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心跳如鼓
办公室一下安静下来。
沈邪无端有些烦躁，想出去散散步，又怕不知道让那些女同事带到哪去的沈母回来找不着他。
只得抽出根烟点上，心事重重吸了一口。
在椅子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点开来看。
是蒋易发过来的一条短信：【离开男朋友的第3900秒，想他。】
沈邪连忙坐直，戳了一个【我更想你】过去。
因为动作太急，沈邪掉了一粒火星子在右手虎口上，有点小小的灼疼。
警局不大。
沈母让同事小姑娘们带着逛了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趁着今天还有点时间。
沈邪便开着车，带她在小城里四处转了转。
沈母一门心思记着给儿子找女朋友，一路上叨叨好几回：
“我已经打听过了，陪我观览警局那帮姑娘中，还有好几个是单着身的，对你印象一直都挺不错，你自个好好把握住。
沈邪让她说得闹心烦躁，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笑着连连点头敷衍了事。
沈母对他这态度有些不满意：“你别就光顾着点头啊，你得把这事落到实处了。”
沈邪无奈的又点头：“知道了。”
沈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重重叹口气：
“你看看，好多和你一块长大的小哥们，哪个像你这样还是单着身的，甚至有些人的孩子，过两年都能上幼儿园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
沈邪蹙眉叹道：
“我着什么急啊，我条件这么好，又是您造出来的优秀种子，还怕孤寡一辈子？”
从小到大见招拆招上前回。
沈邪已经摸透怎么哄她了。
果不其然。
沈母十分受用他的这番话，勉勉强强姑且放过他一会：
“还是那句话，过年之前必须完成脱单大任务，不能找任何理由搪塞，否则一律格杀勿论！到时候找你姐来帮你求情都不好使！”
沈邪一颗脆弱的心脏被击穿上万个细孔，孔孔让无奈塞紧，俗称心塞。
不过话说回来。
就目前看来，要让他在过年前，找个女朋友也不是一件难事。
就是这性别方向嘛，别卡死了……
“妈，我有件事想问问您。”
沈邪打着方向盘，准备带她去前面广场散散步，小心翼翼问：
“您觉得您和爸，能接受txl吗？”
沈母正给他叠一件在后车座上揉成一坨的大衣，闻言停了会儿，继续弄着手里衣裳：
“我看情况，觉着合适了，也不是不能接受。至于你爸，不好说。”
沈邪心情大好，趁热打铁问：“听您这意思，如果有天您儿子出柜了，您也能接受？”
“我能接受——”
沈母把折叠整齐的大衣放好，看着他：“你小子假设归假设，可别真给咱家带回来一个男孩子……”
“为什么啊！”
沈邪情绪有些激动：“您不是说，您能接受吗，为什么还……”
沈母眼神犀利的审视着他：“沈邪，你那么激动干嘛？”
沈邪也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有些失态了，干咳两声，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不说话了。
沈母继续说：“即便我无所谓，那你爸那边呢，他什么身份地位你不清楚？”
沈邪闷声叹了口气，无力道：“我就一假设。”
沈母笑了笑：
“我就是因为知道你在假设问题，才能头脑清楚的给你说这些，如果是真的，我估计大脑早就短路了。”
沈邪恹恹点了点头。
提着比来学校时，又重了一倍的书包。
蒋易靠在公交站牌铁杆上，没写完的数学卷折成一个方块，摊手心里继续写着算着。
晚班车站台前没多少人，晦暗不明的路灯，映射出微弱光芒，铺在蒋易周围，像是铎了一层粉。
旁边挨着一个年纪相仿的高马尾女孩儿，偷偷摸摸拿眼瞟了他好几回。
等他偶尔解题累了，抬起头来活动脖子。
女孩便会迅速羞着错开眼，漂亮脸蛋发红一片。
蒋易跳上回家的公交车时，窗外已经飘飘洒洒落下冬日毛雨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蒋易搁下笔点开。
【蒋易，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谁都阻止不了。】
蒋易盯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半天，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把手机关上放回了衣兜里。
没等到消息回复。
沈邪心里有些着急了，直接拨通电话。
此时。
蒋易正恍恍惚惚瞪着试卷发呆，插上耳机，他接起。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电话一接通，沈邪就急切的问。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空荡。
蒋易猜这货又是在厕所里煲电话了，一边收卷子一边回应他：“睡着了。”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咋了。”
说完这句话，沈邪没再开口，听筒里只有信号被干扰时的呲呲电流声。
蒋易耐心等着。
半晌——
“蒋易，我欠你一次正式告白。”
沈邪声线依旧是天生有些沙哑，但是吐出来的字格外清晰：“我想……”
“我妈打电话来了。”蒋易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先接吧。”沈邪叹着气挂掉。
公交车停在站点。
“你在哪？”丽姐在视频里问。
蒋易给他照了一遍公交车四处。
“一个人吗？”丽姐敏感地问。
蒋易不解她怎么跟查岗似的，却还是点头，认真回答：“一个人。怎么了妈？”
“没什么。”
丽姐温柔笑笑：“家里没醋了，你回来的时候带一瓶……”
“我今晚去沈邪那写作业。”
蒋易笑道，“他那儿网速好，我想嗑点题……”
“不准去。”丽姐冷声打断他。
“……”
蒋易一愣，颇为不解：“怎么了妈？为什么不能去？”
话语间。
公交车已经停在了沈邪住的小区旁，蒋易犹豫着要不要下车。
“这两天，”丽姐摘着芹菜，“沈警官母亲也在，你去多不方便。”
“他母亲住酒店。”
蒋易说完，还是跳下了公交车，隔老远就看见拿着两大坨草莓棉花糖的沈邪，傻乎乎对着他笑。
“而且……”
“总之你给我回来！少和他厮混！”
丽姐重重将乘着芹菜的碗放在餐桌上，口吻虽然一如既往温和，态度却很强硬。
“妈，我明天回去。”
蒋易冷静说完，挂了她的电话，然后关机。
“咋了这是？一脸不高兴。”
沈邪笑眯眯地问。
蒋易握着手机的手腕有些发抖，脑子里嗡嗡的感觉特别糟糕，迅速调整好情绪，他接过棉花糖，咬了一大口。
“没什么，和我妈产生了一点分歧。”
没等沈邪深问。
蒋易便率先进了电梯。
进屋关上门。
蒋易径直跳上去盘住沈邪的腰：“老沈……我想你一天了——”
沈邪何尝不是，狠狠搂住他屁股，吻得呼吸急促……
“叮咚——”
门铃忽然响起。
两人立刻分开。
蒋易坐到沙发里，撒开一张试卷。
余温未消。
他心跳如鼓地看着沈邪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