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说的轻巧,你来挨试试!
“这瀛禾分明是狼子野心,意图乱我朝纲,陛下,此人不可留啊!”
一时间,声音四起,倒让亲王看了笑话,瀛禾终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陛下,臣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说罢,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便径自离开了。
一场宴会闹成了一场笑话,这下国家的皇帝被摄政王掌嘴的事恐怕要成了各国茶余饭后的谈资,始作俑者陆拾遗事后却只是默默跪在寝殿里。
“皇帝怎么又跪着,莫不是等着朝臣再参本王一本?”
瀛禾微微一笑,坐在了椅子上。
陆拾遗忍痛膝行几步,跪在人腿边
“摄政王莫要再开朕的玩笑了,您今日提点朕要让世人觉得我们关系不和,我此番举动不也是灭自己威风,长您的志气吗,我都要变成三国笑柄了,就饶了我吧。”
瀛禾品了口茶,这次的温度倒是合适
“那皇帝为何跪在这里?”
“不能再打了,真的不能再打了,摄政王,师父,手要断了。”
陆拾遗捂着手心,可怜巴巴地看着瀛禾。
自从亲王离开后,这两日没事就要挨手板,新伤叠旧伤,疼得他直掉眼泪。
“上次皇帝胡闹,本王说什么了?”
瀛禾不怒自威,让人不敢对视。
陆拾遗抿抿嘴唇,小声说道
“上次故意落水,您,您说小心自己以后会后悔。”
“看来,本王若不让你付出代价,皇上是不会知道后悔的。”
瀛禾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陆拾遗几分。
少年连连摇头,他的手心都紫了,实在不能再挨打,于是赶紧背过手去,委屈巴巴地说道
“我后悔了,真的,没有下次了。”
“伸出来。”
瀛禾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废话。
陆拾遗急得都快哭了,一直被人逼到墙角,小小的一团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兔子,只能无助地摇头道
“不敢了……呜呜,真的不敢了。”
今日逛御花园,遥遥的看见瀛禾,他就想着试试他俩的关系有没有缓和,于是又假装失足掉进了湖里。
没想到不小心被草蔓缠住了脚,一时间无法脱困,呛了好几口水,他假装前又故意支开了太监宫女,若不是瀛禾下水救他,现在国家皇帝都驾崩了。
“伸出来!”
瀛禾声音一冷,传遍了整个大殿,瞬间把陆拾遗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的就把手交了出去。
瀛禾干脆握住人的手,连着五六下打下去,疼得陆拾遗瞬间哭出声来。
“呜呜……疼,我真的不敢了,呜呜呜…”
陆拾遗哭得一抽一抽的,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甚至尚未及冠,挨了打实在是沉不住气。
“憋回去,身为一国之君,整日里胡闹,你把国家的百姓放在哪里,视你自己身上的责任为何物?”
瀛禾是真的生气了,把陆拾遗从水里拉起来的时候,他呛得昏死了过去,瀛禾不敢想如果他真的死了,皇宫会怎样,大又会怎样?
这么多年,当真没有丝毫长进。
陆拾遗显然被他吓到了,眼眶通红怔怔地看着瀛禾。
“朕…朕一时糊涂。”
陆拾遗敛过心神,他两只手现在都疼得厉害,可还是狠狠心交了出去
“摄政王的劝谏,朕听进去了,以后绝不会再犯傻事。”
“皇上的手还要批阅奏折,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瀛禾不敢耽误。”
瀛禾松开他的手,失望的甩甩衣袖。
刚要转身,就被人拉住了衣袖,手心接触布料还是疼得他直吸气,抿了下嘴唇说道
“摄…摄政王,若是觉得朕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朕……都听您的,不论什么责罚,都愿意接受。”
瀛禾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还没有完全消退的稚气,带着隐隐的坚定,忍痛拉着自己的胳膊。
他挣开人的手,转过身一言不发,他不明白一个当年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宁可冤害他们的人,如今又为何不顾危险在这里胡闹。
陆拾遗心里落了一拍,暗自咬着自己的嘴唇,他能感受到瀛禾落寞的背影里包含着多少失望。
“摄政王,求您…行责王之权,让朕记住错误,再不敢犯。”
他鼓足勇气膝行两步跪在人身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放下戒尺,直言问道
“皇上此言当真。”
“当真,朕乃天子,一言九鼎。”
陆拾遗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看上去很是紧张。
摄政王并不急着应答,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陆拾遗倒是先一步开口
“可需命人取龙鞭来?”
