题，她心中不禁忐忑不安。在此之前，她对高智商人物并无具体概念，但现在凯拉尔寥寥数语便将一切剖析得透彻清晰，不由得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之情。
“是您的弟子……”她低声回答道。
“即使是我的弟子……”凯拉尔深知他的弟子中有不少人对他近乎疯狂地崇拜，盲目迷信，这种崇拜源于他从未败绩，超时代的战略眼光、智慧及知识。这样的确容易滋生个人崇拜以及原始宗教信仰。这也是他一开始就预见到的情况，所以在卡美洛特时再三强调禁绝宗教，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您的弟子在英伦传教受阻遭驱逐后，前往罗马，得到了罗马皇帝的大力支持。百年之后，传教重新回到英伦时，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他们了。”神裂火织低眉垂眼，看似简单的话语背后，实则蕴含着诸多腥风血雨的征服与屠杀之事。对此，凯拉尔不用细想也能料到其中必然充满了打着宗教旗号的政治斗争和血腥手段。只可惜那些都是发生在一百年多以后的事了，那时候的凯拉尔可无法顾及那么长远的未来。
因此，他对此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平淡地反问：“然后呢？”
“然后，十字军的旗帜插满了整个欧洲，接着随着大航海时代的来临，更是遍布全球各地，即使在这个极东的小国家里，信仰您的人也不少。”神裂火织镇定自若地叙述着这段历史。
对她而言那是历史，但对凯拉尔来说，他知道那段历史背后究竟蕴含了多少血腥和暴力，可以说每一页都浸透了土著人民的血泪。
然而这一切跟他又有何干呢？
凯拉尔将一件白色衬衫放在自己面前，照了照镜子，随后扔在一旁，换上了一件黑色衬衫。
“所以现在的宗教势力究竟变得多强了？”凯拉尔问道。
“非常强大，正因为强大，它们分裂了，分裂成了几个不同的宗教，如英国清教、罗马正教和俄国东正教，虽然它们都尊您为信仰对象——圣人，但却并不是一条心。”
“嗯……”凯拉尔站在镜子前，一边审视自己，一边听着神裂火织的讲述，轻轻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这就麻烦了。”他说。
“抱歉？”神裂火织没听懂他的意思，疑惑地问。
“如果只有一个宗教的话，大家还能简单地对我这个身份达成共识，即便不承认我是圣人或神，就算平等地对待我也无关紧要。”
“但如果分裂成了好几个宗教，那么如果你们的宗教承认了我的存在，别的宗教由于沟通问题，肯定会怀疑你们在制造神祇，打算利用我这个‘神’来整合所有宗教。”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变成我的麻烦。”凯拉尔系好领带后走向袜子区，此时的神裂火织已被深深地震惊，她才意识到凯拉尔的复活恐怕并非好事，甚至可能导致宗教战争。
至于为何凯拉尔能在两千年后这个世界如此熟练地穿搭这些前所未见的衣物，神裂火织早已将其抛之脑后。
“如果你真的站在我这边，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保守秘密，立刻回到你的势力范围，私下与你的首领一对一详谈，并且坚决不让任何人得知我的存在。”凯拉尔扯开袜子包装，穿在脚上，一边提出计策，指点江山。
这是他为确保自身安全所做的努力，不过就算如此，其实他倒也不惧怕什么，只是作为一个贤者和宰相，他已经习惯了借助形势和力量，而不是一味地硬碰硬。
若论鲁莽之人确实喜欢硬碰硬，但他这类人则是习惯于引导局势并借力使力。
“那我现在就……”神裂火织自己也尚未确定凯拉尔是否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物，那位真正的圣人，真正的神。
因为他太沉着了，自从从圣十字中枢出来以后，他一直表现得如此从容，对现代社会无比熟悉，根本无需她的任何解释或说明便能应对自如。
按常规逻辑来看，这个人很可能是个陷阱，是学园都市预先安排好的人物，而真正的圣十字已经被学园都市掉了包。
但从神学角度来看，神裂火织深信传说中的那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如果他真的是那位全知全能的存在，那么他的所作所为就都能得到合理解释！
此刻，神裂火织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困惑和迷茫。面对凯拉尔的建议，她的眼神突然亮起，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没错，他是不是神，重要吗？只要找到萝拉大主教，隐瞒住消息，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如果他是神，总有一天会被萝拉大主教迎回英伦；如果不是，现在隐瞒住消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她看着凯拉尔的目光充满敬意，这就是政治智慧吗？
“那我现在就……”神裂火织准备离开，却被凯拉尔拦住了。
“稍等一下。”他穿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又挑了一件外套。
“关于我的身份问题，你能帮我解决吗？”像凯拉尔那个时代，已经开始实行户籍制度，用水压机制作的木牌、铁牌、铜牌都代表了当地的户籍证明，出门远行时必须携带，相当于通行证。
到了21世纪，这种户籍制度更为严格，凯拉尔对此心知肚明，于是便伸出了手。
“好的，您还有什么其他需求吗？”神裂火织记下了这条要求，询问道。
实际上，这等于主动送给背后势力一个把柄。一旦他们帮助凯拉尔办理户籍，他的行踪也就暴露在他们眼皮底下了。
“还有一个问题，请帮我安排一份相对自由的工作。”凯拉尔挑选了一件外套，戴上了一个帽子，然后随手拿起收银台上的一根皮筋将自己的头发束起。
他将帽子戴在头上，朝神裂火织灿烂一笑。
“瞧，毫无破绽。”就这样，他从光芒四射的存在瞬间变身为一位低调普通、来日本旅游的外国游客。
第005章 便利店老板（为盟主清风加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