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折磨
“你先别哭，快说说，有谁来找过紫薇吗？”我心头一紧，追问金锁。
她抽抽嗒嗒地道：“上午，蒲公公说老佛爷即将回宫，让我们务必把漱芳斋的上上下下都打扫干净，这时候延禧宫一个不认识的宫女跟小姐说九公主哭闹不止，让小姐过去哄哄她，于是她一去就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去问令妃娘娘了吗？”
“令妃娘娘说延禧宫许多年没有添新的宫女了，而且她没有派任何人来找紫薇，我已经找遍了好几处地方，没有看见小姐。永宁公主，还珠格格他们在上课，我不敢贸然进去，幸好您回来了，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金锁哭得都快晕厥过去了。
宫中抽调宫人是常有的事，但紫薇毫无声息地消失，太不寻常。
我见事态变得严重，拉住金锁的手腕，问道：“你没有见过那个宫女，别人呢？”
“蒲公公说他也没见过······”
我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漏洞：“蒲公公当时看在眼里？”
“对，不过临走前，蒲公公叫了小姐一声。”金锁经我一盘问，止住哭泣，慢慢地回忆。
“走，我们去问蒲公公！”
“问四公主安。”
晚秋残阳如血，映透半边天。我将目光落在面前这位年长的公公身上，直截了当地问：“蒲公公，我有要事相问。你可否认识带走紫薇的宫女？”
我不喜欢这个老太监。他是老佛爷身边最有资历的太监，能混上他的位置，手上沾染了不计其数的鲜血，他像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沉默寡言，却有一双阴郁的眸子，你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样的算计和不堪。
“奴才不认识。”他面无表情。
“蒲公公，你是服侍老佛爷的人，在宫里待的时间最久，区区一个宫女，你能觉得眼生吗？”老太监最是难缠！我心中暗骂，其他人或许会认银子，他这种在上位者身旁待久了的人，不自觉变得狐假虎威。
“每年有宫女选送入宫，奴才不是神通广大之人。”他言简意赅。
“那你为何认识紫薇？”我一针见血。
“公主，奴才知道谁，认识谁，都是由着主子的命令来，奴才从不过问任何事情。您问再多，奴才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他索性闭嘴不答。
“好。”我气闷郁结，甩下一句，“你最好知道，天下姓的是爱新觉罗。”
“奴才替老佛爷提醒您，别蹚浑水。”他毕恭毕敬地说，眼底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金锁抱不平：“蒲公公，您什么意思？谁是浑水？您明明当时就叫住了紫薇，为什么现在不承认呢？”
“奴才没有。”
“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我拽着金锁向上书房的方向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金锁挫败极了：“他为什么不承认呢？”她悄悄看我的脸色，措辞道：“而且，他根本不卖公主的面子······“
“老家伙聪明着呢，估摸看到什么不好阻拦，任她去了。”我心烦意乱，“他是太后的人，无需看我的脸色，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罢了。”
“小姐，你到底去哪了呀。”金锁急得又要哭了。
“能让蒲公公装聋做哑、盯着漱芳斋的人，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选。”刚才我已经猜出个大概，但没有证据，猜出结果能怎样呢？
“皇后干嘛针对我家小姐啊。”金锁开始抹泪。
“那一定与前几天皇阿玛与紫薇下一夜祺有关。”
前几日深更半夜，皇阿玛造访漱芳斋，听了紫薇的曲子，和紫薇对弈至清晨，我们这些局内人深知这叫“父女连心”，第二天知晓后为她高兴，而在皇后眼里，这叫“举止过密”“淫词艳曲”，怪我一时疏忽，注意力全放在丹蕊身上了，没来得及告诉他们。
紫薇的失踪一定和皇后脱不开干系，奈何蒲公公明哲保身，我们得从别的方面下手。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小燕子他们出来了，我迅速长话短说事情起末，话音刚落，尔康要去坤宁宫和皇后拼命。
“紫薇被她关在哪了？紫薇去哪了？我要宰了她！”紫薇是尔康的火苗，一旦她有任何闪失，尔康那根叫理智的弦就断了。
尔泰和五哥一人抱住他一根胳膊，极力把他往回拉：“别冲动，她是皇后，你只是御前侍卫，你不可以冒犯她。”
“我一想到紫薇不见了，心都要碎了。”尔康不管不顾地吼。
另一个发疯的是小燕子，她立刻要把坤宁宫翻得底朝天，班杰明死死地按住她，劝道：“我看，天色不早了，何不等夜深人静，我们悄然潜进去。”
“不妥不妥。”我摇头，“我们找寻证据的目的是告诉皇阿玛，不然仅凭我们，皇后才不会搭理我们呢。你们四个说白了都是臣子，臣子夜袭娘娘闺阁，追求下来，皇阿玛打你们板子都是最轻的惩罚。”
“现在去问她，她肯定不会承认。”尔泰道。
“夜探不行，我们明着探。”我悄悄在金锁耳边说了几句话，她惊讶地点点头，我则招呼其他人，“除了金锁，咱们现在就去坤宁宫要说法。”
“皇后，你给我出来！皇后！出来呀！”尽管路上我象征性地叮嘱小燕子不要嚣张行事，她仍然一如既往地把我们所有人的话当耳旁风，我习惯了。
“吵什么吵！”皇后好似被我们扰了雅兴，气急败坏地走出来，见我们这群人大呼小叫，眉毛拧成一股一股的麻花。
我注意到一件事，容嬷嬷不在。
“我问你，紫薇被你关到哪里去了？”小燕子越说越窝火，就差指着皇后的鼻子骂，“你有本事关人，没有本事和我较量！”
“你对我不满，冲我来啊，欺负紫薇算什么本事？”小燕子干脆展示什么叫泼妇骂街。
“永宁，你带她来我的宫里骂我，是什么意思？”皇后恼怒。
此时，四大护卫正在坤宁宫偷偷找紫薇的下落。
“儿臣以为，您要是带走了还珠格格的宫女，您还是尽快让她回漱芳斋吧。”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天翻地覆，硬着头皮劝她尚有一丝良知。
“自己的宫女丢了，跑我坤宁宫要什么人呐？太可笑了！”皇后矢口否认，“我怎么知道那个宫女在哪？”
“就是你，就是你，你记恨漱芳斋，你给紫薇下毒手 ！”小燕子还在那骂骂咧咧。
“住嘴！”皇后厉声道，“我容你来我宫里放肆？我是皇上亲封的皇后，你一个民间格格有什么资格辱骂我？”
“我，我杀了你！”场面突然控制不住了，我没反应过来，小燕子掐住她的脖子，把她重重地推倒在地。
我暗叫不好。
四大护卫不在，小燕子要吃亏！
皇后狼狈爬起来，气的七窍生烟：“反了，我今天必然要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格格，赛威赛广赛虎赛豹，给我把还珠格格抓过来 ！”
“本公主看谁敢造次？”一声娇叱，三姐宛如神兵天降，款款从侍卫中走出来。
我从来没觉得三姐这么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