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留后司
“年轻人，你越线了。”
在小区的院子里，挺拔的桂花树下，皎洁的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之间洒下，照映出月下谈话的两道身影。
一老一少，老者身穿一身朴素的衣裳，而年轻人则是一套白色的紧致运动服套装。
崔牧之眼神看着面前这个以锣声打破了他【瞳咒术】的神秘老人，心里各种念头翻涌。
他的【瞳咒术】是在荒村秘界入口里，因为方程式的谬误，被卷入到神秘空间，见证了林茗清和未知敌人，姑且称之为“万瞳”的对手交锋，在结束后意外晋升【剑咒师】二阶，从而获得。
比起【言咒术】，与其说是能力上的升级，倒不如说是往能力的丰富性上，进行了一次横向的拓宽。
【言咒术】是利用语言进行诅咒，【瞳咒术】则更为隐秘，可以在目光触及的瞬间，就发动诅咒。
两者的威力不相上下，可以根据不同的场合来运用，或者交叉使用，更有奇效。
本来以为，凭借这个能力，加上血色短剑、骨哨和耳坠的帮忙，他对付普通人，应该是轻而易举，且隐蔽不会被发现才对。
没想到回归社会后的第一次出手，就被老人的一手响锣声打破。
在面对尖叫咒妖时，他也有过使用【言咒术】失败的经历，但韩泽说那是他“言咒”的范围超过了能力的上限，所以不能生效。
没有生效和被人打断，结果是不同的。
崔牧之算是第一次尝到了技能被打断的代价，脑袋里嗡嗡嗡像是有苍蝇在飞，心闷气喘，有股恶心感在胃里翻涌，连带着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为了确保这个敲锣的人，不会对老院长和陈庆等人产生威胁，崔牧之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留在原地，观察情况，同时，也等待着那个老人来寻找自己。
他在【言咒术】被打断的瞬间，能察觉到，自己和那个敲锣人之间，发生了某种精神上的神秘联系。
他能够感知到对方的位置。
对应的，他相信对方也能察觉到他的方位。
果然，在入夜后，敲锣的老人来到了他的面前，只是，让崔牧之意外的是，陈庆居然也跟在了老人的身后。
一脸愧疚的模样，在不远处对着崔牧之不断做出“抱歉”的手势。
而周明和福利院里的其他人，并没有都齐齐涌出来，保持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让崔牧之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在涌动。
曾几何时，福利院里的一些人，就是他心目中的光，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只是，有人为了自己的兽欲，出手打碎了这份光明和美好。
于是少年只好自己遁入黑暗，用自己的方法，来帮那个老是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像小鸟一样烦人个不停的小女孩，讨回公道。
可惜，曾经那个烦人的小女孩，再也不能来烦着自己了。
以至于在黑岛监狱里的三年时光，都显得有些孤单寂寞，偶尔，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吱吱喳喳的欢快声音呢。
物是人非。
时隔五年，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陈庆、老院长、霞姐等老熟人，在得知自己回来后，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畏惧，不是躲避，更不是举报。
而是不惜冒上包庇罪的风险，想方设法替自己这个“逃亡犯”窝藏行踪。
尽管他们的判断出了点小差错，可这份心意，崔牧之看在眼里，也放在了心上。
只是，老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越线？”
“没错，【转职者】的能力，不能用于伤害普通人，这是原则，也是底线。”
“你也知道【转职者】？”
“当然，所有转职者的身份，都是通过密钥考核才能获得，除非是某些见不得光的下水道老鼠，你能在日常生活里碰见的大部分转职者，都是第九机关登记在册的官方人员，你能知道的信息，我自然也能知晓。”
“请问你的身份是？”
“第九机关，留后司，山海市留后使，王忠。”
“什么是留后司？”
“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未去参加新兵训练营吗？”
“未。”
“岂有此理！那是谁那么大胆放你一个什么规矩都不懂的菜鸟周围乱走的？”
“是林茗清。”
“林……呃，你说谁？”
“林茗清，执行部特别行动部队罪赎军的统领，林茗清。”
“既然是林统领安排的，那自有她的深意，也罢，既然在我负责的地盘上，我就先和你说道说道吧。”
“听好了，留后司是第九机关一所三司六部之一，所谓留后，就是留守后方之意，坐镇一地，侦察神秘，剿灭异端，维持一方安定祥和，这就是我们身为留后使的职责，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如果说执行部是机动部队，你们就是地方驻军，对不对？”崔牧之眼神一亮，放下了心中的不少戒备。
看来是自己人呐！
“可以这么理解。”王忠点点头。
“那山海市像您老一样的留后使，是不是数量很多？”
在亲眼目睹过小涯山村的惨状后，崔牧之内心一直有一层担忧挥之不去。
万一秘界入口，出现在山海市，甚至是出现在福利院之中，那该如何是好？
着急返回山海市一趟，除了想见见故人，交代一些事项外，确认这个养大他的地方是否安全，也是少年此行的重要目的。
在这个世上他在乎的事物不多，几乎都集中在了小小的山海市。
听闻第九机关还有留后司这么一支镇守地方的超凡力量，让崔牧之心中兴奋期待。
“不多，就我一个人。”
“哈？”
崔牧之脸色一僵，随即想到了什么，目光再次活跃。
“我知道了，那您老一定是个高阶的【转职者】，拥有极其强大的实力，能一个人单挑一支【绯翼】小队，对不对？”
王忠静静地盯着崔牧之，直到确认少年没有在玩阴阳怪气那一套后，他才微微叹息一声。
“不，你想多了，我也就是【二阶】的层次，比你强不了多少。”
“那你一个人，怎么看守山海市这么大片的区域？至少得安排一个精锐小队驻扎吧？”崔牧之着急说道。
“喂，你小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真当精锐小队是街边的大白菜，要多少就有多少？你咋不说一个村就驻扎一支小队呢？”
“不是，一个人也太离谱了，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比如新的秘界入口，怎么办？”
“我打电话摇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