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也让她尝尝背后捅刀的咸淡
秦之晗昏迷不醒，秦素六神无主，府中事情全权由赵墨晚这个少夫人做主。
安排正院的人清点清漪院人数的同时，赵墨晚也派了人前去通知裴驰与裴永翾。
只是两人到底是在皇宫内，加上宫内侍一层一层传递，待传至裴驰与裴永翾耳朵里，必然是需要好些时辰的，两人暂时也赶不回来。
碧荷是亲眼看到秦之晗是何等惨状的，她并未去请一般大夫，而是直奔百草堂去请了裴珏过来。
裴珏与碧荷一道进的门，秦素见到裴珏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急上前来又哭又急说着让裴珏快去给秦之晗看看。
她自然也不曾注意到裴珏在经过赵墨晚身侧之时，含着一抹哀求看了赵墨晚一眼。
赵墨晚从鼻息间发出一丝冷哼，故意无视裴珏望向她之时那可怜兮兮的眼神。
但待裴珏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后，赵墨晚脑海里却满是刚才裴珏的模样。
他与之前大不一样了，面容憔悴至极，面色如纸，望向她满是哀求的眼里布满血丝，眼下更是青黑一片，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颓丧的之气，早已不再是赵墨晚印象中那个笑如朗日的公子了。
裴珏如何，秦素因太过担心秦之晗并未注意到，在她心里，有着血脉相连的秦之晗，始终都是比裴珏要重要的。此时她一整颗心都系在秦之晗之上，又怎会注意到裴珏的异常呢？
“快给之晗瞧瞧，她就喝了一盏茶，就流了好多血，不知可是中了什么毒了啊……”秦素哭诉着，裴珏却格外淡然，那药是他给的，他还能不知会伤到何种地步？根本不足以危及生命，那血是因伤到了女子孕育子嗣之地而流，并未波及其他脏器。
“义母莫要担心，我这便给她看。”裴珏说着，先是故作诊脉，而后又自药箱内取出几根银针扎入秦之晗身体。
须臾，秦之晗的面色便肉眼可见好了很多，恢复了些血色。
其实早在那日他自赵墨晚那处看到那瓶避子药时，他便猜到是秦之晗意图加害。
拿走那瓶避子药后，他很快便查出了源头。这京中每家医馆的药方子他基本都有，他只需分析成分再对上药方，很快便能找到对应的医馆。
这样的药方子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基本都是各家医馆用来高价卖给各府的夫人们用于内宅争斗之物，来源和去向皆是保密的，即便官府去查，也无人会透露。毕竟这等同于断人财路，容易招来杀身报复。
但偏生裴珏是最为特殊的，他明面上名冠天下却不理世事，暗地里其实早已用百草堂控制了整个京都药材的交易流通。
得罪了他，就等于断了自己的财路。他去询问，必然是有答案的。
而那些医馆，为了避免被权贵夫人们反咬一口，通常都会留字据以作把柄，秦之晗去购入时，亦是如此，她也留了字据。
而那张被医馆馆主斩钉截铁说断了头都不会交出去的字据，最后却是被医馆馆主毕恭毕敬送到裴珏手上。
裴珏略一思索，便已明了。秦之晗购置此药，定然是早有预谋，欲以此对付云浅。
想当年，裴永翾与云浅未婚而同榻，致使整个国公府陷入动荡，好一阵子才被压下，险些都传出府去。
秦之晗如何对付云浅，裴珏并不在意，他对那女子亦无好感，可动了晚晚，他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更不会轻易就饶恕了她。
他早已看在秦素的面儿上警告过她一次了，不是吗？
秦之晗，她是屡教不改啊，可不能怪他裴珏不讲情面了。
于是乎，当邱月前来求药时，裴珏只是扫了一眼药柜中常见的药品，眼里是装满不屑的。
仅仅是终生不孕，又怎能算是惩罚？杀死一个人也太容易，太痛快了，长久的痛苦，才是最折磨人心的。
就是要让她此后每次月事都饱受如同今日这般的痛苦折磨才是。
那样喜欢暗中下毒手，背后捅刀子？既然她偏好此道，那么这次便也让她领略领略被暗中下手的滋味。
于是，他亲自精心挑选药材，亲手制作，势必要给秦之晗送上一份“厚礼”。
如今，这厚礼啊，可正是刚刚好被打开，也不知秦之晗是否惊喜。
裴珏忽然起身，秦素便凑上前去焦急询问：“怎么样啊？”
裴珏面色从容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这毒……”
裴珏说着看了一眼赵墨晚，他想知道赵墨晚是是何态度。
只见赵墨晚微微垂眸，他便了然。
他心知，晚晚若是反击，必然早有准备，今日大费周章必然自有安排，那他便也顺其实话实说了。
“若有孕女子食用，便是滑胎之药，若是清白女子食之，便是腹痛难忍，如同来了月事一般。”
“之晗服用，便是如此了，及时救治，没有大碍。”
赵墨晚此时忽然惊呼：“落胎？”
见赵墨晚捂着腹部一脸的惊慌，秦素不由也朝着赵墨晚所预想的方向去想了。
竟有人胆敢谋害裴家后嗣！简直胆大妄为！
“来人，将今日清漪院所有人都给我叫过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胆敢加害主子。”秦素得知秦之晗没有危及生命后，恢复了些理智，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势。
秦素下令后，赵墨晚便说道：“我早让邱月将人都给召集了，就在院外，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想加害于我。”
“不过……母亲，还是出去询问较好，在屋内只怕会影响了之晗妹妹休息。”
赵墨晚说这话时，差些没把自己恶心坏了。那语气别提有多矫揉造作了，若非是见惯了自家四妹妹如何的矜情作态，学了点，她今日还真是演不出这场戏了。
今日这事，一开始的确都如她所想，秦之晗采用了她说给冬儿的计策，不仅特意请她过来，还叫来了秦素暗中看着。
但之后发生的事，就的确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原本的设想是那药可以下得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日后秦之晗被查出来绝育，秦之晗想要构陷她，也无法。
因为她今日可是当着秦素的面倒茶水的，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秦素看在了眼里，她并未下暗手的机会。
且无论是茶水、茶叶还是茶具，那都是清漪院自己准备的，与她又有何干系？
只是，她是如何也没有想到，这药性竟然猛烈到这程度，秦之晗身下鲜红大肆流淌，且痛得昏迷不醒，事情就这么被闹大了。
但赵墨晚也不怕，会发生意外她是揣测过的。深谋远虑，还是她那四妹妹“教”她的道理，她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罢了。
至于，对策。她自然也是有的，想来在外的邱月已然安排妥当了。
事儿是在清漪院出的，还是落胎这等阴毒之药，谁会针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下这种毫无作用的药物？她赵墨晚会吗？秦之晗又没有身孕，她下这药物做什么！对秦之晗又没有任何影响。
所以啊，这次毒发只能是有心人针对她赵墨晚，而这个人只能是清漪院的人，毕竟只有清漪院的人，才能接触到水、茶叶以及茶具。
至于……有没有人会怀疑上秦之晗，且秦之晗又会将脏水泼给谁，那就只能看后面的戏会怎么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