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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摄政王,我错了,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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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这一下好比十下,陆拾遗疼得差点哭出来,咬紧牙关才没发出声音来。

    可团子却不争气,频繁的叫嚣着,诉说着自己的痛苦,陆拾遗终于还是忍不住,没挨上十下就捂着团子开始躲闪。

    他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挨打会疼成这样,简直不能忍受。

    “挡?”

    瀛禾冷冷嘴里吐出一个字来,陆拾遗如被电击,瞬间害怕不已

    “摄…摄政王,我错了,好疼……朕好疼……”

    显然,他的这份求饶并未让瀛禾动恻隐之心,这徒弟如今实在过于会伪装,他甚至难以分辨眼前人究竟是真的疼得受不了,还是故作姿态。

    见状,他也不与陆拾遗废话,干脆取来帘幔,把陆拾遗摁在矮桌上,要将他的手脚绑在一起不得动弹。

    “你…你做什么,我,不要,我错了。”

    陆拾遗这时是真的害怕了,他一向很害怕失去掌控感,于是连连后退。

    “摄政王,还是不必绑了吧,朕…朕不会再躲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必,必不会反悔……”

    他一边后退,一边紧盯着人手里的帘幔,嘴里的话都变得磕巴了。

    瀛禾的神情已经很平淡,只是隐隐能透出几分不耐烦

    “伸手。”

    嘴上百般拒绝,手还是乖乖地递了出去

    “真,真的要如此吗?”

    胳膊上被人利落地打了结,陆拾遗逃无可逃,只好认命道

    “这…好疼的,您…您轻点,消消气。”

    三下五除二把人绑好,陆拾遗尝试挣扎了一下没有希望,只能默默祈祷能活的过今日。

    残暴,实在是太残暴了,师父还是不能做皇帝,简直就是暴君,还不如昏君呢。

    不就是顶了他两句吗,我又没干什么,就要绑起来打,这也太不讲理了吧,难不成恨我入骨,真要打死我才解气吗?

    陆拾遗在心里默默腹诽,直到戒尺落在臀上才炸出一声惨叫来。

    这一叫便开了任督二脉,每一下都能换来一声惨叫,不出二十下就把人打的痛哭流涕。

    “呜呜呜……我真知道错了,不打了,求求您了,皮谷要烂了!”

    陆拾遗的身体被绑在桌子上,刚好把臀部顶在桌沿,受力很是方便。

    小小的团子经过二次折磨,瞬间就红里透着紫,紫里透着青,青里透着黑,活像一个烂桃。

    呜呜呜……我是皇帝诶,为什么皇帝还要被打皮谷,小孩子被打皮谷还要有缘由的吧,他这到哪说理去。

    凶残的师父,祝他以后找个母老虎!

    “本王还需要讲理吗?”

    瀛禾的戒尺落在人团子上问道。

    陆拾遗连连摇头

    “不用,不用,摄政王就是理,一切都听您的。”

    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

    “啪。”

    又是一下,陆拾遗疼得额头冒汗,闷哼了一声。

    生生把人折磨的气如游丝,无力哭喊,瀛禾才勉强停手。

    “真的不能再挨了,砚…遗儿要疼死了……”

    陆拾遗实话实说,他已经疼得有些麻木了,甚至没有力气再大喊大叫。

    打到这样,他也没敢说一句重话,只在心里憋着委屈,眼睛里氤氲着雾气,看上去可怜极了。

    戒尺可算被人放下,陆拾遗才勉强松了口气,有一个医术好的师父实在是太惨了,精准的把握你的边界线,连一点机会都不留。

    手脚的束缚被解开,陆拾遗也没有力气起来,依旧趴在原地,一声不吭。

    眼底的泪簌簌地掉下来,小人把手垫在下巴处,扭过头去不说话,只看见身体微微chan动。

    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师父要这样罚他,难不成只是为了当年的事出气吗,或许师父只是梦到了些以前的事有感而发了?

    那打完以后会好一点吗,能原谅我吗……

    哪怕一点点也没算白挨,可师父一句话也不说,任由他趴在那里,团子一抽一抽地疼,甚至不肯给他上药。

    他不想再讨打,嘴里的那一声师父怎么也叫不出来。

    “起来,挨了打便不必批奏折了吗?”

    瀛禾自然知道昨天陆拾遗完成了多少工作量,一日之内,周折再次堆成小山。

    陆拾遗闻声轻轻挪动了一下,最终没有起身,依旧趴在原地。

    再怎么样,也是打到头了,难不成师父还能继续打他吗,若真是如此的话……

    “你最好想清楚,本王有的是办法罚你。”

    瀛禾一只手揽着书卷,甚至没有看陆拾遗一眼,淡淡说道。

    小皇帝哭得更厉害了,他无声地掉着眼泪,猛地跪起来直视着瀛禾道

    “那摄政王便动手,最好把朕关进大牢用尽极刑,若朕有一丝不从,就把朕凌迟处死!”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些帝王的威仪,虽然微微发颤,依旧能看出人心里的不服和委屈。

    看来是忍不住了。

    瀛禾抬眸静静地看着陆拾遗,相比于皇帝的气势张扬,瀛禾的气势深沉而坚定,如此对视了近半炷香的功夫,他终于开口道

    “皇帝的意思是嫌本王罚的重了。”

    声音平静,毫无音调起伏,令人听之不寒而栗。

    “朕…朕没有。”

    小皇帝一开口气势已馁了半截,眼眶通红,不争气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你这样打人,没人不会委屈,摄政王便这么强硬,连人该有的情绪都不许朕有吗?”

