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疼
“啧，小杂种，见到爸爸不知道问好吗？”
斜靠在沙发上的男人似乎是不满意陈喜对他的无视，皱着眉，训斥。
“咔嚓”
主卧的门被打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走出来，见到陈喜，还笑眯眯道。
“阿喜回来啦，这么久不见，都长这么高了！好漂亮哟，和你妈妈一样，将来一定会有很多男人喜欢的！”
陈喜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没理会女人。
女人被无视也不生气，转头对着男人抛了个媚眼，娇笑道：“陈哥，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有需要，再来找我哟~”
说完，还暧昧的给了个飞吻。
等着女人扭着屁股离开，男人“砰”的抓住玻璃杯，对着陈喜的方向砸去。
陈喜侧身避过，玻璃的炸裂声和怒骂声同时响起。
“贱人！和你妈一样不识抬举！装什么！贱婊子！”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出的话。
“我贱？那你呢，种马吗？”
陈喜不卑不亢的反驳，眼神丝毫不惧。
“陈喜！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老子今天就打死你！清理门户！”
男人咬着牙，面容凶狠，一步一步走过来。
陈喜知道今天是避不过这顿打了，索性也不挣扎。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来，陈喜蜷缩着身子，觉得骨头缝都泛起寒意。
……
第二天，陈喜比往常起得更早，在楼下找了一堆砖头，全部堆在门口。
做好这一切，她看着主卧紧闭的门，里面的鼾声震天响，眼里闪过微光，拍拍手，上学去了。
付贝坐在座位上，撑着头，昏昏欲睡。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来学校，所有的人好像都对她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她想半天，最终得出结论。
王芷嫣在学校可能是个交际花……
一转头，发现，自己的同桌陈喜，推开了教室门。
嗯？
她皱眉，陈喜的眼尾嘴角都带着青紫，明显是被人打了。
“陈喜，你跟我过来。”
付贝刚想问问，班主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抬头，班主任站在窗前，眼里带着心疼。
等会，心疼？！
“嗯。”
陈喜点点头，放下书包，跟着班主任去了办公室。
……
“你爸爸，又打你了？”
李素梅递给陈喜一个冰袋，询问。
陈喜接过，默不作声。
“真是的，人渣！”李素梅气愤，看向这个孩子的眼神更慈爱了，又旧事重提，“要不然，你还是住到老师家里吧，眼看着你马上高三了，住在那样的家，不行啊。”
陈喜摇摇头，谢过班主任的好意：“谢谢老师，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不能答应。”
“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犟呢，哎……”李素梅有些恨铁不成钢。
陈喜依旧沉默，握着冰袋的手有些用力。
……
付贝装模作样的拿着课本，心不在焉的读着，其实一直在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付贝，你出来，老师跟你说点事。”
“啊，好。”
她和陈喜擦肩而过，莫名的，她偏了下头，正好瞥见陈喜掩在衣服下的青痕。
“付贝，老师，虽然你来的时间短，但老师想，你应该已经感觉到，陈喜……”
班主任手敲着办公桌，欲言又止。
付贝知道她想说什么，立马接话：“额，确实，班里好像都对陈喜，有点，与众不同……”
这话说的委婉，班主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陈喜从高一就开始被人孤立了，因为性格。
“陈喜这孩子，我带了两年了，勤奋好学，谦虚努力，但就是因为性格，导致一直没有朋友，我原以为，只是性子孤僻，但后来，我发现，她被孤立了，被所有人。”
付贝垂眸，可能不只是因为性格的原因。
班主任像是能知道付贝的想法，苦笑。
“她初中的班主任是我弟弟，通过他，我知道了一些内情，这孩子，真的很可怜，把你安排在她的身边，其实我是有私心的，你活泼，我希望，你能跟陈喜多交流一下，要不然，我真怕她憋坏了。”
付贝倒不觉得这事很为难，笑道：“放心吧老师，不就是开导嘛，反正我话多，也算是发挥优势！”
班主任也被感染，唇扬起：“那我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付同志可不要辜负组织期望。”
付贝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放心吧，李同志！”
“没大没小的！”班主任笑骂。
……
“同桌，你一天得写多少题啊！你的世界只有学习吗？”
付贝撑着头，看着陈喜飞速移动的手指，生无可恋，学霸的世界都是这样吗？
陈喜顿了顿，没说话。
付贝也不尴尬，就这样说着：“你写的好快啊，数学题都能这样不假思索的写，好厉害！是练出来的吗？”
“啊，同桌，你好漂亮啊，皮肤跟鸡蛋似的，好白，你不长痘吗？你睫毛怎么变这么长的？是吃什么了吗？你鼻子也好高啊！你怎么全身上下都这么完美啊！”
“同桌，你说我叫你什么呢？陈喜？不行，太疏离了，阿喜？喜喜！阿陈？陈陈？我要不然叫你宝宝吧……”
“你好冷漠哟，我说这么多，你连个嗯啊哦都不回我，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你的心零下八度，冰冷似铁，而我的心，三十八度，热情似火！”
付贝喋喋不休的说着，跟机关枪似的。
陈喜只觉，今天的付贝，好奇怪，像中邪一样。
“舔狗！”
“你这么舔，人家陈喜也不搭理你，你不尴尬吗？”
这时，王芷嫣和潘悦可走过来，看见这情景，出言讥讽。
付贝神色冷了下来，阴阳怪气：“哟，哪来的狗，这么能叫！”
王芷嫣翻了个白眼，正想开口，陈喜站起来，她回想起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下意识后退一步。
陈喜面色如往常一样，只是眼神有些凉嗖嗖的，凑到王芷嫣跟前，嗤笑。
“呵。”
明明只是一个音节，但王芷嫣还是感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仿佛被人扒光了，放在大街上。
她僵着身子，恶毒一点点在心中滋长，不可收拾。
潘悦可想替她反驳，却被拉住。
陈喜出门，付贝得意地冲她们做了个鬼脸，也出去了。
“我要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