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拍卖会
那几个renda星人喜悦地闪开，露出了地面散落的七八块闪烁微光的晶体碎片。杨凌俯身拾起一片，举到头顶的光束下仔细检查。根据他的高科技知识，确定这确实是高质量的翡翠矿物，翠绿色纯净，光学特性优异，如果完整，其价值必然不菲。可惜现在碎成几块，最大的只有指尖大小，最小的犹如微型星球，估计再加工也无法恢复原有的价值。他审视一番后，将碎片平摊在手掌中展示给围观的星际旅行者们。
“真是难得的翡翠啊！可惜了！”
“没错，太遗憾了！”
“这家伙运气真糟！这次得赔不少。”
“是啊！种水这么好，阳绿全透明，没个两三百万星币别想拿下！”
这里的访客大多都是宝石鉴赏专家，甚至有些是专业的鉴定师。一眼就能看出这翡翠的品质与价值，当然，也有一些当地居民是被雇佣的骗子。七嘴八舌的叹息中，许多人同情地看着杨凌和方宏基。几个当地人得意地看着杨凌，那人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们也不需要你赔三百万星币，一百万就够了！”
杨凌收回手掌，戏谑地摊开在他们面前：“可惜啊，仿造得如此逼真，确实需要高超的技术，我对此深感敬佩。但假的就是假的，你们企图欺诈，却遇上了我！”
那几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周围的人也都露出震惊的神情。一位老者甚至拉着杨凌的衣袖：“年轻人，老夫鉴别宝石多年，这不可能是假的。”
杨凌笑着大声宣布：“各位都是行家，真假马上揭晓。”说完，他不理那几个当地人，用两根手指轻轻夹住碎片，只听得轻微的“噗”一声，那片手指大小的翡翠瞬间化为粉尘飘散在空中。
“哗~”周围响起如潮水般的惊叹，许多人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更多的人怒视着那几个人，而那几个当地人也愣住了，痴痴地看着杨凌手中还在飘落的翡翠粉末。
杨凌推开他们，俯身将碎片逐一拾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它们逐一捏成粉尘。“噗噗”几声，碎片瞬间消失。围观的星际游客愤怒了，纷纷咒骂，推搡着要找那几个人算账。要知道，许多人来这里不只是游玩，也是为了交易。用如此逼真的假宝石欺骗，让他们感到后怕，特别是刚才自己竟未能识破，如果买了回去，岂不是亏得倾家荡产？若是出售，后果更是无法估量。
杨凌拍了拍手，冷冷地看着他们：“怎么了，各位，难道认为我们地球人好欺？哼，我会向星际警察报案，同时向市场管理方投诉此事！”
“这这”那人脸色铁青，眼睑抽搐。没等杨凌说完，他便对同伴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去。一群人迅速挤出人群，消失无踪，周围的人也陆续散去。
“呼~”方宏基擦着额头的汗，松了口气：“小杨，太感谢你了，差点脱不了身。”
杨凌笑道：“基哥，跟我客气什么？对了，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还有几个朋友，不过走散了！”方宏基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显然刚才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对了，小杨，你和谁一起来的？难道是老金？”
杨凌点点头：“嗯~！六福哥他们在星际酒店休息，我就独自出来逛逛，开阔一下眼界！”
两人聊了几句，方宏基起身：“走吧，我们再逛逛，估计市场快结束了，一会儿去吃星际美食！”
杨凌无所谓地点点头同意，反正自己是来碰运气的。两人边走，方宏基突然问：“小杨，你怎么知道刚才那块翡翠是假的？我觉得没问题啊！”
“哈哈~”杨凌大笑几声，低头悄声道：“基哥，那块翡翠百分之一百是真的！”
“什么？”方宏基大吃一惊，脸上肌肉抽动：“可可是”
杨凌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块，轻轻一捏便化为粉末，嘿嘿一笑说：“没什么可是的，我只是帮他们捏碎了而已！”
