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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燕大人脸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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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上,膝盖疼的要命,可偏偏拓跋燕迟不能动弹,一是罚他的人他没胆子招惹,二是如此众多同僚,他也实在没脸去乱动。

    就这样硬撑了一个早上。

    然而师父的“报复”仅仅刚开始…

    朝会结束,来时和师父坐一辆马车,而此时他却被挡住了上马车的脚步。

    “王爷?”

    什么时候该叫什么称呼,拓跋燕迟已经门清,可师父不让他进去是什么意思?

    “燕大人想必跪了一早上,膝盖必是痛麻了,本王体谅燕大人一番,自行去大理寺,正好活动活动。”

    季怀真掀着帘子,语气温润和蔼。

    说罢,便吩咐车夫启程,彻底将拓跋燕迟留在原地…

    不是…怎么就走了?拓跋燕迟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远去,地上灰尘吹起。

    哪有这样的师父……

    若是以前,他身上有银钱,大可以雇马车过去,可如今…他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

    早些出来,还能蹭蹭别人的马车,难怪师父要最后一个走,根本就是算计好了,他除了两条腿,别无他法…

    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拓跋燕迟还是不得不艰难迈起步子,他现在生存不易…若是逮住他的错处,不管是皇上还是师父,都不会轻饶了他。

    他仰天长叹,作孽啊…

    …

    单单如此,还不够,等到天黑时,拓跋燕迟才忙完,回到王府时,见师父已经在摆饭了,他连忙凑过去。

    旁边的侍从连忙有眼色的让人帮忙添置碗筷,拓跋燕迟正准备坐下时,却忽略了师父这尊大佛。

    只见拓跋燕迟淡淡的语气发出残忍的两字,

    “不必。”

    不必?拓跋燕迟满头问号?

    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连饭也不给他吃吧…

    侍从歇了手,继续为王爷布菜,毕竟王爷才是他的主子。

    拓跋燕迟从凳子上滑落到师父脚边,继续折磨他凄惨的膝盖,可怜兮兮的说道:

    “王爷,我忙活了一天,求您发发善心,赏口吃的吧。”

    拓跋燕迟不曾想自己会落魄到如此境地…为了口吃的,竟然要跪地求,可他累了一天,看着桌上的菜色,肚子早已“咕噜咕噜”叫,馋涎欲滴。

    “本王的王府不养闲人。”

    拓跋燕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师父,您狠…

    吸了一口气,他耐着好性子问道:

    “不知燕迟能为王爷做点什么?能换取一口吃食。”

    “不难,本王的院子,缺一个洒扫的伙计……”

    “我做。”

    不等师父说完,拓跋燕迟连忙答道。

    “燕大人也知,本王不比你身家丰厚,给不了你太多报酬。”

    拓跋燕迟内心淬了一口,明明是故意整我…他试探的问道:

    “不知王爷能给多少?”

    若是以前他肯定不计较,可现在嘛,他钱袋比看门的家丁还要空…

    季怀真伸出一指,晃了晃,

    “一个铜板一天。”

    …拓跋燕迟想上去咬人一口,有这么剥削人的吗,寻常人家的家丁也要一月二两银子,何况是这泼天富贵的季怀真府。

    “能不能多一点?”

    季怀真笑着摇头。

    拓跋燕迟闭了闭眼,他除了应承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管饭吗?”

    季怀真嘴角勾起,

    “管。”

    燕大人没钱了,俸禄被皇上罚了。

    之前的存银当然是被他亲亲师父收缴啦。

    “我做!”

    拓跋燕迟咬着牙说道:

    “每日下值后,王爷的院子洒扫活计就有我负责。”

    拓跋燕迟内心无比后悔,他为什么要惹师父?为什么要在大殿上拜师父一道。

    不但没成效,还把自己折腾一番…

    这下好了,不仅得受罚,还得拿起扫帚打扫卫生,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时有些一言难尽。

    意料之中的答案,季怀真并没有什么意外,浅嚼了一口凉拌黄瓜,

    “若是有不干净之处,不但钱没有,饭也没得吃。”

    拓跋燕迟隐忍道:

    “我明白。”

    “为他添饭。”

    季怀真吩咐,又对拓跋燕迟道:

    “你,掌完嘴再吃。”

    拓跋燕迟摸不透师父的心思,他明明感觉师父听他叫“师父”时,没有之前那般怒气了,可为什么还要罚他呢?

    他这张脸月中着师父才开心吗?

    还是说,他出门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伤,师父才满意?

    不懂。

    老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他记得他叫了四声师父,也就是说他要掌嘴四十下?

