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蝴蝶振翅
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当向辰醒来，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与虚无。他的双腿已恢复正常，但不知何方的困境却让他迷茫。狂风怒号，除了来自自然的呼啸，周围空无一物。
这究竟是怎样恐怖的梦境？向辰感受到无边的黑暗，似乎伸手就能触摸到无尽的深渊。他挥舞双手，却什么也抓不住，仿佛自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他意识到自己仍在梦中，只是身处未知的空间，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他尝试释放能量，双眼闪烁着白光，然而能量并未如愿飞出，更别提编织梦境。
恐惧如同潮水涌来，向辰试图唤醒自己，但这里就像是抑郁症患者的精神世界，压抑而绝望。他开始怀疑，难道是周时能量耗尽，将他送至中途便无力继续？
“混蛋，周时不是说要带我离开吗？”向辰咒骂，随后陷入深深的自责，“难道是他能量不足，半途而废了？”这让他更加惶恐，因为这里可以听到外界的声音，却不能触碰到现实世界，而且也无法创造梦境。
“啊！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向辰几乎崩溃，他尝试朝着一个方向前行，但总是走不到尽头。四周依旧是无尽的黑暗，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走了多远，身处何方，又将去往何处。
“周时，丁世诚，陈鸿……”向辰大声呼唤，试图呼唤自己所熟识的人，但无人应答，只有回荡的余音。尽管知道自己身处梦境，但这无疑证明了这里没有尽头，永无止境。
向辰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做噩梦，被人摁入水中，无法呼吸，无法睁眼。死亡，就像在生死边缘挣扎，是一种无声的绝望。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走，内心充满了疯狂，时间仿佛凝固，他的感知似乎被剥夺，唯有那恼人的雨声和雷声，不断萦绕耳畔。
向辰已经麻木，他停住脚步，不顾一切地躺倒在地。也许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过去，只要闭上眼睛，或许就能醒来。
这是他最后的选择，向辰毫无顾忌地躺在黑暗中，紧闭双眼。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明。此刻，连声音也消失殆尽，他只能不断提醒自己，这是更深层次的梦境。
他曾深入研究过论坛上的“某梦空间”，如果陷入其中，恐怕自己将永远无法醒来。
向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没有声音，那就说明自己还在梦中梦，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清醒，甚至要明白，这个自己并非真实的自我。
他极力排除杂念，不再进行任何思考，但总有各种念头涌现，试图将他拖入更深的深渊。“不能再这么躺下去了，再闭眼，我怕是真的会迷失。”向辰猛然惊醒，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平躺在黑暗之中，四周依然是无尽的黑暗，一切还是那么空洞。
这表示向辰依旧深陷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向辰调整情绪，心中充满疑惑，耳边已无暴雨雷鸣，仿佛失去了全部听力。
“天哪！我这是在哪里？别开玩笑了！”向辰几乎崩溃，猛地起身逃跑，带着哭腔大声呼喊，“我不玩了还不行吗，我认输了！”
泪水在眼眶打转，如果能逃离此地，他发誓不再做这样的噩梦。
他甚至怀疑自己被假周时欺骗，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救命啊，别捉弄我了！”向辰筋疲力尽，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眼前一片漆黑，他已经看不见自己了。他试图找出离开的线索，但一无所获，他想不通，也记不清，难道这便是他的命数？
就在向辰快要疯狂之际，几声低沉刺耳的声音传来，他大吃一惊，原来他还能听得到。
他来不及思考，声音再次响起，越来越响，如同梦中的爆炸声。
“对，是敲门声，肯定是我妈！我有救了！”向辰欣喜若狂，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险境。
声音逐渐增大，由低沉变为尖利，最后停止，接着传来乔姐的声音：“小辰，已经12点了，怎么还不起床？老师说了，即使不上学也不能睡这么久。快点起床！”
向辰听得真切，那是乔姐的声音。他兴奋地大叫：“妈，我在这儿，快来救我！”他疯狂大跳着，期待母亲能够看见他。
乔姐继续喊话，用力拍打着门，见无人应答，便拿出钥匙开门。
门开的瞬间，向辰激动不已，“妈，快摇醒我，我醒不过来了！”他哭泣着，希望母亲能唤醒他。
乔姐看着熟睡的向辰，气愤地责备几句，见仍无反应，便动手推搡，摇晃。向辰听到动静，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心急如焚。
“妈，快打我，用力打，一定要把我打醒！”向辰急切地请求，不顾疼痛，只想尽快醒来。
乔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呼唤，心想这孩子竟然如此忽视自己，于是挽起袖子，用力抽了他两个耳光，左右交替，向辰的脸顿时红肿起来，但依然毫无反应。
这时两人都慌了神，向辰跳脚大喊，乔姐则赶忙拨打电话，先去寻找毛巾和水。
