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嗯，甚是畅快
“不是……等等！”
“滚！”克里斯怒吼一声。
莫岚面色僵硬，扭头便见凯撒被克里斯一脚踹出。
施奈德盯着莫岚，面具后的目光冷冽骇人，“莫岚，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
话未说完，莫岚从腰间迅疾拔出短剑对准自己的下颌。
“啪——”
莫岚倒地，短剑滑落一旁，右腕已被远处的西亚用暗器击中。
克里斯倚门瞥见远处的西亚，嘴角微扬，轻声赞叹，“好一手。”
仕兰书院的上课钟声响起，寂静一季的走廊再次熙攘起来，家长们拥簇着送子女入学，学生们好奇又审视的目光穿梭其中。
路明非无聊地坐在角落，浓重的黑眼圈透出疲惫，昨夜他在堂弟路鸣泽入睡后，悄悄打开电脑玩了几局星战，以压倒性的胜利祭奠他消逝的初中岁月。
路明非环顾课堂，发现昔日的初中同学大多与他同班，心中默默念叨，起身缓步走出教室。
他要去趟洗手间。
他捧水泼面，让疲倦的大脑清醒些，抬头对着镜子微微一笑，整理凌乱的头发，瞥见身上仍是初中的旧校服，不禁叹了口气。
这年龄的少年大多喜欢在女孩面前展示自我，装酷也是一种表现，他虽渴望那样的生活，却明显不具备条件。
于是只好撒尿提神，继续在这世界里求生存……
从洗手间出来，来到走廊，路明非觉得回教室无趣，便靠在栏杆边向外望去。
时人私下皆议柳淼淼与楚子航之间之事，他独坐一隅，静默无言，目睹众人故作姿态，面上虽带艳羡，心中却暗藏醋意，口中却道柳淼淼与楚子航实为佳偶。
路明非敷衍应和，心中却思虑着柳淼淼所阅之书名，一种难以言表之感涌上心头，莫名令他心绪不宁。趁课堂之上，他于网上探寻“言灵”之秘，浏览几篇，却又觉玄妙难解。
有人言“言灵”源自东瀛，信者谓言语间蕴含莫大之力，誓言或诅咒皆可显其威；有人称其为动漫中之技或能力设定；亦有人言其为游戏之构架。然无论何种说法，皆未提及有《基础言灵学》此书，网上更无半点记载。路明非困惑不已，无处寻解，终按捺不住，心生揣测。
嗯，此年龄，人皆有中二之时。
于是，路明非得出结论：柳淼淼与楚子航皆是正值中二年纪的少男少女。
啧啧，未料楚子航你浓眉深目，竟亦为中二狂年！嘿，未想柳淼淼你眉清目秀，亦为中二娇女！路明非顿感二人形象在他心中崩坍。
其身影挺拔，气质非凡，引人仰望，他便旁观，轻嗯两声，而后瓜壳落在掌心，心中窃喜。或许栏杆边沉思太过投入，嘴角不自觉露出猥琐笑容，引路人诧异，路明非方才回过神，轻咳一声，疾步返回教室。
入门之际，见一女子身着素白棉裙，足蹬蕾丝白袜，阳光映照侧颜，金棕色长发如画，静谧氛围感染了路明非，他不自觉缓下步伐。路明非初次领略影视中所谓一见钟情，当然大多掩盖色欲之心，他只觉此女甚美，不禁多瞧几眼。
欲抒发此情，忽觉身旁有人，未加思索，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言：“瞧见没，我觉着这姑娘定是新班之花。”话音刚落，足底一阵剧痛，他转头，未曾料到一纤细女子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路明非望向苏晓樯远去的背影，挠挠头发，未追问其为何踩他，含羞涩地回到座位，不时偷窥窗边的陈雯雯。
此时，柳淼淼面色不悦，捧一本封面奇特之书步入，坐于路明非之前。他下意识起身瞥了一眼。
