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毒!少夫人别喝
某日裴永翾上朝时,裴驰也随之一起入宫去了,似是裴驰被陛下召见,而裴永翾也要前往东宫。
而那日,赵墨晚便派了邱月去百草堂取来了她需要的断子药。
邱月将一个玉瓷罐子递给赵墨晚,赵墨晚刚想打开,便被邱月制止。
“小姐,珏公子嘱咐,这药性烈,若是要瞧,得离远些,可莫要不小心吸入了。”
赵墨晚将药药罐子拿远了些,打开一看,里面是些白色粉末,看着平平无奇,不过……倒是与裴珏带走的那瓶子避子药有些相似。
想着,赵墨晚心中便有了一计,既不脏了她的手,又能让秦之晗即使是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下。
“邱月,你可还记得冬儿给你那药瓶子长什么样子?”
邱月点了点头:“记得。”
赵墨晚将药罐子的盖子再度合上,而后道:“很好,你去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来,带着药瓶子和冬儿悄悄的一起过来。”
邱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可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回头望向赵墨晚欲言又止。
她今日去见到的并不是咸安那个药童,她见到的是裴珏,想到裴珏面容颓丧苦苦哀求她说要见赵墨晚一面的样子,她就有些心软。
邱月知道现在赵墨晚和裴永翾已经成了真夫妻,是分不开的,可她也知道她家小姐曾经是怎样的喜欢裴珏,她一时还真不知要不要说这件事。
说了怕她家小姐闹心。
可不说,又担心裴珏与她家小姐之间有着某种误会无法解开,从而致使两人错过。
赵墨晚余光瞧见了邱月的欲言又止,开口问道:“有事?”
邱月抿了抿唇,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要说出来。
“小姐,其实我并未见到咸安,这药是珏公子亲手给我的,他……他说想要见小姐你一面。”
“小姐……可要见他?”
赵墨晚一顿,心口忽然抽了一下,她依旧还被他影响着。
“不见。”
赵墨晚冷声说着,邱月嘴唇蠕动了下,最终依旧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到底是裴珏伤了小姐,她可不能因为他可怜就偏向他。
不多时,冬儿便紧张兮兮去到了清漪院。
冬儿跪在秦之晗身前颤抖着哭诉:“姑娘,并非是奴婢不肯动手,而是少夫人的贴身侍婢邱月总是担心会有人谋害少夫人,少夫人的吃穿她都由亲自上手准备,奴婢实在难寻机会。”
“今日好不容易奴婢寻到机会,可才刚靠近,便被邱月呵斥推搡,奴婢都未曾触碰,那桌上的茶水连同茶具便都被邱月给扔掉了。”
连茶具都扔掉了,足以见邱月已经起了疑心,如此一来,冬儿再要行事,只怕是不可能了。
秦之晗格外恼怒,从一旁矮桌上拿起茶盏就往冬儿身上砸去。
“你这混账东西。”
“下个药还能让邱月那个贱婢撞见?”
“事没办好,竟还敢来见我?”
“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
冬儿磕头磕头求饶:“姑娘饶命,姑娘消气,奴婢还有一计,若是不成,姑娘再罚奴婢也不迟。”
说罢,冬儿抬头小心翼翼望向了秦之晗。
秦之晗面色稍微有些松动,裴珏的医术并非浪得虚名,他亲自为赵墨晚调理身体,那必然是极易有身孕的。
若是让赵墨晚有了身孕……那时的赵墨晚会得意成什么模样?又会怎样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秦之晗光是想想她都已气得七窍生烟。这样的情况,她不允许,她绝不允许。
所以,她在听了冬儿的建议后,并未多想便同意了。
当然了,她又哪儿知道,冬儿现在所说的每一句,那都是被赵墨晚精心调教过的呢?
在她眼里的赵墨晚只是一个狗仗人势的蠢妇罢了,一个蠢妇能有什么复杂心思?
……
天色渐暗之时,绿枝前来请赵墨晚前去清漪院做客,赵墨晚本是严词拒绝。
冬儿却忽然开口:“少夫人,夫人一直都希望少夫人能与表姑娘和睦,少夫人不若便去这一趟,也好让夫人放心。”
见赵墨晚还在犹豫,冬儿紧接着又道:“近日夫人总提点少夫人不是吗?莫要让夫人寒心啊。”
邱月故作不满呵斥:“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冬儿被这一呵斥,当即跪下颤声道:“奴婢也是为少夫人着想,少夫人恕罪。”
赵墨晚脸色缓和,道:“起来吧,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
“那我便去这一趟。”
随即,看向了绿枝。
“别让我知道你们会有什么小动作,否则,我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如此,赵墨晚便带着邱月跟着绿枝去到了清漪院。
刚进院门,赵墨晚便看到了身着烟青襦裙的秦之晗正坐于古琴前,手指拨动着素白琴弦,清雅琴音倾斜而出,画面美好至极。
然而,赵墨晚看着,脑海中却蓦然浮现出她曾见过的那画中之人树下抚琴的情景。娴静美好,是国公府下人对云浅的描述,她喜素雅,爱琴。
秦之晗真的越来越像下人们口中的云浅了。赵墨晚摇了摇头,脸色冷峻地走了过去。
秦之晗见赵墨晚走来,便起身笑脸相迎。
“嫂嫂,你可真来了,之晗还以为,嫂嫂不会来见我。”
赵墨晚一脸的冷漠,冷哼一声,道:“我还能假来不成?”
