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勇气
佩可依旧有些怔怔地看着叶凌峰，看着他把蝎的尸体拆解得支离破碎。
她看到蝎身上那些绿色的装甲沾染着着红色被一点点拆下，她从没有听说过指挥官有这种徒手拆解机器的能力，更何况是拆解战姬。
但手中日记记载的东西才是比这种血腥场面更让她害怕的东西。
她不敢再接着翻下去，她多么希望男人此时能够将他拥入怀中，温暖她有些发冷的身体。
叶凌峰彻底把有用的部件与武器从蝎的身体上拆了下来，放入身后，而那些东西竟直接隐没在了空气中。
佩可看到了，但她的心中却依旧是那一句让她无法安宁的语句。
叶凌峰站起身，抬眼就看到了发呆的佩可，眼眸中的光彩静如死水。
“光发呆没用，接着看。”他的声音没有了之前那么严厉冰冷，但其中包含的平静淡漠却仿佛与生俱来。
“好……好！好的！”佩可的声音又带上了些许的哭腔，不敢质疑对方，连忙再次打开日记本。
“边走边看，我们时间不多。”叶凌峰再次说道。
“好……好的！”佩可赶忙应声跟上。
6月6日
又是因为太忙了而忘记写日记了(笑)，不过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不是吗？
佩可并不愚蠢，所以随之产生的是，她放大的瞳孔，与不断在叶凌峰与日记本上变换着的目光。
她想要开口，但又想到了叶凌峰之前说的话，强迫着自己闭上了嘴巴，强迫着自己压下心中的一切，继续翻看着日记本。
6月7日
怜香又来了，但是我真的很累，不知道为什么很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穿越之前的职业病犯了？总之今天不行！
……
6月12日
少女们依旧对我很殷勤，我同样一一回应，但我已经是在被动的记忆她们的习惯与战斗特色了。
我总会时不时去到佩可，哦，应该叫佩可(sp)的房间，小美女在回来之后得到了机体的升级，算是好事吧。
我总会想要关心她的身体，但她明明又平又像小孩子，有这么多更对我性癖的美女，我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
不会吧！我不相信！希望这里不会有警察。
有又能怎么样呢（笑）
……
一切像是恢复了最初始的日常，日记也只是记录着那些无聊的日常，但佩可记得那些文字，记得那三个字中体现的情感。
疑惑，愤怒，懊恼，不甘。
这也是她依旧愿意相信眼前的指挥官的原因。
她并不愚蠢。
6月21日
很无聊，写日记都无聊，我是不是应该把以前的经历写成小说？
每天就是在界面里派遣她们自己执行任务，所谓的主线也没有，我就待在这个安全的空中要塞和一群美少女谈恋爱然后一天就过去了。
哦，系统奖励的礼物送给哪个少女还是需要考虑的，只不过我一直害怕送她们不喜欢的礼物就没怎么敢送，每个礼物也不给个标志。
指挥官你一定要看看以前的日记！！！！！
(几个大字占满了一整页，让人难以移开视线，字迹同样与上文截然不同。)
6月22日
叶凌峰，你的记忆被修改了！思考，隐藏日记本，不要出问题！
幻影，谢谢你，我开始翻看我以前的日记，我可不是什么正常人。
有人想让我忘记佩可的自杀，我得先思考他的动机，佩可现在升级了，我无法从自己的文字里知道自杀的佩可当时的状态，我的脑子里没有那种场景，但现在的结论是，这里并没有表面那么安全！
下一页是一团没有意义的线条，遍布了整张纸。
佩可再次抬起头，看向走在身侧的叶凌峰，同时也是自己的指挥官。
“你看到那个地方了？”叶凌峰怎么察觉不到她的视线，遂开口。
“是……是的。”佩可怔怔开口，像是在吸收着信息。
“你是想自己接着看还是我和你说？”叶凌峰冰冷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点。
“您……就是指挥官对吧，那个……天天到房间陪我的指挥官……”佩可说话时眼帘微垂，有些不敢看叶凌峰，不敢对视那个熟悉的瞳孔。
雾气在她的脚边淌过，像是一条条静静地溪流，四周寂静得犹如荒野。
“我……”
没等叶凌峰回答，佩可像是鼓起了勇气，睁大双眸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那粉色的瞳仁里竟然充满了希冀与祈求。
“……”叶凌峰看着少女的脸庞，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他杀掉了3个战姬，但给予了佩可活下去的机会，不只是为了某些目的，更是与他的记忆有关。
他扭过头去，看向了一旁空无一物的灰雾，缓缓点了点头。
“呜呜呜！呜呜呜！”
少女的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她扑向叶凌峰，紧紧抱住了他。
她小小的手臂此时竟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死死地扣住叶凌峰，身体也一个劲地向对方怀中钻去。
“为什么？！为什么？！指挥官……指挥官……呜呜呜……”
少女已经近似悲鸣的声音埋在叶凌峰的怀中，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动物受到了欺负跑到了主人的怀中，仿生液体染湿了对方灰尘仆仆的衣裳。
被紧抱的叶凌峰并没有抱住少女，他低头看向对方，眼中微不可察的出现了一抹柔和与决然。
他右手的手指动了动，微微搅乱了平静沉浮的灰雾，但下一刻又与那些灰雾一样，归于了平静。
“你是要听我说还是自己看？”叶凌峰继续重复着之前的问题，显得有些无情。
佩可听出了对方的意思，放开了自己的手，抬起头，泪光之中带着笑。
“我不傻，所以……指挥官一定很痛苦吧，您愿意……和我说一下吗？”
叶凌峰被少女的抬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扭头藏起自己不再平静的目光。
下一刻，却被少女双手捧着头颅扭了过来，被迫直视着对方。
瞳孔中平静的水面被荡起了涟漪，另一侧是火般的炽热被包裹在水光中。
不同于冰冷的灰雾，吐息温热可闻。
“不许逃，回答我的问题！”
胆小的少女终于鼓起了自己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