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优等生和差生
经过王忠的一番解释，崔牧之才明白，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首先，目前在地球上，掌握【神秘】力量的转职者，数量极少，少到可能大部分生活在城市里的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撞不见一个转职者。
而崔牧之会有转职者数量不少的看法，纯粹是因为他的“起点”太高，刚接触到世界的真相，就是面对韩泽、林茗清、楚云等人。
所以才会产生转职者也不算罕见这种想法。
按照王忠的说法，像韩泽、林茗清那种身份的人，连他这个第九机关的在编人员，可能此生都没有机会亲眼目睹。
更别提其他普通的龙国老百姓了。
其次，像楚云所在的【绯翼】第七小队，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是对抗【神秘】入侵的中流砥柱，是龙国的核心战力。
小涯山村发生的惨剧，放眼星河纪107年的历史，都属于是最高级别的灾难。
一个村庄被屠，让龙国高层震怒，大长老亲自下令，以雷霆手段反扑剿灭敌人，才会一次性出动了三支精锐小队，杀入荒村秘界。
可以说，如果没有后续秘界入口发生的意外变故，这次的剿灭行动，取得的战果堪称辉煌。
三支小队直接屠戮了秘界内的所有异端敌人，算是为小涯山村无辜的同胞，报了血仇。
全世界的高层都在关注龙国的这次行动，并且为第九机关取得的战果感到震惊，某种程度上，也是龙国一次亮肌肉的行为。
却不曾想被恰巧碰见此事的崔牧之，当成了常态。
他还真以为随便一次杀入秘界的行动，都要出动三支最精锐的战斗小队呢。
太奢侈了！
因为【转职者】数量的稀缺，也因为精锐战斗小队的珍贵，龙国也不可能做到在每个城市，都驻扎有一支战斗小队，只能把后者当作机动力量，哪里发生紧急情况，就往哪里调兵遣将。
至于日常的神秘事务处理，就交由了留后司这类的机构来进行处置。
比如有某头从其他区域流窜而至的异端兽，可能潜伏入山海市，那王忠就要调动当地的警力和民间组织，负责警戒、排查、追踪，并且判断该异端兽的实力。
若能击杀，则王忠自己出手，若实力不敌，则采取拖延手段，上报第九机关，安排执行部的支援力量来进行剿灭。
由此一来，也能窥见，第九机关是如何进行人员调动安排的。
新兵训练营就像是一所学校，对所有的学生进行统一的教学和考核。
其中，成绩优异的学生，被安排去执行部，加入战斗小队，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也获得最丰厚的报酬。
至于成绩不那么理想的学生，担负不起最危险的战斗任务，没关系，也不会让你强行去充当填线宝宝送死。
毕竟【转职者】人才难得，就留在后方发光发热吧。
于是按照各自的擅长领域，一所三司六部，总有一个适合你发挥能力的地方。
王忠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了，职阶还停留在二阶，可以开掘的潜力不多，往上升的希望也渺茫。
于是留后司就成为了他最合适的岗位。
一方面最大限度发挥他二阶转职者的实力，对付一些在前线战场上逃窜过来的漏网之鱼，虾兵蟹将之类的，不成问题。
另一方面也是利用他丰富的社会阅历，像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让他单独一个人冲锋陷阱，可能勉强了点。
可让他坐镇后方，调动资源，查漏补缺，稳定人心，却是一把好手。
“我明白了，概括来说，执行部和留后司，就是清北和中专的差别，对吗？”崔牧之言简意赅。
王忠：“……”
“中专就不能出人才了？落魄宗门里出一个绝世天才的故事，古往今来都从来不缺，年轻人，别太小瞧了天下英雄啊！”王忠点了崔牧之一句。
崔牧之也认可地点点头。
他自己就是一个草根逆袭的经典案例。
只不过他逆袭的方式，比较特殊，手上沾上的人命，稍微多了一点点。
“留后司的职责，除了追踪捕杀逃窜入人类居住地的异端，也要监察在民间的转职者，比如你这种处于休假状态的人，以确保你们不会肆意对平民百姓使用能力。”
“用了会怎么样？”
“用了就是违反纪律规定，我身为留后使，第一时间负责出手制止，另外，视情况的严重程度，把犯事的人交给纪律司来定夺惩戒。”
“可我刚才已经用了。”
“是，所以我第一时间出手制止了你。”
“往后还有惩戒？”
“对普通人出手，自然是有的，不过……”
王忠深深看了眼崔牧之，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不过，刚才那个叫张虎的，已经亲口承认，自己是一条狗，不属于人了，你的情况，就当例外处置，暂且按下不报。”
崔牧之闻言一怔，再看王忠的脸色时，却发现对方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一脸公事公办的认真模样。
少年深沉地点头，赞同道：“就该这样，从没听说过畜生能和人相提并论。”
不远处，陈庆听不见忠叔和崔牧之的交谈内容，只是从两人脸上严肃的表情，推断出，谈话似乎不是那么愉快，于是心急如焚。
…………
另一边，落荒而逃的张虎，在来到段家别墅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走入段家大太太的净室，在烟雾缭绕中，看见了坐在蒲团上，面容若隐若现的贵妇人。
“大太太，我从周明的住处回来了。”
“受伤了？”
“是，遭遇了一些未见过的手段，我和兄弟们都自残受伤。”
“详细说说。”
张虎于是把在周明家里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通通向贵妇人汇报了一遍。
然后，他看见，段家大太太双手举着线香，泪流满面，从蒲团上走了出来。
她没有理会张虎，而是径直走到一处灵位前，把线香插上，跪倒在地。
“是他回来了，我的孩儿，你听见了吗？杀害你的凶手，已经回到了山海市，妈妈，终于可以亲手为你——报仇雪恨了！”
大太太的声音，冰冷、沙哑、阴森、怨毒，回荡在香气弥漫的净室之中，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