    他是个大活人,又不是鸡鸭牛羊,即便任人宰割,也总不能连点情绪都不许有吧。

    瀛禾皱了下眉,小孩酝酿了这么久,难不成就说出这么一句话

    “说了这么多,皇帝是不想批奏折?”

    “朕,没说不批。”

    陆拾遗撅着嘴,小声嘟囔道。

    “所以……你在跟本王争辩什么?”

    瀛禾一只手扶着额头,静静地说道。

    ……

    陆拾遗被人噎住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半晌不知所云。

    这他该怎么说,师父当真是纯纯的实用思维,竟一点都不明白他吗?

    可是现在拿着笔批红实在是太没面子了,小皇帝思来想去半天,终于说道

    “朕想让摄政王给朕上药。”

    凭什么打完了就不管了,他不服。

    就……这?

    “不会。”

    瀛禾重新拿起卷轴,根本不想搭理小孩。

    小皇帝腾地站起来,委屈地喊道

    “你这是欺君!”

    仅被瀛禾瞥一眼,便心虚起来,忽意识到自己未着裤子,又赶忙跪下。犹豫片刻,干脆摆烂大哭

    “呜呜呜呜,摄政王欺负朕,朕疼,呜呜呜……快而立之年的人欺负一个不及弱冠的小儿呜呜呜……”

    瀛禾单手挑起陆拾遗下巴,其眼因哭泣而通红,宛如桃核般圆润。

    “记住了,本王今年才二十五岁,做你师父时便正是你这个年龄。”

    陆拾遗倒是差点忘了,这一生中,除了被陆拾遗贬为县令这两年,其余时刻都是极致压缩,无一刻浪费,可称为天才。

    他做太傅时不到弱冠,本只是个伴读的年纪,配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谁能想到最后竟将他扶持上位。

    那时的他,替皇子受罚,盘算谋划江山,有谁来替他说一句,我如今不过弱冠?

    那时的自己,尚整日与太傅周璇,瀛禾一边要替他受罚,一边还要为他谋划,当真是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

    陆拾遗忽然有些哑然,他看向瀛禾,可以说,没有人能在这张脸上看到一丝稚气,他的眼睛有些湿润,垂下眸子不说话。

    “对不起。”

    这话是替当年的自己说的。

    这一声对不起倒是让瀛禾心中动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已经足够乖巧,是否是他过于苛责了……

    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了一瞬,瀛禾便更觉得陆拾遗城府颇深,险些又将他骗过,当年在宫中他也是这副样子,可怜巴巴地说自己不受宠,独居深宫不过是等一死罢了。

    瀛禾起了恻隐之心,没有去扶持更有潜力的四皇子,反而尽心尽力地帮助了陆拾遗。

    我最信任的人教会了我不要信任别人。

    “不必对不起,反正下次也还是对不起。”

    瀛禾松开人的下巴,淡淡说道。

    更何况,他没有资格替那些冤死的人接受他的道歉。

    梁大人回宫,国家大摆筵席为之接风洗尘,众人皆按大习俗,奉上贵礼庆贺,满席尽是金奢玉贵,唯独有一坛绿油油的腊八蒜,显得格外突兀。

    没错,此乃摄政王瀛禾的手笔,是那小皇帝陆拾遗亲制的……一坛腊八蒜。

    陆拾遗满脸愁容,心中哀叹,咋又到了丢人的时候呢。

    再瞧那瀛禾,一脸云淡风轻,好整以暇地看着座上皇帝的尴尬,嘴角还微微扬起,心情似乎很是不错。

    “爱卿梁大人归国,此乃双喜临门,天佑我国家,来,朕敬你一杯。”

    皇帝举杯,梁大人随即响应,推杯换盏间,陆拾遗已数度落入下风。

    “摄政王此番归来,亦是喜事,朕敬摄政王一杯。”

    梁大人话锋一转,矛头直指瀛禾。与这位皇帝相处多年,他深知其不过是个傀儡,真正需提防的,还是这满腹谋算的瀛禾。

    再看看这小皇帝此刻正拨弄着盘子里的鱼眼,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瀛禾举起酒杯,轻抿一口,优雅如品茶,全然不给梁大人面子。

    梁大人心中暗骂,不过是个失势的王爷,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表面上却一团和气,毕竟收买人心,他最是擅长。

    陆拾遗见状,哈哈一笑,赶忙圆场道

    “摄政王带来的这腊八蒜,乃朕亲手所制,诸位不妨尝尝朕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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