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是我们的生死相依
袁天一冲方无尽俏皮地眨了眨眼，方无尽面无表情地撇过脸不去看袁天一，说：
\"你知我底细，我现在唯一想要解决的就是今晚这一场被莫名其妙卷入的杀人案，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种情况最大可能有两方面，其一，被陷害，其二，我的多重人格障碍突变，这个我需要回去再好好想想，我患有多重人格障碍已经多年，但是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
我无法确定是否是我另外一个人格犯下的罪，实际上，经过多年的治疗咨询，我已经将近三年的时间没有突然失去某段时间记忆的情况，按理说我接受的治疗是很成功的，再加上我近期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能够刺激人格转换的诱因，尤其是经过今晚的经历，我想科学可能无法解释一切。
袁天一对这一点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方无尽，而方无尽也并没有想过这么简单两句话就能让对方给自己解释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只是继续说着。
一切都是未知，所以比起第二点，我更倾向于第一点，陷害。
如果是背后有人利用我的疾病，想让我背黑锅，而且如果当真如此，我想那人应该不会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人，手段如此低级，当然也不排除他本身挺低级。
而同样地，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类，那么我想他应该已经做好被我发现的准备，而且相当熟悉我会怎么做，当然这是在我没遇到你之前，我可能会采取一些不正当手段让对方出现在我眼前，而现在，我同样不会放过对方，无论神鬼，我想，既然挑衅，必然给予回应才是礼貌。
令袁天一惊讶的是，方无尽并不是外表显示地那么无害，此时的眼神反而有些令人胆寒，原来方无尽不是一只随人摆布地小兔子，而是一只会张开尖刺攻击对方的刺猬，这不禁让袁天一更加期待这只小刺猬会如何做，借他之手。
……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不希望靠你来解决，但如果真的是我自身出现问题或者是灵异事件，我想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的……”
袁天一的眼神太过直接，这让方无尽有些不自在，他回想了一下刚才说的话，或许正常人会觉得无法理解，但是=他不认为袁天一会对于他的做法产生歧视，但还是忍不住想解释一些：
“”我不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人际关系也很薄弱，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讲，我不太在乎除我以外的人或事，并且我并不愿意向他人解释一些他们不能理解的行为，有仇必报，可能是我最叛逆的一点。
所以如果今天这件事危及到我自身安全的存在，那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把他扼杀在萌芽中，我想你应该不会对于出当人有什么如何做人方面的条件吧。
如果有，那很可惜，我只能自己解决了，当然如果你会放我走的话。”
明明是讽刺的话，偏生用这么冷淡的嘴讲出，袁天一觉得刚才那一点好感有些岌岌可危，为了避免话题走向诡异，袁天一开口道：
“当前首要处理的就是犯罪现场，我不希望我的出当人在还没能支付应有的当物时就锒铛入狱，所以，今天的交易或许可以暂定为把现场所有有关你的证据收回来，帮你消除所有痕迹，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贴心地给你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空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至于这个年代的督察……\"
\"……警方那边，我来解决。\"
“ok，如你所愿。”袁天一无所谓地耸耸肩。
从未见过这么坦荡说出自身所求的人类，借正义之口，谋求自身的欲望，是大多数人类下意识的行为，并且认为这是天经地义，而方无尽不是，他不在乎那些无关，他只在乎自己，只有自己想，他才会去做，无论什么，发觉这点的袁天一莫名兴奋，他越来越喜欢方无尽了。
袁天一心里想的话就说了出来：
\"喜欢……\"
后面的字句太轻，方无尽不知道袁天一怎么了，他喜欢什么？突然这是怎么了，看着眼神飘忽的袁天一盯着自己，那双透亮的双眼仿佛藏着浩瀚星辰，看透了自己，方无尽突然好奇，袁天一到底是什么？是神吗？
如果是，那神为什么是人类的样子？
“啊，是这样，我们当铺还是遵循以物易物，但是典当物是由我们来选的，这一点跟人世还是多少有些不一样，抛开这些，你要求的事情很简单，立刻就能解决，至于这一次的典当物，我考虑考虑，不急于这一时，有些珍贵的当物都是在情绪的沉淀中生长的，承载的情绪越沉重，质量越好。”
