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捉到真凶
裴珏还需守着秦之晗，便并未跟着出去。秦素离开前还去为尚处于昏迷中的秦之晗掖了掖被褥，随后这才跟着赵墨晚一同去了屋外。
屋外的确如赵墨晚所言，被邱月安排妥当。院中众婢子连同两个负责按时在清漪院干杂活重活的家丁都整整齐齐跪着，等候发落。
这时，邱月上前来，跪在二人身前，道：“夫人、少夫人，连同奴婢在内今日在清漪院中所有人共计十四人，尽数在此。”
邱月不骄不傲，将自己也算了进去。
秦素心下一惊，她还以为赵墨晚就是个无能草包，没想到教导出来的婢女还能将事情办得如此漂亮，且十分懂规矩。
秦素看了一眼赵墨晚，见她冷着脸，轻轻摇了摇头。她实在难以相信赵墨晚有什么能耐。若真有当家做主的气势和认知，就不会在外惹事，还传出跋扈的名声。恐怕这婢女是赵夫人特意调教出来，安置在赵墨晚身边，以便日后助她掌管后院的。
赵墨晚哪儿会这些？连基本的待人接物的规矩，都学不好，学不会。
若非如此，她也早就将管家之权尽数都交给这儿媳了。
“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是谁下毒谋害，自己站出来，可宽恕你们族亲。”
秦素语毕，下方一众婢子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秦素看着这状况，恼怒不已。
那云浅来后，因着与自家儿子未婚却睡到了一块儿，国公府也曾乱过一阵子，那时她费心费力处置了些有异心、不安分的下人，才换来后面好些年的安然。
而今，国公府内方才传出些国公府将添丁之喜事，便又再次生乱，这些个心怀叵测的恶奴毒婢，便又窜出来搬弄是非、搅动风云，让人不得安生，着实可恨。
“好，既无人要说，我便查，待我查出是谁，绝不轻饶。”
“王婆子，你去叫些人来，一个一个给我搜身！还有他们所住之地，都给我好好检查。”
赵墨晚下意识就看了一眼邱月，担心她还将药罐子藏在身上，但扫了一眼就见邱月神色淡然，便松了口气。
邱月才不会这么蠢笨，将证据留在身上，她可是爹爹送她的可人儿，聪慧机敏得很呢。
不多时，王婆子便来了，还带着三个主院的婢女。
四人在得到秦素的授意后，先是带着侍卫去将十四人的卧房都搜了一遍，并未搜查出任何异样。
而后又是自邱月开始，一个接着一个搜身，也并未搜出任何有异之物。
但侍卫却在离去之时注意到了被人扔到角落的一个小小的玉瓷罐子，仔细一看，那玉瓷罐子内壁还残留着些白色粉末。
侍卫将玉瓷罐子呈上，而裴珏便也被秦素自屋内叫了出来。
裴珏轻轻嗅了一下，而后便道：“不错，便是这味毒药。”
“要找出下药之人不难，药与药之间也有相冲之效，我只需在药房内寻上一味药研磨成粉，混入水中后涂抹于他们之手，谁碰过这药，手指便会因药效相冲而发红滚烫，届时很好辨认。”
秦素点了点头，而后朝着一众下人道：“你们都听到了？”
秦素在开口之时，裴珏看了一眼赵墨晚，两人视线短暂相触，而后他便见赵墨晚很快将视线移向了绿枝身上，裴珏一瞬便心下了然。
秦素再次提示，却依旧无人出来承认，便许了裴珏的计策。
裴珏带着秦素最是信任的王婆子去准备。
不到一刻钟，两人便回来了。
王婆子端着一盆加了料的清水跟在裴珏身后，裴珏拿着一手帕沾湿，而后走向了跪着的下人们。
依旧是从跪在最前头的邱月开始的，邱月并不紧张害怕，即使碰过那药罐子的人是她，只因她相信自家小姐，也相信给她这药的裴珏。
果不其然，湿润的帕子擦手后，邱月的手并没任何反应。
而后，便是碧荷，再然后便是绿枝。
绿枝清楚知道她什么也没有做，心里坦荡得很。裴珏靠近她也并未有丝毫的慌张，反倒是在嗅到裴身上一股好闻的草药清香后双颊有些发烫。
珏公子就是身份低些，样貌却是顶好的，这样近的距离，足以让绿枝心猿意马起来了，更别说裴珏还抓起了她的手，还轻柔地用湿润的帕子轻轻擦拭……好像在擦拭珍宝一般啊，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但很快，绿枝心口的悸动便被食指忽然滚烫疼痛之感所替代，她痛苦叫唤，自裴珏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盯着自己像是被烧红了的食指，满眼的惊恐。
“看来，人已经抓到了。”
裴珏说罢，扔掉湿润的手帕，而后走向一旁早已备好的水盆中清洗五指。
秦素看着跟着秦之晗一同长大的绿枝，很是痛心，她几乎是红着眼质问：“你……你，你怎可如此对待你家姑娘？你随之晗从秦府而来，试问她可曾亏待过你？国公府可曾亏待过你？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做出此等不可饶恕的恶毒之事，你……”
秦素气得心口绞痛，摇晃着身子，差些摔了，好在是赵墨晚眼疾手快给搀扶住了。
绿枝脑子一片混沌之时视线触及赵墨晚，一瞬便联想到她身上。
今日算计赵墨晚这计策，是冬儿所想，冬儿是赵墨晚院里的人……
定然是赵墨晚！定然是赵墨晚！定是赵墨晚与冬儿那个贱婢想出了如此恶毒的计策。
绿枝双手撑在地面，十分用力地磕头，磕地那额头啊，都见了血了。
不知她磕了多少个，才忽然抬头，哭喊着冤枉：
“夫人明察，我待姑娘忠心耿耿，怎会加害于她？”
“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是被有心之人陷害的。”
“珏公子的药水许是出错了呢？奴婢之后还有好多人没查。少夫人，少夫人不也没查吗？姑娘喝下的那盏茶是少夫人给的，经了少夫人的手，谁说不是少夫人下的毒手？”
“少夫人本就看不惯我家小姐，夫人，你也是知道的啊。”
“奴婢真是被冤枉的，奴婢跟在姑娘身边十五年了，奴婢怎会背叛姑娘？求夫人明察。”
赵墨晚不曾开口，邱月便站起来呵斥道：“你放肆！方才珏公子已经查验了，两杯茶水乃至茶壶内都有同样的毒。你是说，少夫人自己想害自己？”
绿枝见到邱月眼里藏了一抹憎恨，她深知今日这事，必然也与邱月脱不了干系，也等同于邱月加害于她。她怎能不恨？
此时她没了往日的矜持冷静，冲着邱月如同个疯婆子一般怒吼道：“怎不可能？城门那日少夫人被大公子抛下，谁说她不会心藏怨恨？毕竟少夫人不就是个刁蛮跋扈之人吗？”
邱月当即反驳：“少夫人与将军伉俪情深，此事府中众人皆知。你这贱婢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毒害表姑娘不说，还妄图谋害少夫人，甚至还敢污蔑少夫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我所说本就是事实，难道不是少夫人心虚不敢叫珏公子查验吗？”
“你这恶奴，茶水都是清漪院所备，少夫人何时插手？照你这意思，莫不是连表姑娘自己，亦或者夫人也有嫌疑了？”
“我何时说过，你莫要胡说。”
“我胡说？是你先污蔑的少夫人在先，你……”
……
邱月与绿枝你一言我一句吵了起来，传入遭受打击后心神不稳的秦素耳朵里，只叫她头疼欲裂，她忽然看向了赵墨晚，眼里装上了一丝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