书名《龙类古代史》，封皮古铜色，刻有朽木巨树图纹，大气磅礴，令路明非初观即感中二气息浓厚。他刚一瞥，柳淼淼立即将书掩藏，回首望向他。路明非心虚一笑，自觉窥视他人之行实乃不妥。
柳淼淼凝视路明非片刻，不知思量何事。少顷，楚子航现身班门口，望向柳淼淼，似有事相商，班级众人早已习以为常，视若无睹，仅新入学者略感诧异，疑惑询问此美貌女子是否已有心仪之人。老人则挤眉弄眼，坏笑两声，拉着新人低语一番。
柳淼淼离席时，蓦然回首望向路明非，路明非颇感奇异，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行至楼道转角，此处常闭小门，行人稀少。
路明非贴墙而立，心跳急促，天知他从未有过窃听之举，今日首试，确感刺激，竟莫名生出尿意。“你近日可有她的消息？”男子之声，无疑是楚子航。
“未曾，仿佛消失一般，以往邮件总能速复，现却已近一周未见回应。”柳淼淼语气失落，“难道有何事发生？毕竟你清楚，你们这类人，生活如履薄冰，万一……”
路明非神色古怪。楚子航沉默片刻，续言：“国庆之时，可愿共赴美利坚？我一直想去一观。”
“不可，家父不会答应。”柳淼淼稍停，“抱歉，我不该提及此事。”
“无妨。”楚子航回应。
路明非愈发困惑，为何他听不懂？然而，声音渐近，他不得不悄然离去。
学院装备部与后勤部效率颇高，图书馆损毁四日内已修复完好，外观上看，无人知晓顶层曾爆发激烈之战。然相关视频与文件已泄露，引起校方质询，连昂热也在董事会上提议撤销监控部，各部门暗中排查。陷害教授，酿成严重事故，加之校董会派出的指挥官亦涉事其中，校董会只得找人担责，而背锅之人只能是校董。
此时，支持昂热的董事势力提出条件，协商复杂，克丽丝无暇顾及，因她亦有事务在身。
昂热从董事会斗争中归来首日，提出一探龙冢计划，执行部、研究部及各部纷纷响应。有人善战，有人善研，更多考古学者熟知龙族发展历程，协助确定龙冢位置。
至于发现龙冢后如何行动，昂热与执行部未详言，克丽丝已心有所悟。会后，克丽丝被分至后勤组。
执行部言克丽丝战力超群，但历史地理等学识不足，故宜发挥所长，为计划选拔专员并传授战斗技巧。克丽丝对此并无异议，实则七年来，此类龙冢探查计划已数次，以往多针对次代或三代龙，教授领队较少，大多为学生。
此类计划，多为学生毕业论文与实习准备，鲜有重大成果，学生们游历世界各地，探寻遗迹与传说，如若寻得龙冢自是好事，若无所获，遗迹研究报告亦可替代……
这日，执行司显现异常谨慎，考古之队已锁定初代之种，调动重权，搜罗四大领主的秘籍，诸位士卒逐一翻阅，字字细究，以汇整情报。
克莉丝却倍感寂寥。学生选拔尚在筹备之中，然历年之人选无非那几许。血脉定品，层次未至，便无从提及。
执行司令克莉丝挑选适任之执事，她持名录沉思许久，终留意到曼斯教授所荐之人，叶胜与酒德亚纪赫然在列。
克莉丝心有所悟，起身欲寻酒德亚纪。此女与叶胜同阶同室，然入学之初迟到，克莉丝于两周后始得相见。初时因叶胜之误，二人间曾有微妙之变故，然此已是陈年旧事。
克莉丝与酒德亚纪并行，心中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克莉丝，你在思索何事？”酒德亚纪微感诧异。
“无甚，只是些琐事罢了。”克莉丝稍作停顿，“提及此事，你也应预备毕业了，可有定下归处？”
“我打算随师执行使命，况且曼斯老师对我颇有照拂。”酒德亚纪含笑，目中却有微光闪烁。