从袁天一的话中，方无尽初窥到另一个世界的一角，虽然只是在当铺中，但也能猜测一二，或许人的情绪能滋养他口中所谓的当物，甚至可以大胆猜测，他们需要从人类身上获得力量来支撑。
不过想这么多也没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时间长了，就算自己不想知道也会难免了解一些。
“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还是有什么特别的步骤需要执行？”
“脱衣。”
“？”
“脱衣服。”
“什么意思？请讲明白。”
“你不是要签魂书吗，这是必要的一步。”
皱着眉看着面无表情说出这些话的袁天一，方无尽有些犹疑，但还是动作缓慢地将衣物一件件退下，直到整个上身都见了光，顿了顿，看向袁天一，而对方毫无动静，只是沉默地看着，方无尽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解开了腰带，但还没进一步就被一只冰冷的手制止了：
“这样就好，别着凉。”
方无尽被冰地瑟缩了一下，顺着男人的手臂看向他的眼睛，之前一直不太正经的袁天一突然冲他温柔一笑，这让他不禁愣了神。
下一秒袁天一就着姿势右手对左手地拉起方无尽手，单拎出他的无名指，左手幻化出一把透明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在方无尽和自己的无名指上各划了一刀，然后趁方无尽没反应过来，强行与他十指相合。
看着方无尽懵懂的眼神，袁天一一改之前，绅士地笑了笑：
\"闭眼，阿尽\"
反应过来的方无尽尽管很想拒绝，但回想刚才温柔的袁天一，最终听话的闭上了双眼，袁天一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美人，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默念着：
\"在此众生灵空茫之地，吾与此人以魂灵起誓，利众生之长，当，其所能当，吾当保其身，魂，灵皆无殇，应其所愿，契成，人神鬼，皆退避三尺外！\"
随着袁天一话语落下，俩人的血液融合，一阵暖光从两人手中散发出来两个金色猫猫头形状的血契落入两人的手心里，顿时方无尽便感受到站在身前的男人的气息在身体里流淌，十分温暖。
\"这是什么？\"
\"是我们的生死相依。\"
袁天一调皮的冲方无尽打了个wink，然后在方无尽瞬间无语的眼神中，快速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心：
“接下来会有些痛，我锁了你的五感，睡一会儿吧。”
说完被锁住五感的男人挣扎着眨了眨双眼，渐渐闭上，而袁天一转而走到方无尽的背后，看着他光洁的脊背迟疑了一会儿，伸手比在方无尽的后心以手画圆点点金光落在方无尽的后背上。
一个法阵以后心为中心，沿着肌肉纹理瞬间遍布整个背部，袁天一手一使劲，整个法阵便深深印在方无尽的皮肤里，瞬间就有丝丝血液顺着法阵的图纹渗了出来，而袁天一并未停止，反而更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直到法阵抵达方无尽的骨骼，深深刻入，才停手。
此时，方无尽的背部已经被血液覆盖，肉与肉之间的裂痕却像是隔着空气般相互不粘连，不忍直视。
而设下法阵的袁天一此时脸色也几近苍白，这个魂书他也是第一次签订，与其他契约不同，这个契约是用自身魂魄的力量将双方灵与魂链接在一起，同生共死。
所以方无尽此时的伤痕同样作用于他自己身上，只不过共享的只有痛苦和伤害程度，身体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魂书的签订，让他们两人的羁绊更深，可是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们老说作为神，被普通人类的爱恨情仇所感染，是会有极大痛苦的，所以千万不要用魂书去诱惑人类签约，得不偿失，可是自己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痛苦，是他们夸大其词，还是这个人类，没有情感？
人类怎么会没有情感？被七情六欲所控制的浑浊的灵魂，怎么会不掀起一点波澜？魂书的两端灵魂互相交汇，却像是同源同出，并没有出现应有的排斥，无论是方无尽还是自己，都没有反应，很是反常。
袁天一收回一直抻在方无尽背后的手，顺便抚平了伤痕累累的肌肤，他没能等到方无尽脱力昏迷，也没能等到想象中的痛苦，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时间耽误不得，契约已经生成，他需要处理一下顾客带来的小麻烦了。
解开方无尽的五感，立刻向远处退去：
\"这个就是所谓的魂书，用双方的灵和魂作契，你就当这是我们之间的生死契吧，一约既定，非死不可灭，至死方休。就生同生死同归，当然你自然死亡的话，我是不用跟你一起死的，嘿嘿，我自经手这个典当铺以来，还从未与人签订魂书呢，你要多感动一些啊，阿尽……此后十年你就是我典当铺唯一的客人了，当入当铺，物已离手，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