方宏基也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一捏，结果毫无反应。他做宝石生意多年，虽然对翡翠的特性了如指掌，但基本的物理性质还是清楚的：翡翠的硬度在65-7之间，属于硬玉，远超一般玻璃的硬度。除非使用铁锤，一般的石头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更别说用手捏碎，即使是超人也无法做到。他像看见外星生物一样盯着杨凌的手指，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连翡翠都能捏碎，这得有多大能量？”
杨凌得意地宣称：“我在虚拟实境中与一位古老智慧生物学习了能量操控技术，操纵这石头，只是小试牛刀罢了！”
方宏基沉默了，不再质疑杨凌的话的真实性，两人开始在星际交易市场中漫步。杨凌对各式各样的稀有矿物提出疑问，不断增长知识。接近黄昏时分，市场的参与者开始撤离，众多摊贩开始关闭展位。杨凌联系了金六福，随后与方宏基寻找一处休息和用餐的地方。
此刻的长安正处于冷冻期，而缅甸依然热带炎热，夜晚温度近三十摄氏度，湿热难耐，加上茂密的植物，空气中弥漫着湿润，蚊虫如同无人机般密密麻麻。杨凌体内的微能流动，形成防护屏障，蚊子无法靠近，但方宏基就没那么幸运了，露天就餐时不停挥手驱赶蚊子，一顿饭下来，脸上多了好几个红包。
看着方宏基狼狈的模样，杨凌觉得有些好笑，便提议道：“基哥，不然我们结束这里，回旅馆休息如何？”
方宏基苦笑道：“哪能呢，好不容易来一趟，夜晚才是探索的好时机。我知道城外有个大型矿石商人的私人交易市场，咱们去看看。”
杨凌的兴趣被点燃，于是两人拦下一辆悬浮三轮车，摇摇晃晃地驶向城市边缘。
摩托车停下的地方，一座庞大的私人庄园映入杨凌的眼帘，犹如一座古老的太空堡垒，高耸的围墙绵延数百米，主门上方挂着“李府”两个大字，显然是华裔巨贾的居所。
两人在门口下车，门童询问几句后引领他们进入庭院。一进院子，杨凌眼前一亮，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庭园，占地可能数十公顷，小桥流水、人工山石、古树藤蔓、繁花翠竹，林间隐现飞檐翘角，宝石瓷砖与金属墙面交相辉映，仿佛江南园林的星际再现。单是眼前所见，就已耗资巨大，更何况那些隐藏在视线之外的秘密。
门童驾驶一辆电动观光车，载着两人前行七八分钟，停在一座小型宫殿前。两人下车后，又有门童迎接，引导他们进入宫殿内部，那里是另一个世界：水晶吊灯、地毯、酒吧、中央的方形台子上摆放着红布覆盖的桌台，几只麦克风立于其上，对面墙上是一块巨型全息显示屏，整个房间金碧辉煌，西式风格浓郁，宛如豪华的私人俱乐部。
此时，室内已有不少人，方宏基认出几位熟人，便带着杨凌上前打招呼。寒暄之后，大家互相介绍，杨凌才得知这些来宾是国内知名矿石商，参加今晚主人举办的小型矿石交易会。
杨凌低声问道：“基哥，这里的老闆是做什么的？”
方宏基摇头轻声回应：“不太清楚，之前几次参加矿石博览会上朋友介绍的。老闆很神秘，据说商业版图遍布整个东南亚，甚至与缅甸的星际政府有着深厚关系。角湾市场的股权也有他的份，背景深不可测，出去后再详聊。”
杨凌点点头，两人在房间里走走停停，品尝些酒水。不久，天色完全暗下来，大约七点钟，一位身穿灰白色修行者服装的中年男子走出，站在中央平台上，轻轻敲响了一个小钟，“当~”一声清脆，房间立刻安静下来。
“各位，我是李辰，许多朋友已经认识我，就不再自我介绍了。很高兴大家能参加我父亲主办的这场交易会，希望你们能在这里有所收获。由于父亲身体不适，无法亲临，今天的交易会由我主持。一如既往，先进行小型拍卖，接着是收集的各种矿石制品和原料交易。时间紧迫，废话就不多说了。”
中年男子示意，一位身着白色旗袍的美女端着一个盘子出现，盘子上盖着红色丝绸。她扭动腰肢来到平台上，将盘子放在玻璃桌上。男子揭开丝绸，露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粉紫色翡翠。全息屏幕上立即显示出这块宝石的资料：
