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灵源
紫阳中天，照耀大地，炽热的阳光普照，那枚光蛹迎着日光，一呼一吸间，有浊气吐出。
喀哧！
蓦然，光蛹停止呼吸吐呐，并传来喀哧喀哧的声音。一道裂纹出现在光蛹之上，旋即，一道…两道…密密麻麻的裂纹布满了整个光蛹……
哧的一声，一只苍白的手臂从布满裂纹的光蛹中探了出来。
轰！
犹若洪钟大吕般的巨响传来，充满裂纹的光蛹化作碎片，射向四面八方。
略微诡异的是，飞射的碎片开始缓缓消散，没过多久便消失殆尽。若非方圆百米之外古木的残缺模样，仿若它们从未存在一般！
风平浪静，一个相貌冷峻的少年站立，浑身散发出死生交错的气机，于他的左手之中，握着一把剑鞘；他的右手，则是置于胸前，抱着一只黑白小兽。在他的身旁，黑色长剑躺在地上，剑身有神秘气机衍化……
“小家伙，是你救了我吗？”
少年看着小兽，轻声说道。
“咩？”
小兽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旋即点了点头。
“嗯！”
于此同时，一道低喃声在少年脑海响起，言语虽轻，但它却使少年心神轰鸣，一脸震惊的看着小兽。
“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大吃一惊，开口询问。
“你…死…救你，契约…太古…命融……”
小兽看着少年，轻声啼叫，一道神魂波动在韩山嵬脑海回旋，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
“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你为了救我，用了什么太古契约的东西，使得你我命格相连，所以你可以与我心神交谈……”
“咩……”
“果然是这样！”
看到小兽应声，韩山嵬苦笑不已。他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他的确是死了，但是他可以复活。
在看到月狼王的一瞬间，他便有了一定的谋算。
韩山嵬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最多与月狼王两败俱伤，甚至可能死亡。于是他便隐藏实力，仅仅使用七层山力去战斗，虽然受到重创，但还是在他的料想之中。
同时，不断激怒此兽，当月狼王怒气冲天，彻底爆发之时，以柳絮换取先机，再使用惊鸿一剑。如此，他重创，而月狼王则是被抹杀……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韩山嵬没有想到，这只月狼王竟然以启灵境的修为获得了第二次神灵赐福！
天月狼啸！
这是一种凡阶中境的神通，一经施展，足以灭杀比其更加强大的敌人。
凡人，便是幽冥山界最初入境的功法或者山术，人之上为凡。
须知世间入境之术极为稀少，除却修界外，像那些部落但凡拿得出人阶初境的山技，便已是强盛一方了。
如此一来，天月狼啸便使得韩山嵬受到难以想象的重创，几欲陨落，若是那时以宝药为之疗伤，还可以使其不死，但是此处无人。
随后…韩山嵬便重伤至死。
若是没有小兽，韩山嵬亦是可以复活。他凭借的便是眉心的那条“红线”——血！
虽当年的那一变故，使得血受到难以捉摸的削弱，但它还是可以让韩山嵬复活，毕竟此刻的韩山嵬肉体是以韩山雪的精血塑造而成的，若魂在，此身自然可以复活。
那是韩山嵬最大的屏障，虚无世界之事他会永藏心底，除非他的实力强大到横扫八荒之时，他也许会说出。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能让一个宛若蝼蚁的弱者遨游虚空，血的神秘与强大足以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动心，而这些…都会使得韩山嵬死无葬身之地！
“你可真是……”
看着小兽那宛若黑色宝石的纯净小眼，韩山嵬叹息，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韩山嵬那犹若冰山的冷漠心扉，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容下了一只怪异的小兽。此间的他仅仅不再是看到小兽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起了小倾儿，才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了它。而是彻彻底底把它看成如同自己生命的存在。
“好吧！你睡吧，我去看看那只月狼王，它应该有好东西留下。”
看着小兽睡眼惺忪，神色萎靡不振，韩山嵬心中有些愧疚。他轻轻地抚摸着小兽的毛发，口中轻声哼出怪异的歌曲，在哄着小兽入睡。
