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吃呀吃呀吃烧烤
不知隔了多久，袁天一在一声声呼唤中悠悠转醒，本以为是周含容他们，结果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一张脸却是方无尽，充满焦虑和担忧地看着自己，眼角还红红的像是哭过，袁天一一阵纳闷，怎么嘴里还甜甜的。
原来是袁天一第二天早上和中午都没有发每日问候，而方无尽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心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便借着由头想要来袁天一这看看，上一个案件怎么样了，虽然才过去两三天，但是看警方这个态度竟像是没有收到报案一样，既不急着找他进组也没有什么舆论造访，像是凭空消失一样，所以有些焦急，于是当天晚上立刻凭着记忆找来当铺。
结果来到当铺的时候，因为没有亮灯，好几次都没发现入口，好不容易进来了，也是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清，也就远处能看到吧台的丁点光亮，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异常的情况让方无尽察觉出一丝怪异。
袁天一这人看着放荡不羁，实际上很注重自己的生活品质，当初第一眼看到当铺内景的时候，方无尽就发现了，精致的吧台，随着气氛转换的音乐，以及个人特色鲜明的设计，都足以证明这人很重视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否合心意。
像今天这种整个铺子荒芜一人的景象，断然不可能出现在袁天一的领域内，就像拥有强迫症的人不会允许东西摆放凌乱一样，袁天一不会允许自己重视的空间昏暗窒息至此，散发颓废的气息。
不知为何，方无尽心中突然蹦出了袁天一可能出事了的念头，非常笃定地就这么冒了出来。
于是不再去计算前方有危险存在的可能性，匆忙调动脚步就往亮光的方向走，还好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反而周身的黑暗像是给他引路一样腾出了一条小道，方无尽觉得可能是契约在起作用，于是也没多想，赶紧往吧台走。
走到近前才发现空无一人，只有光线流转，空气中浮动着像是灰尘一样细微的东西，方无尽正准备叫一声袁天一看他在不在，结果一低头发现吧台后边露出一双脚，白皙的皮肤精瘦的脚踝被灯光反射到曝光。
方无尽一惊，赶忙绕到吧台后边查看，就看到袁天一脸色苍白面颊带珠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像是在做什么噩梦，嘴唇抿得死紧，不见血色。
自方无尽有印象以来，袁天一从来不是狼狈的，病态的；游刃有余，嬉笑谩骂才是他的标签，然而此刻的袁天一让方无尽有些莫名的心慌，像是潜意识里记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方无尽要失去袁天一的想法从心底愈演愈烈，控制不住地心悸让他眼前忽然闪现出一幅画面与此刻重叠。
那是一身白衣胜雪的袁天一，面无血色的躺在他面前，而自己在一遍遍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是躺在那儿的袁天一像是死了般一无所应，他能感觉到强烈的痛憷，像是一把刀一刀刀的剜自己的心头肉，痛得滴血。
他感觉到自己伸向袁天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触碰又是不敢，堪堪停在袁天一的胸前。
视线开始模糊，画面开始浅淡，回到了现实，同样的位置自己的手也同样悬在袁天一的胸口，只不过从一袭青衣换为了一身西装，方无尽不知道自己刚才所见是什么，是袁天一的记忆吗？他不懂，他只知道他作为第一视角的那个人快疼死了，绝望，无助。
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把眼角的眼泪擦了擦，向前微微探身，伸出的手探在袁天一颈间，微微的热度从手指间传来，脉搏有力的弹跳也从手间传来，方无尽松了口气，还活着。
方无尽想到，原来袁天一也是人，有体温，有心跳。
简单检查了一下，像是体力不支引发的晕倒，于是方无尽翻箱倒柜还真让他找出了一盒方糖，细细碾碎一点点，点在嘴唇上，剩下的用温水化了找了吸管渡到袁天一嘴里，也不知道方无尽怎么做到的，硬是从这非现实当铺中用科学方法唤醒了袁天一。
于是看到袁天一睁眼后的方无尽在袁天一懵逼的眼神中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把他慢慢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