说这话时,他强装着镇定,实际上脸色吓得煞白,显然是怕到极点。
这龙鞭毕竟是马鞭的材质,为了彰显皇室地位更是以金线穿插,打在身上便是一道血hen,生生地撕开皮肉来,只是上次挨了一次,就让他印象深刻再不想尝试。
瀛禾自然也看出少年的窘迫,生在皇家保持从容本就是他们的必修课,尤其是不能被人抓住痛点,一击毙命。
显然这件事,陆拾遗在他面前做的并不算好。
“不必,皇上既然还以稚子的行为准则要求自己,瀛禾便以惩罚稚子的方式惩罚皇上,让人备誊条来。”
瀛禾的话落在陆拾遗耳朵里,让他更是羞耻万分,最终点点头应下来,便着太监去准备。
誊条这东西,他也是以前读书时挨过几次,虽不比龙鞭骇人,倒也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禀陛下,誊条到。”
来人是陆拾遗的亲信太监三喜,他一贯嘴严又从不胡乱好奇,只是遵照主子的吩咐准备。
小皇帝接过一整盘各式粗细材质的誊条,三喜敏锐地注意到他手上的伤痕,伏低了身子,只做不知便匆匆退下。
主子们整日里做些什么不是他一个太监该管的事,后宫里最重要的就是要少管闲事,把嘴巴封紧,这也是他混到如今地位的信条。
“让御制房做些罚人的物件送到摄政王宫中供他挑选,尽量选些不伤人的。”
皇帝看了他一眼,三喜迅速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的任务就是服务皇帝,其他的一概不论。
而陆拾遗接过这一盘“凶器”,忐忑地走进寝殿,便看见瀛禾正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下棋。
“誊条已备好,请摄政王挑选。”
陆拾遗端着盘子站在一边,压得手心生疼,只希望能赶紧拿走。
可瀛禾却好像没看见他似的,自顾自下着棋。
不得不说,师父当真是折磨人的一把好手,不送去慎刑司做官实在是可惜了。
时间就像燃尽的香灰,一节节地落在燕盏上,陆拾遗端得手都麻木了,瀛禾才终于理他。
“裤子褪了。”
当朝皇帝被摄政王褪了裤子打屁股,这……这成何体统?
陆拾遗停在原地,迟迟没有做出举动。
“怎么了,皇帝是觉得这般岁数还要被笞尻太过羞耻?”
瀛禾一边落着棋子一边问道。
小皇帝的心脏怦怦直跳,面上却是一动不动,只是白皙的皮肤透出红晕,整个人都烧的热了好些。
“摄政王有朕亲赐的责王权,又是我的表哥,于情于理如此责罚朕都是无可厚非的。”
他犹豫着试探性讲起道理来
“只是,朕虽只是舞象之年,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能否……不褪裤。”
大道理讲了一箩筐,最后只是为了不褪裤子。
瀛禾拿出他招牌的笑容,很是自然地应道
“当然。”
陆拾遗松了口气,若当真让他在师父面前脱了裤子挨打,可真是丢人丢大了。
“不过……打在布料上的都不算。”
瀛禾露出一个好看而平淡无味的微笑,淡淡地说道。
……
好好好……
师父是会玩的,什么时候学会大喘气了。
“皇帝可考虑好了,皇帝大可以多考虑考虑,一刻不过加三十下而已。”
瀛禾的手里拈着白棋,似乎在观察棋局的动向。
说的轻巧,你来挨试试!
陆拾遗在心里抗议,长舒了口气,不就是皮谷吗,又不是没被看过,这寝殿里也只有师父一个人,没有什么丢人的。
这样劝着自己,陆拾遗褪下外衣,又将下衣解开拉至膝弯处,露出两个圆圆的白团子。
凉风从身后扫过,小皇帝起了一身鸡皮,这感觉实在不太好。
于是陆拾遗默默趴在塌上,把脑袋埋进臂弯里装鸵鸟,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可通红的耳尖却暴露了自己。
又是等待,换作从前陆拾遗早蹦起来和太傅张牙舞爪地讲理了,然后被某人暴力地摁着一顿揍,揍到他改口为止,如今……
陆拾遗忽然有些伤怀,鼻尖一酸,蹭了蹭自己的衣袖。
誊条贴在团子上,他的身体瞬间紧张起来,团子也肉眼可见的紧绷。
“我的规矩,只说一遍,挨打的时候要撅高,不可以用力,躲或者用手挡,至于后果,一试便知。”
瀛禾说道,榻上的小少年陡然一抖,他可不想试试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