不久后，乔姐的声音再次传来：“喂，老公。我们家小辰好像昏迷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呼吸微弱，他会不会有事？你赶紧回家来看看，我们要送他去医院啊！”
乔姐的声音未曾间断，她正在拧干毛巾，同时与虎叔通话：“喂，小虎，向辰晕倒了，你离得最近，快来帮忙，先送他去医院。”
一阵吵闹声过去，屋外一片混乱，屋内的向辰也陷入了恐慌。
难道这不是梦？他真的昏死过去了？这种感觉让向辰难以接受。
自己竟然会因睡觉而昏死过去，这也太荒谬了吧！
昨夜暴雨肆虐，虎叔没出去跑车，所以不到半小时便抵达向辰家中。与此同时，社区紧急救援人员迅速到场。外面人声鼎沸，嘈杂喧闹；不久后，急救车呼啸而至，无疑印证了向辰病情之重。
乔姐紧握向辰双手，哭泣间诉说了她对孩子的无尽关爱。虎叔则在一旁娓娓道来，抚慰乔姐的情绪。
医生暂时判断向辰为突发性休克，乔姐哭得更厉害了。医生补充说，市内已有多人出现类似症状，大部分已恢复清醒，让乔姐放心。
向辰顿时振奋，原来自己休克并非个例！他开始怀疑，这些休克者是否都是筑梦者，自己是否能像他们一样苏醒过来。
他开始分析其中的关联，虽然是松了一口气，但向辰还是觉得奇怪，毕竟听医生这么说，休克的人应该不多，那就不是所有筑梦者都发生了这种情况，那出现这种情况又是什么原因呢？为什么就这些人出现了这种情况向辰仔细梳理着这里面的大概，他可不觉得是自己多想，因为这是直觉，再根据梦中周时说的一些摸不着边际的话，向辰觉得这一切应该脱不了干系。
然而，周时是否也陷入昏迷？向辰不禁担忧。
他了解到，有一群人和周时有相同能力的梦蝶者，他们都曾见过蝴蝶，能够自由穿梭于梦境之间。
昨晚，一种名为梦啸龙的生物苏醒，发出梦啸，它撕裂众人梦境，试图将大家吸入黑洞。
周时等人分身千万，拯救众人并将大家带离梦境。
而向辰，正是被周时送至此地。
向辰惊骇不已，发现此处竟与吞噬他的那颗黑洞极为相似，或许这里便是黑洞背后的世界。他推测，周时曾言，梦啸龙或将发动第三次梦啸。前两次分别为小缝与大黑洞，威力应该是逐次增强，第三次甚至可能将梦境彻底摧毁。
而周时当时能量耗尽，或许无法将他完全安全送出，若是途中遭遇第三次梦啸，或许真的会不幸被黑暗吞噬。
而那些与向辰一样陷入昏迷的人，恐怕也遭遇了同样的困境。至于他们如何苏醒，无人知晓。这一切太过复杂，已超出科学范畴。向辰一路思索，得出以上结论。以他目前的知识储备，实在难以再深入探究（毕竟他仅就读于技术高中）。
不久后，向辰便知道了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医生们正忙碌着，远处传来父母焦虑的交谈声。
医生反复叮嘱，仿佛向辰被下达了“特赦令”——休假数日，挂葡萄糖，吸氧……然而，何时醒来全看向辰自身造化。
“啊呸！如果我能自己醒来，何必来这儿受罪！”向辰内心愤怒不已，这不就是宣告死刑吗？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案，难道不能借鉴已康复者的经验吗？
向辰越想越生气，却又无可奈何。他在这里，一片黑暗空洞，啥也不能干，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似乎只能任由情绪肆虐。
向辰沮丧至极，只是茫然地坐在地上，满心疲惫。
医院人潮汹涌，父母陪伴左右，已是深夜时分。护士更换药物时，向辰毫无知觉。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感到失望，不知还要在这普通病房待多久。
向辰陷入深深的自责，但转念一想，这一场梦竟然如此漫长，不知不觉间又到了睡眠时刻。尽管这是他自我安慰的话语，但此刻他的精神状态实在令人担忧。
向辰开始出现幻觉，仿佛看见一只黑白相间的蝴蝶翩翩起舞。然而，周围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颜色。
向辰自嘲地笑着，自言自语：“哪里来的蝴蝶？这里吗？还是这里？”他在黑暗中挥动手臂，试图抓住那只蝴蝶，可惜一无所获。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手出现在视线中，虽然是黑色的，却是真实的存在。再仔细观察，黑色中竟然浮现出白色，一只黑白蝴蝶挣脱他的手掌，飞翔在他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色彩，竟然如此夺目。向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更害怕失去这份难得的希望。蝴蝶在他眼前轻盈地扇动翅膀，仿佛有银色的光芒洒落下来。
向辰看得入神，当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周围已经布满了无数黑白蝴蝶，整个空间都被黑白两色填满。
他完全看清了自己。
“这……”向辰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蝴蝶！它们的每一个细节，都不是梦境所能呈现的。这里，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向辰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见蝴蝶们纷纷振翅高飞，银色的粉末形成旋风，扑面而来。触及向辰身体后，又悄无声息地消散，仿佛原本就属于他。
向辰沉醉于蝴蝶的世界，直至它们一个个飞向他，又一个个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仅仅一瞬之间，蝴蝶仿佛从未出现过，唯有他独自存在。
然而，世界恢复了色彩，黑白的世界见证了黑白蝴蝶的存在。
向辰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露出微微一笑，或许他就是蝴蝶，蝴蝶就是他吧！
向辰此刻突然信心满满，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在黑白世界的尽头，向辰看到了门，好多好多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