“袁天一，来慢慢起来，别太猛，你可能是有点低血糖，以后要注意保养啊。”
“？？？”
怎么回事？怎么我一醒来，阿尽就在我眼前了？？他在说什么？？什么低血糖？？保养什么东西？？我怎么听不懂呢？？阿尽的眼神怎么这么怜悯？？我做什么了？？我的头怎么这么痛？？刚才怎么回事？？不是啊，阿尽，你是在说我身体有问题吗？？
我tm神鬼不管界典当铺铺主，你说我低血糖？？反应过来的袁天一赶紧解释：
“阿尽，我不需要保养，真的，我身体好的很，要不要我展现给你看看？？你别转身啊，你看看我，我真的不需要保养！！”
不管袁天一现在有多么欲哭无泪方无尽都不再理会，因为他已经定性袁天一身体不好石锤了。
小心地将袁天一扶好坐在椅子上，方无尽才收了手站在一旁。
他忽然发觉明明才短短一段时间，他和袁天一的关系就已经变得暧昧不清起来，之前心里恍惚存有的畏惧也早就消匿无踪，反而自己还因为这几天的接触，心里也有些变化，再加上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遭遇，他反而开始依赖起袁天一起来。
可是他以前并不是这么容易就敞开心扉的人，以前的他很孤独，但也愿意孤独，可是现在，他开始不那么想孤独下去了。
“……唔，阿尽，你怎么过来了？哎哟，我的头，不是，我头不疼，嘶……呼”
方无尽一脸无奈地看着袁天一斯哈斯哈的，伸手把刚才用来融化方糖的水杯放在袁天一面前，示意他多喝热水。
“喝点水吧，刚缓过来头晕很正常，我就是想过来问问，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袁天一乐得自在地抿了一口方无尽递过来的水，摇头晃脑地说：
“没问题，已经解决啦~”
“？怎么解决的？我都没听到风声？”
“嘿嘿，直接抹掉了，不信你去查，绝对查无此人了现在~”
袁天一得意地说，看着方无尽震惊的表情，袁天一特有成就感地补充道：
“相关人的记忆，此人的生活痕迹，所有可能留下的东西一键抹杀，怎么样？”
“以后所有人都可以这么干吗？”
方无尽语出惊人，袁天一呛了一下稍微往回收了一下说：
“嗬嗯，就是，那个，其实做起来挺复杂的，而且这次是我的失误，再加上他本人虽然是个名人但是人际关系稀疏，也不怎么挪动地方，还有他死了之后突破成为厉鬼，地府恨不得我把它消灭了，他们好不干事，所以才没追究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么处理的……
嘿嘿，但是如果阿尽需要，我会尽可能做到的！只是有可能会稍微违逆一下天道罢了……”
后半句话袁天一把声音放低了，方无尽听的不太清楚，但是前面的大致明白了，袁天一做这些是有代价的，这次只是意外，如果袁天一做这些都有代价，那么到时候从他身上收典当物时只会更难以承受，省时省力却不省心，还是算了吧。
“那这样的话，我先走了。”
“不，不是，那个，来都来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也好久都没吃过人间的美食了，你带我去尝尝吧，行吗，阿尽？”
袁天一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方无尽也不好拒绝，只好点点头，看着袁天一变了一套看着就贵的要死的修身西装面无表情地领着他走到了路边摊烧烤店。
格格不入的衣着吸引了烧烤摊上的食客，不怪方无尽领着精心搭配的袁天一跑这来吃地摊，主要是这个半夜三更的时间点只有宵夜王者烧烤还开着了，就算想带他吃西餐也没有店开着了。
倒是袁天一心情很好地在众人眼光追随下慢悠悠地坐到了马扎上，挥手示意一身烧烤味的老板娘拿了菜单过来。
即使袁天一已经安然坐下，周围炙热的目光仍源源不断地照射过来，两个西装革履的英俊少年，任谁都无法移开目光。
熨烫平直的裤线折叠在弯曲的膝盖下，别着两对精致袖扣的正装袖口下，一手拿着一串烧烤一手端着一杯塑料杯装的啤酒，极致的反差，像是高高在上的精英落入了烟火众生中，帅气又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
两人之间忽略其他人的氛围也让观者情不自禁猜想他们在聊些什么。
比较高的那位眼眉弯弯的朝面色冷淡的那位凑近笑着说着什么，而面色冷淡的那位在听完之后，微微后撤像是在避开什么，让人感觉不可接近，仔细观察下，却发现耳廓上挂着淡淡的粉色，原来是害羞了。
这不可说的氛围，让周围的人不禁降低了声调，不在吵闹，也不再追逐剧情，收回目光，留给二人浅谈的空间。
只是那美景仍然令众人情不自禁地回想，灿若星眸的双犀让人流连忘返，而一动一静的对比更是让人食髓知味，忘却了闪烁着金黄油光的肉串、撒着孜然辣椒粉边缘焦脆的土豆片以及辣炒花蛤的鲜香，忘我地饮一口浮着白色泡沫气泡充盈的啤酒恍若白水，不查其味。
“他们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