“产地：帕岗星区，级别：a级，重量：1759克，起拍价：80万星际币。”
下方的观众看着介绍，有的低语，有的沉思。约过了半分钟，竞拍价陆续出价，很快这块紫色翡翠的价格攀升至一百多万星际币。杨凌不禁咋舌，他视力敏锐，一眼看出盘子里的翡翠色泽和质地并不顶尖，特别之处在于它的颜色较为罕见。缅甸虽是翡翠产地，但紫色翡翠并不多见。
杨凌发现方宏基边喝酒边心不在焉，好奇地问：“基哥，你为何不参与竞拍呢？”
方宏基轻轻摇头，低声道：“这些全透明的晶体毫无增值潜力，拍下后还需借助高级设备处理，耗资巨大，转手也颇费周折。我只是小试牛刀，来此是期望能发掘些被忽视的珍品。”
杨凌微露嘲讽之色，环视着屋内四十多位历经翡翠界风雨的老手，对他们抱有的侥幸心理嗤之以鼻。要在这些行家里手间寻得遗漏，绝非仅凭运气就能达成，恐怕得在命运的泥潭中滚打才行。
那块紫色晶体迅速以一百五十万星际币成交。李辰面不改色，挥手示意，另一位机器人侍者随即端着托盘走近，揭开丝绸，露出一块色泽纯正的翠绿晶体，约莫拳大。杨凌瞥了一眼，这块比刚才的品质高出许多。果然，屏幕上随即显示了简介和起拍价：120万星际币。
对翡翠而言，绿色最优，其次是紫、红、蓝、青、黑、白。依据质地和结构，它们被划分为a、b、c三个等级。因此，高品质的翠绿晶体通常价值最高。于是，人群对这块晶体的态度明显热络许多，多人参与竞拍，价位迅速攀升至两百万星际币以上。超过两百万后，大多数人选择沉默，仅剩两三名买家还在角逐。最终，它被一位福建星际商人以270万星际币拍下。
方宏基缺乏兴致，杨凌更是毫无兴趣。他前来一是为了娱乐，二是增长见识，同时也暗藏着寻找特殊矿物的意图。然而，大半天的搜寻下来，他几乎放弃了希望。偌大的角湾市场，堆积如山的晶体，竟无一物符合他的目标。这无异于海底捞针，令他极度沮丧。因此，此刻他只是抱着开阔视野的心态，坐在酒吧柜台旁，边品酒边观赏这场热闹。
随着一件件翡翠晶体被竞拍并离场，时间飞逝。直至李辰敲响桌上微型信号钟，宣告拍卖会结束。
杨凌默默估算，惊讶于这场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拍卖会，共售出三十多件晶体，总成交额高达九千万星际币。其中最昂贵的一枚鸡蛋大小的帝王绿成品，拍出了两千三百多万星际币。
他不禁感慨，这简直就是掠夺！果真，富者愈富。
拍卖会落幕十多分钟后，侧门开启，李辰步入并招呼众人。客商们鱼贯而出，穿过木质回廊，越过微型湖泊，来到一处类似储存室的地方。大门敞开，室内亮如白昼。
杨凌尾随众人，踏入后立即被震撼。这个储物间足有两千平方米，摆满了木桌，桌上皆是原石，粗略一扫，至少有数百块大小不一的毛料，大都已开启窗口，每块石头上还标有编码。
李辰尚未开口，人们已四散开来，或独自一人，或三五成群地围着桌子查看。有人取出显微镜，有人握着手电筒——这些都是必备工具。他们仔细端详，偶尔低声交谈，不时有人发出惊叹。
方宏基亦如此，逐一检视每块石头，遇到感兴趣的对象便用手机拍照标记。杨凌在他身后东摸西敲，假装专业地观察。方宏基偶尔瞥见，不禁头疼地离他远些，生怕别人识破这位玉石专家的真实身份。
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方宏基大致浏览完毕，最终回到一块篮球大小的晶体前，用手电反复照亮切口。杨凌好奇地凑上前问：“怎么？基哥看中这块了？”
“算是吧！”方宏基擦了擦额头的汗，点头道，“看中了七八块，感觉这块出极品的可能性最大！”
杨凌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挑个大点的？我觉得那块就不错！”
方宏基顺着杨凌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正中央摆放的汽车大小的原石，眼角瞬间抽搐。他叹了口气：“小杨，看原石不能只看大小，更何况那块……哥哥我也负担不起！”
杨凌顿时语塞，靠近方宏基所看的石头，匆匆看了一眼切面后，摇头离开。
断石识玉，凭的是经验和运气。在翡翠界，有一种说法叫赌石，即好坏全凭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