克莉丝默然片刻，若随曼斯，必为夔门计划之执事，一切将重回正轨。
“克莉丝？”酒德亚纪略有疑惑，“你对此有异议么？”
克莉丝无言以对。
酒德亚纪抿唇，凝视克莉丝。
“我二年级时便已被选为叶胜之同伴，这些年执行司合作亦多，此刻突欲脱队，曼斯教授与叶胜如何看待？且执行司绝不会应允。”酒德亚纪道。
“你可以返回东瀛，你有许多选择。”克莉丝突地开口，直视酒德亚纪，伸手握住她的手，“亚纪，我无法言表，但我觉得你……”
“你在忧虑何事？”酒德亚纪打断克莉丝，轻声道。
克莉丝怔愣。
“虽我不知你忧虑何处，但请信我，可好？”酒德亚纪望向克莉丝。
“抱歉。”克莉丝自知需另寻他策。
曼斯素来研习亚洲之地，叶胜与酒德亚纪为其门生，若有任务，二人搭档必居首要，克莉丝无法干涉，故需他法。
譬如，悄然举报叶胜对酒德亚纪存有非分之意，建议斩除！嗯，克莉丝认为舍弃叶胜一人，以救多数，实乃高尚之举，叶胜必愿慷慨献身。
卡塞尔学府启动宏图之际，路明非仍蜗居小室，沉浸于星际争霸之中。
路明非打了个呵欠，瞥见床榻上路鸣泽的睡态，起身走出房门，步入天台，仰望漆黑夜空，思绪飘向远方。
新学期起始，似乎无异样，他依然过着浑噩之日，混迹于世，偶发英雄梦。如放学时，少女们嬉笑其装扮，或是嘲笑他蓬乱之发，转瞬，劳斯莱斯停于他身旁，黑衣男子下车，立于面前，“少主，无暇解释，速上车！”
轰然之间，路明非被拽入拯救世界的行列，身后少女们尽皆愕然。
嗯，甚是畅快！
然而，他察觉柳淼淼愈发古怪，有时他感到柳淼淼与他相似，似同种人，一道无形的线将他们隔离，格格不入之感昭然若揭。
似已非同一世界之人，柳淼淼虽仅含笑，路明非却如此感知。
然柳淼淼定与他不同。
他因贫寒而常感格格不入，而柳淼淼则因未知之因。
或许关乎楚子航？
路明非摩挲下巴，吹拂夜风，困倦袭来，轻声回房。
“管它呢，与我无干。”路明非如此想着，伴着路鸣泽的鼾声入眠。
悠闲而重复的日子飞逝，克莉丝与路明非皆有此感。
他百无聊赖倚于椅上，或埋首于堆叠的习题册中打盹，一面倾听闲话，一面思绪万千。
此刻是路明非不甚喜好的英文课，板书上的字母令他昏昏欲睡，听力练习时，他总能走神，头脑空白，回神细想，四选题中皆提及，只好选c。
初中之时，~你~要~喝~什~么~
~我~要~喝~咖~啡~
高中则是，你要喝什么？咖啡还是乐饮？
我要喝什么呢让我想想我要喝咖啡不不不我要喝牛奶不对不对我要喝水算了算了我还是牛奶吧不行我要喝水咖啡喝了睡不着茶太清淡了乐饮喝了要打嗝哎呀我到底要喝什么嗯还是来瓶八二年的雪碧压压惊吧。
路明非思及此，莫名一笑，目光环顾一周，驻留于陈雯雯侧颜片刻，良久，缓缓垂首，继续补眠。
仕兰高中的新生联欢晚会筹备已启，每日午间及放学后，教室与食堂皆有人彩排，期盼晚会大放异彩。
与仕兰高中类似，卡塞尔学府即将迎来一年一度的自由一日，新学年甫开，新生入学不久，便会举行此类狂欢，亦是对新生的一种洗礼。
此时，凯撒于琥珀馆的会议厅召开会议，他已加入学生会，现为干事，因其开学时的杰出表现，会长甚为看重。
“往昔之自由一日并无令人期待之项目，无非舞会或游历。”凯撒审视收集来的资料，目光犀利扫过众人，“舞会之类随时可行，游历也可拣选课余之时，学院特许之自由一日，不应耗费于此！”
众人面面相觑，略感困惑，以他们的思维，实难想出别样活动。
自由一日岂非游玩？
游玩又有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