秦之晗面色一顿。
“有事就说,若不是因为母亲,我可不会来。”
赵墨晚的冷眼让秦之晗心下一恨,但她忍了下去,而后双眼挤出些泪花来,从一旁的圆桌上拎起茶壶亲自倒了一杯热茶,而后便朝着赵墨晚直直跪了下去。
“嫂嫂,之前之晗因私心嫉妒做了错事,让嫂嫂与翾哥哥离心,之晗大病一场后,已大彻大悟,之晗知错了,之晗跪求嫂嫂原谅。”
端着热茶赔礼道歉,若是赵墨晚喝了这杯茶便代表着原谅,若是赵墨晚不喝这杯茶水便是不原谅。
赵墨晚无动于衷,秦之晗举着热茶就这么跪了一刻钟,手臂举得酸痛颤抖,那热茶都差些漏出来。
“咳咳!”秦素担心秦之晗的身子,终不再暗处躲避,而是现身提醒。
赵墨晚随即看了过去,秦素便走到了赵墨晚的身侧,拉起赵墨晚的手,神色哀求规劝:“晚儿,母亲也有错,是我没将你妹妹教好,日后我必然对她严加看管。但家和万事兴,看在母亲的面儿上,你就给之晗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着,秦素还拍了拍赵墨晚的手。
“一家人,和和气气,这家才能好。”
“晚儿,你说可对?”
赵墨晚故作为难,沉思良久,而后下定决心。
“母亲说得对,我便原谅妹妹,只要她能改好,过往之事,我都既往不咎。”
说罢,赵墨晚俯身将秦之晗给扶了起来。
而后又走到圆桌前,当着秦素的面,亲手给秦之晗倒了一杯茶水,走到秦之晗面前略带些真诚道:“既然妹妹你真心改过,你我姐妹今日便共饮此茶,化干戈为玉帛。”
在秦之晗看来,茶水确实有问题,但也只是秦之晗手中的这一杯而已,赵墨晚那一杯并无异常。
因为这药是冬儿的计策,先是倒丁点儿的清水在其中,而后再将粉末状的避子药放进去,顺着杯壁摇晃,使得药粉在清水的附着之下粘连在茶盏杯壁,待水气彻底干掉后,杯壁之上便全是避子药物附着了。
而杯壁有毒的,是她手中这一杯,赵默晚那一杯,可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她并不惧怕喝下赵墨晚手中那一盏茶。别说没问题,就是有问题,她也并不惧怕喝下。
毕竟这药对清白之身的女子来说,吃上一次影响甚微,而她手中恰好有排毒的方子可以消除不良影响。
这副药还是当初云浅在时,她暗中去医馆开的方子。这避子药对怀有胎儿的孕妇影响极大,能造滑胎之像,而因这药物落胎后的女子很难再孕,这也是她当初为何特意嘱咐冬儿下药要在十日之后。
十日,足以孕育一孩子且不容易让人知晓,那时投下这避子药,若是赵墨晚真有身孕,便让赵墨晚误以为是月事来了,孩子便神不知鬼不觉流掉,至此伤身再难受孕。若是赵墨晚没有身孕,那也无妨,这药给她多吃几次,照样能让赵墨晚的调养前功尽弃,难有子嗣。
于是乎,秦之晗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将手中的茶盏递给身旁的绿枝,而后接过赵墨晚手中的那盏茶一饮而尽。
“嫂嫂能原谅我,是之晗三生之幸。”
赵墨晚抿唇一笑,却笑意不达眼底,秦之晗离得近,自然看得出来赵墨晚眼底的冷意,但她也并未在意,今日她的目的本就不是专程讨好赵墨晚的,是下药来的。
既然这一次原谅,那日后便成多请赵墨晚来几趟清漪院,多喝几次加了料的茶水。
赵墨晚走向绿枝,接过了秦之晗给她准备的那盏茶,端起刚要入口,她身后的秦之晗便忽然捂住了腹部面色痛苦,不断喊疼,而她身下烟青色的衣裙竟在瞬间被血红浸透了,犹如小产一般,甚是吓人。
“啊……好疼……”秦之晗忽然倒在地上,秦素连忙上前查看,而邱月此时则大声惊呼:“这茶水有毒!少夫人别喝。”
邱月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赵墨晚跑了过去,而后一掌推开了那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