    师父…真的是狠。

    一刻也不让他舒坦。

    “啪…”

    “啪…”

    抬手往自己脸上招呼,脸上本就带着伤,新的疼痛立马就唤醒了之前沉寂下来的。

    既如此,燕迟也不再矫情,每一下都用尽的力气。

    刚开始的时候,他顾忌师父在旁边,不敢不用力,可瞧着师父根本没看他,他又实在疼的不行,悄悄卸掉几分力。

    可即使如此,四十下过后,脸上再次通红,月中了起来,有点心虚的将头抬起来,

    “王爷,四十下掌完了。”

    嗯,还要让师父验罚。

    扑扇的睫毛昭示着他的心虚紧张。

    季怀真放下筷子,慢腾腾的擦净了嘴,又洗了手,才扭过身,用指尖挑起拓跋燕迟的下巴。

    按说,以拓跋燕迟如此明显的心虚,季怀真一眼就能看出来,可这次,季怀真就像没看到一般,点评道:

    “你这张脸,还是月中着讨人喜欢。”

    “吃完来本王院子。”

    季怀真说完就起身离开,算是放过了拓跋燕迟。

    拓跋燕迟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师父让他重来。

    “是。”

    他招呼一旁的侍从,

    “过来,扶我一把。”

    早上被罚跪一早上,下午稍缓,刚才又跪,他实在没力气起身。

    借着力道,坐在凳子上…也依旧疼的他吸一口气,早上弄的团子上也有伤。

    他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他此时的处境…

    苦笑着摇摇头,端起白米饭,就着师父的剩菜,大口大口往嘴里扒。

    他真是累惨了,也饿惨了。

    他得多吃点,不然一会力气不够,今晚他就没觉可睡了,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少被师父抓住小辫子。

    两碗白米饭,被他囫囵吞枣,快速下肚,擦干净后就匆匆忙忙往师父院里赶。

    来时外院有人在打扰,他有些疑惑,师父没有将人打发走吗?忍着膝盖上的痛楚上前,对着一个扫地的仆从道:

    “给我吧。”

    仆从一惊,又迅速缓过来,面前的人是谁,刚才王爷已经吩咐过了,

    “燕大人好,王爷让您打扫内院,王爷在厅堂等您,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只是内院?师父这么好心,怎么有点不敢相信…

    进入厅堂,师父果真已经在等候,拓跋燕迟上前道:

    “王爷,我来打扫。”

    “嗯。”

    季怀真淡淡的应了一声。指着放在一旁的水盆道:

    “那就先劳烦燕大人先将屋内的物件擦净。”

    拓跋燕迟应了后低头走过去,拿了抹布,开始动作。

    虽然他擦着桌面,花瓶…等,可师父没有离开,他感觉师父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弄的他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师父要想出什么花招折腾他。

    他现在浑身是伤,辛苦工作了一天,还要做苦力,实在是没有余力去应付了。

    约莫半个时辰,他才将屋内擦完一圈,一圈擦完,抹布上连点灰尘都没有,明明每日都有人来打扫,偏偏还要让他再来一遍。

    唉。

    “王爷,擦完了。”

    他拱手恭敬的说道,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的规规矩矩,如若不然,王爷罚起他来,不但狠,最主要的是他没任何置喙的余地。

    在没有获取师父的原谅之前,还是得老实点。

    “擦地。”

    拓跋燕迟环顾四周,除了一盆水,就剩下他手中的一块布,没有任何其余的工具了。

    这样擦地的话,他只能趴在地上…

    一时内心气血翻涌,太…欺负人了,

    “王爷,能不能…”

    他想求情,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情我愿,不想的话铜板没有。”

    季怀真好似瞧不见拓跋燕迟的难堪与为难,悠闲的坐在那里,美的如一幅画,却把人折腾的遍体鳞伤。

    拓跋燕迟没法,再难堪他又能如何,不管是被罚掌嘴,被当众责罚,亦或是吃口饭还得讨赏,或是没有理由出气罚跪…

    都是他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为了获得师父的原谅,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做回他的四品官员,吃穿不愁,还有奴仆伺候,何至于在这里忍受这种…

    他做的种种都是为了获得师父的原谅,也为自己鲁莽的行为付出代价,向师父赎罪。

    不过是擦地,掌嘴都掌了,擦地而已…

    安抚好自己的情绪,拓跋燕迟双膝一弯,伏下身子,双手拿着抹布,一寸一寸的擦着。

    膝盖每移动一分,就让他感受到痛楚,团子上的伤倒还罢了,慢慢的,膝盖让他疼出了冷汗。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中途放弃,认真的擦着地。

    擦到师父面前,等了一会了,师父也没有抬脚的意思,他只能说道:

    “王爷,能否抬一下?”

    季怀真无动于衷,没有讲话也没有抬脚,一时让拓跋燕迟犯了难,这应该怎么办?略过这一块儿?

