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回答
两人对视着，即使是指挥官那被面罩遮住得只剩下上半部分的脸，佩可也无比的熟悉。
在自己被加强了武装之后，指挥官几乎每天都会来自己的房间看望自己。
而那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两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指挥官当时的眼眸中浮现地是莫名的担忧，而佩可则是对于幻想的憧憬。
他黑色的双眸，冷峻中带着温柔的眉毛，随性但不失风度的刘海，都让佩可如此的熟悉。
人类的力量是比不过战姬的，所以叶凌峰的头也没能够如愿的再次扭开。
他的眼睛少见的产生了慌乱，佩可能够清晰地听到他在面罩中开始变得粗重的喘息。
“不要……这样。”叶凌峰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冷，与他的表情格格不入。
“在您没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是不会放手的。”佩可樱花色的瞳孔中写满了坚决。
“欸……”叶凌峰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他抬起了双手，将右手的手套摘下，露出了骨节分明纤细洁白的一只手。
如同上帝所创造的最完美的作品一样，叶凌峰的右手比世间任何一个人的都要完美，但此时搭配着他废土风的穿搭，反倒是给人种异样的感觉。
叶凌峰的右手轻轻摸上了少女的头，人造的秀发自然有着最好的手感。
少女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熟悉的温暖，表情顿时变得如猫般慵懒，眯着眼笑着，很享受。
叶凌峰的眼眸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他眼前的原本的界面已经因为刚才的举动而彻底消失，不再遮挡他的视野。
所谓系统，就是那个在他穿越过后无时无刻出现在他视野中的界面，“出击、编队、征兆、改造”等等布满了他视野的边缘。
自从他被剥夺了指挥官这个概念后，系统就陷入了昏暗，就像是穿越前所玩的游戏被封号了一样，所有的按钮都变得黯淡，但依旧遮挡着他的视野。
他不指望着系统的回归，但他希望系统还残留着点点的效力，就在他抚摸过佩可之后，叶凌峰证明了，自己还残留着一部分系统。
“问题是她啊……这算是缘分？还是所谓命运？”叶凌峰心中叹了一口气。
佩可的嘴角依旧带着笑容，因为叶凌峰的手没有脱离他的头。
她瞪大着双眼，等待着不知是这个举动的回答。
“你……既然不想看，那我就说给你听，只不过以后你要听话，我……不会像以前那样温柔，因为温柔……活不下去。”叶凌峰直视着佩可的大眼睛，这是他认为最郑重的回答。
佩可像是没有听到叶凌峰最后的警告一样，满足地接受了他的答案。
她原本捧着脸的小手开始自然而然地环绕在叶凌峰的脖颈上，叶凌峰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少女的想法。
就在少女微眯着双眼想要打叶凌峰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叶凌峰以比她更快的速度将手掌格在了她的唇上。
“不要这样，会让我难办。”叶凌峰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是我的魅力不够吗？”佩可眼眸中的笑意一瞬间变成了快要溢出的失望。
“不是，但，我希望你能等到我说完我的故事，你再决定是否要与我进行更加亲密的互动。”叶凌峰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冰冷，就仿佛一个文学作品里油盐不进的木头。
“亲密的互动……”佩可琢磨着叶凌峰的说法，感觉对方与自己印象中那个温柔可亲的指挥官相差太多了。
“但……”佩可想到了叶凌峰丢给自己日记本的原因，又觉得对方还是那样的温柔。
“好的……”佩可乖巧地收回了自己的双手，与叶凌峰拉开了距离。
“呼！”叶凌峰见到少女如此，心中松了一口气。
“您说走，我们要去哪？”佩可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但远离天空要塞，远离天空之城，活下去。”叶凌峰字字清晰，但所说的，却是当今世界最难的事。
当烛灵病毒席卷了全球，人类的造物甚至人类自身的肉体都向人类吹起了反攻的号角，整场事件在历史上从来没人称之为战争，而是……灾难。
因为……人类，输了。
人类被赶到了天空之上，被驱赶着离开养育自己的土地，带着因为灾难而突飞猛进的科技，逃到了太空中。
天空之城，便是人类所剩下了最后一处避难所。
天空要塞，则是这几年研发出来收复地面所用的战争机器。
同理，战姬，也是因为人类的不甘而应运而生的产物。
至于为什么自己当时在天空要塞过得如此舒坦，叶凌峰也毫无头绪，直到他真正离开要塞，那些因为特殊纪念日而被划定好的区域，来到了真正的地面上时，他才知道世界的真面目。
震惊归震惊，他并没有恐惧，因为他好像天生就是干这种的料，温暖的温柔乡并没有彻底打散他的斗志，反而激起了他强烈的欲望，这时的叶凌峰才像是找回了原本的自己。
冷静，但温柔。
叶凌峰带着佩可离开了蝎的尸体，走过了焰狮与奥黛丽的遗骸。
把她们身上能用的武装都拆卸之后，叶凌峰在废墟的一个角落中，提出了一个大包，把3人的武装都装了进去。
蝎的光学迷彩与尾巴，焰狮的立场发射器与长枪，奥黛丽的概念型emp与佩剑，都被大包给一一吞了进去。
那近乎两人高的巨大包裹，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补丁与污迹。
佩可看着叶凌峰毫不费力地将包背在了背上，口中想要帮忙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佩可跟着叶凌峰向着某个方向走着，两人都是那样的沉默。
“指挥官，快到晚上了，我们吃什么？”佩可透过开始变得稀薄的灰雾，看到了橘红的夕阳。
“以后叫我叶凌峰，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哦，对不起。指……那我以后教您……凌峰怎么样？”佩可歪着自己的脑袋想了想。
“零封……”叶凌峰脑中开始莫名浮现着某些吐槽，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随你。”他淡淡地回应。
“那好……凌峰~我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佩可像是打开了某种枷锁，失去了原本的拘谨，变得更加开放。
叶凌峰的眉头不自觉地跳了跳，站定下来，观察着四周。
“我们去那栋楼过夜。”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半塌的高楼说道。
“好的~”
佩可带着笑容，活泼地搂上叶凌峰的左手，与对方一同走向大楼。
叶凌峰的左手不自觉地动了动，但并没有将少女的手臂甩开。
灰雾中，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