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这摇篮曲自然不那么动听，也许是因为太过疲惫的缘故，小兽渐渐沉睡了过去。
韩山嵬沉默不语，他在沉思。
他想起那夜小兽怪异的出现，虽那时的他在回忆往事，但多年来形成的本能，但凡靠近他的野兽，皆难以踏足他身周数米之内，然而，此兽竟然到了他的脚边……
太古契约，又是神秘莫测之物，念及太古，韩山嵬的心神变得压抑万分，好似在面临千万个夜天劫的威慑，让人几欲窒息。
太古！
充满热血与混乱的时代，那时的天地没有神灵，唯有与凡尘有所别的仙！
韩山嵬觉得自己好似一脚踏入了绝世深渊，茫茫无边际。
蓦然，韩山嵬嘴角有鲜血溢出，他双目无神，魂息波动起伏，此态犹若走火入魔一般。
“呼！”
韩山嵬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有些心有余悸。而他的眉心那道“红线”炽热无比，是它惊醒了韩山嵬，使得他自癫狂中醒悟过来。
轰隆！
韩山嵬体内好似雷鸣响彻，那是他的山力高速运转，运气周天，平息起伏不定的心神。
待山力渐渐恢复平日那般，韩山嵬的眼神变得清晰深邃，有着不属于一个十多岁少年的沉寂！
眉心已恢复常态，韩山嵬心神一动，躺在地上的剑宛若被无形之力笼罩，缓缓浮起。随后哧的一声，长剑归鞘！
看了看自身的狼狈模样，韩山嵬不由苦涩一笑。旋即他身形猛地一震，那件破裂不堪的兽袍化作碎片，纷纷落地。
而韩山嵬则是赤/裸着上身，大步走向数百米之外的月狼王。
少年的背影，坚定不移。但令人费解的却是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伤痕，须知他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身受重伤……
“咦？”
看着身前的庞然大物，韩山嵬震惊。在他的感知内，月狼王的肉体上存在浓郁的生机，但它却是已经死亡。
韩山嵬持剑的左手向前一挥，浑厚的山力迸发而出，湮灭了覆盖月狼王的齑粉。随后，他的心神尽数投入月狼王的体内，仔细的探查，随着时间的流逝，韩山嵬的眉头愈发的深皱，眼神也愈发的惊讶。
“这是…魂飞魄散？”
少年张大着嘴，喃喃自语。
在他的心神内，月狼王身上没有丝毫伤口，生机盎然。显然惊鸿的物理攻击已被那声恐怖的狼嚎消融。然而，韩山嵬没有发现月狼王灵魂的痕迹，犹若此兽的灵魂从未存在一般。
须知，通常死亡的生灵，它们的身躯之内必然有残魂遗留。如今月狼王的情况，唯有一个解释……
“惊鸿一剑有直接伤人魂魄的能力……”
韩山嵬开口，震惊无比，亦是惊喜欲狂。要知道但凡与魂魄相关的山技或者秘术，犹如凤毛麟角一般，极为稀少。
如今的韩山嵬在寻山境界已是无敌，掌握惊鸿的他可以斩杀任意的寻山巅峰的强者，甚至大部分第二境的靠山强者也会陨落。
寻山境界，只是寻路人罢了，他们的灵魂虚幻，没有实形。而第二境，他们便可以凝聚魂魄，塑造人魂。自此，他们的魂魄会变得更加凝实，也不容易被人伤了魂魄。
人魂的凝聚，使得第二境强者相比第一境的人而言，有太多太多优势，初入靠山的一人便可斩杀数十个寻山巅峰的人物……
这便是鸿沟！
然而，惊鸿便是一座桥梁，使得韩山嵬立于鸿沟之上，将其忽略。至此，寻常的第二境再也不能对韩山嵬构成威胁，而他活下去的几率自然大大增强。
“将它尸解了吧，然后再去找找这只月狼的巢穴，相信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韩山嵬笑了笑，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不再那么沉重。
他将关于小兽的一切埋藏心底，选择性的“忘却”，韩山嵬知道那些东西是如今的他无法触及的，过多关注只会让他的前路愈发渺渺……
从须弥戒内取出数张以毛发柔顺为名的兽皮铺在地上，再将小兽轻轻地放在兽皮上，又取出数张兽皮盖在它的身上。
韩山嵬看着身前的月狼王尸体，心情很不错，因为刚刚的探知让他发现了一些好东西……
拔出长剑，韩山嵬快速的解剖月狼王的身躯，看那极为熟练的手段，便知此举韩山嵬已做过很多了。
没过多久，一张完整的狼皮被剥下，左手以山力震散了狼皮上的血迹。随后，一张在凡尘中价值不菲的月狼皮便到手了。
将狼王皮收入须弥戒之内，韩山嵬神色变得凝重，因为接下来他要获取月狼王身上最珍贵的物件，这也是一件意料之外的收获。
早在韩山嵬以心神探知月狼王状态之时，他便发现月狼王的狼头存在一股磅礴之力，一股逾越了寻山九境的气息。
韩山嵬心神中，那股灵力亮堂，炽热无比，而且它的状态极不稳固，随时可能爆炸，那时……韩山嵬可能只得再次复活了！
“灵源！”
韩山嵬轻叱，有些惊讶。若所料不错的话，此物便是月狼王的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