    怕是不能吧。

    最终,拓跋燕迟咽下嘴里的苦涩,双手将师父的脚抬起架在自己肩上,在拿起抹布将这一块擦拭干净,又小心翼翼的将脚移下去。

    自始至终,季怀真没有任何动作,如同一个木偶,任拓跋燕迟摆布时,也没有言语。

    只是,拓跋燕迟擦着擦着,眼角的泪都流出来了,比起难堪,疼痛,他认为师父彻底对他心灰意冷,师父不心疼他了。

    即使他做出那么自贱的动作,师父也无动于衷。想当初,除了拜师时,任何情况下,师父都不许他弯膝盖。

    忍着委屈和泪水将地擦完,给师父汇报时,也只得到了师父一句淡淡的

    “嗯”。

    没有安慰,没有心疼,什么都没有…

    这对于疼的浑身出汗,累的浑身散架的拓跋燕迟来说,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所以,当季怀真抬步准备离开时,拓跋燕迟不管不顾的抱住师父的腿,凄惨的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道:

    “师父,您什么时候原谅我?”

    自从进府以来,他都是默默受着,虽然目的清明,可是没有这么直白的问出。

    “燕大人脸不想要了?”

    “等我说完,我自己掌嘴。”

    拓跋燕迟咽下所有的苦痛,舔着脸看着师父,今日他一定要问明白。

    季怀真远眺着门外须臾,沉着声道:

    “你来时,本王没有强求,同样,你若要走,本王不会阻拦。”

    “去留由你。”

    拓跋燕迟:

    “我知道,可我就想师父会不会原谅我,什么时候原谅我。”

    “你想要答案的话,本王明确的告诉你,不会。”

    季怀真的语气比之刚才更加生冷几分,被绊住的腿也开始踹人。

    才几天,就受不住了,呵,就这诚意,还能得到原谅,做春秋大梦去吧。

    拓跋燕迟听到此话,心如刀割,难受的喘不上气,也只有怀里的疼痛,不断提醒着他,他不能倒下。

    也不能放弃。

    他闭了闭眼,睁开又是一番决绝,既然师父不肯原谅他,那他也不做这“梦”,能呆在王府任由师父折腾,也比在那“众人拥簇”的空荡宅院里,独自愧疚自责悔恨的好。

    左右师父也不可能真的把他弄死,师父气性越大,也就说明了对当初他的离开越是在意,他做的孽早晚都该还。

    他孑然一身,也就他这一副身子,师父想怎么折腾,便折腾,他受着便是。

    若能让师父开心一分,他也值得了。

    “师父,我明白了。”

    拓跋燕迟松开胳膊,从地上爬起,跪直身子说道。

    季怀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吸入肺腑之中一般。他紧闭着双眼,感受着那清新的气息顺着鼻腔进入身体,带来一丝凉爽和宁静。随着呼吸的加深,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心跳也逐渐平稳下来。

    这一刻,季怀真似乎与整个欧洲世界融为一体,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广袤和无限。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平静,让心灵得到片刻的休憩。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这样的时刻显得如此珍贵,仿佛是一道清泉,洗净了内心的疲惫和烦躁。

    “什么时候走?”

    “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半步,师父您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无论怎样的折磨我都愿意承受。因为我只是孤单单的一个人而已,只有这一条微不足道的性命,而这条命也是您赐予我的,如果您想要收回去,那就尽管拿去好了!即使您不肯原谅我犯下的错误,我也绝不会有丝毫离开的念头!”

    季怀真心头悄悄地舒出一口气来,但表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冷漠的样子。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其实他根本就不想让拓跋燕迟就此离去。

    在内心深处,他对拓跋燕迟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依恋和不舍之情。尽管他嘴上说得坚决而无情,但那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真实的感受罢了。此刻,他默默地注视着拓跋燕迟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无奈又有眷恋。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有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愤怒。他不愿意看到拓跋燕难过,仿佛这样就能够减轻自己所遭受的痛苦一样。他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一方面希望拓跋燕迟能够体验到他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和悔恨,另一方面却又无法真正放下过去的情感纠葛。

    他想要让拓跋燕迟彻底领悟到抛弃他所带来的后果,让对方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选择。只有这样,或许才能让他的心灵得到一丝慰藉。然而,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种矛盾,因为在折磨拓跋燕迟的同时,他自己也并未获得真正的解脱。相反,这种纠缠不清的情感只会让他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他堂堂大夏国季怀真,当朝皇帝的皇叔,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抛弃,况且他对那个小孩儿那么好,这就像是在天下众人面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这让他不能忍。

    季怀真慢慢转过身去,眯起那一双冰冷的眼眸,透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他的眼神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和冷漠,让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随着他的转身,周围的气氛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四周。

    “拓跋燕迟,你是觉得今日罚的不够是吗?故意来消遣本王?”

    “师父,我没有,我不是!”

    拓跋燕迟心急如焚地赶忙开口解释着,但从师父那阴沉似水的脸色来看,师父显然是一点儿都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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