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蹴鞠
除了小燕子，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皇阿玛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有没有被冒犯。
此时，小燕子愚蠢的疑问显得她很无辜：“怎么了？永宁说得就是重复的诗啊。”
“问题那是皇阿玛的诗啊······”五哥拿书挡住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永宁，你说说，这首诗有何不妥？”皇阿玛面无表情地问。
我脑筋飞速地转着，很快反应过来：“皇阿玛，儿臣以为皇阿玛的诗和还珠格格的诗有异曲同工之处。”
“呵呵，皇上，公主年幼，对诗词有自己的见解是好事。有时候，自己的见解不一定正确。”纪师傅捋了一把胡须，向我使眼色。
天哪，我要疯了，希望有人能看出我的不容易！最难为我的不是别人，是皇阿玛本身的作诗水平就不高明，他饱读诗书、酷爱汉家文学不假，作的诗不如人家七岁小儿所作也是事实。如果作诗那么简单，岂不成诗人遍天下了？但他是皇阿玛，我得为他圆回去，不能落了他的面。都怪我一时贪嘴快！
我没理会他，继续说：“其实反复强调在写诗和属文时并没有什么错误，凡事要结合上下语境看，别看这首诗前面全是重复的语句，最后一句‘飞入芦花都不见’，可以完美解释漫天飞雪的景象。”
我私以为，我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已经炼就到炉火纯青。
皇阿玛脸色稍霁，示意我说下去。
“小燕子这篇文章则全是喝水，没有拔高立意，自然满篇都是累赘，句句都是废话。”我绞尽脑汁地编凑出谎言，“所以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是得到的效果完全不同。”
哎，同样是小燕子所说的重复来重复去的做法，王士祯大人的“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可比他的高级多了。
见他没有惩罚我的意思，我大着胆子给他下圈套：“皇阿玛，既然小燕子的写法与您的诗类似，是不是代表小燕子的文章没有很差呀？是不是可以给她解除禁足了？”
“嗯？”皇阿玛一记眼神扫过来，我缩了缩脖子坐了回去。
“伶牙俐齿啊。”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半晌，皇阿玛似笑非笑，“永宁，你让朕无法反驳。”
“儿臣不敢。”我把头埋到桌子上。
皇阿玛冷哼：“朕竟叫你绕了进去！你话都这么说了，朕再不顺着你的意，岂不是自己否认自己的诗吗？”
我抬眼与之对视，好像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他没有再看我，对小燕子说：“小燕子，你从今天起不用再禁足了。”
“真哒？”小燕子惊喜万分。
“谢谢你的好妹妹吧。”皇阿玛故意板着脸。
“永宁！谢谢！”小燕子转头就是个傻笑，我嫌她傻，想把她的脸按走。
“厉害啊，这都叫你搪塞过去了。”尔泰凑近我们这一桌，悄声说。
我把这辈子能想到的借口都想了一遍，能不厉害吗？
“别高兴得太早！朕还有个小小的要求。”皇阿玛踱步，轻飘飘地甩下一句。
小燕子习惯性地站起来，大惊：“啊？皇阿玛，你还要我做什么啊？”
“格格，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意思是，水的温度只有喝水的人知道。”纪师傅笑着说。
“那倒水的人在干嘛？”小燕子丝毫没有思考，直接说出来。
一时间，旁人哄堂大笑。
“这是一种隐喻。”纪师傅强忍住笑意，为她指点迷津：“这句话的意思是自己经历的事情，自己知道其中的甘苦。你个人的亲身经历和感受，别人无法完全理解和体会。你可懂了？”
“小燕子，现在你知道什么意思了吧？你再写一篇关于‘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文章，朕就彻底解你的禁足。”
“怎么样，用不用给你几天时间考虑怎么作答？”
“皇阿玛，不用了，我已经知道写什么了。”小燕子难得正经一回，她谢绝了我的帮助，说道，“我写字太慢了，我可以用嘴说吗？”
“好，那你就重新念一篇文章给我听。”皇阿玛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人活着，就会发生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有些事情是欢喜的，有些事是平淡的，有些事是惊奇的······我小燕子总会出现很多意外，比如放个花灯会烧法船，比如·····可是我却在这些事里，得到了应该得到的教训，知道了什么叫心寒、什么叫难过，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以往被琅琅书声填满的上书房，掌声经久不息。
“皇上，教还珠格格这件事，臣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纪师傅开怀大笑。
“你们说，皇阿玛的寿宴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些什么？”小燕子撑着下巴，这是她解禁的第二天，昨天她疯玩了一阵，今天累得半死，趴在床上不起来。
“皇上叫我、五阿哥、尔泰三个人全权负责宫里这些日子大大小小的宴席，我还想和你们漱芳斋借点人呢。”漱芳斋许久不见十分热闹，看来大家主要想寻个由头聚一下。
“你们有什么点子吗？”五哥问。
皇阿玛的寿宴年年都类似，照例会请群臣六宫，歌舞轮番上演，想必，皇阿玛自己都看腻了。
小燕子的目光落在班杰明手里的蹴鞠上，灵光一现：“我知道了！我们就给皇阿玛表演踢出气球！”
“啊？？”众人惊上一惊。
“别闹了，皇上明令禁止不许在皇宫内外玩蹴鞠，你想当众挑战他的命令吗？”尔泰第一个出来反对。
“就是啊，小燕子，你那个出气球还是不要玩了，撞到花花草草事小，若撞到老佛爷他们，你好不容易能出去走动，这下又要被关起来了。”紫薇忧心忡忡，不愿意答应这个荒谬的行动。
尔康坚决站在皇阿玛和紫薇的一边：“我也反对，我们连怎么用都不知道，如何办一个盛宴呢？”
“只怕到时候皇阿玛批评咱们玩物丧志。”五哥没精打采。
只有班杰明同意小燕子的想法，甚至极力游说我们：“hey！我可以教你们，我们那边玩十一人制的比赛，真的很有趣！”
小燕子见有人给她鼓气，更加异想天开了。
“永宁，你呢？”在所有人表过态以后，他们齐刷刷问我。
“我······”我正在吃苹果，一时不知该举起来还是放下去，面对一个个充满期盼的目光，我却道，“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