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来年三月失约了
沈柒柒僵在了原地。
“……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沈柒柒斟酌着开口。
边寂挑了挑眉，却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我和凌退思就是一个人，你之前的疑惑得到了答案。这个答案，还满意不。”
沈柒柒坚定的摇了摇头，“凌退思就是凌退思，他不是任何人。”
“那也迟早是一个人。我找了他很久，没想到就在身边，要不是你，我还发现不了他。”
沈柒柒有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严肃道：“你想怎么做！”
“怎么，你只紧张他，就不紧张我了？”边寂抬手碰了碰燃得正烈的蜡烛。
“边寂！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跟你开玩笑。”边寂眉梢都带上了些许寒意，手指不自然的在敲桌面，继续道：“难道我们的三年之谊比不上你和他之间的情谊么。”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沈柒柒猛地站起来，和他对峙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边寂微微一笑：“我要，你。”
沈柒柒差点晕倒了过去。一口老血哽在了心口。
说好的女配呢！
说好的没什么存在感呢！
怎么回事，三年过去自己从一个恶毒女配不，恶毒女炮灰，直接山鸡变凤凰，成了男主的心上人。现在还多了个男三，冒出来说这种话！
还有这多出来的狗血剧情！什么一分为二，什么寻找体内另一半。
这简直……女配没法当啊！
边寂按住她的肩，温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对他有愧疚，但这不是喜欢，过一会，你就会淡忘他。你会知道，陪在你身边的，一直都是我。”
“就算你忘不了，那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是一个人。”
沈柒柒推开他，拒绝接受他的蛊惑，“不，你们不是一个人，我也只会喜欢凌退思。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边寂并不恼怒，淡淡开口：“两天之后，我们就会合并。”
“你也别想那么多，两天后是最佳时机，我会和他公平对决，我可不想给你留下坏印象。你乖乖待着，我只想多看看你。”
边寂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出了房间。
剩下沈柒柒一个人在房间里心乱如麻。
边寂说的那个故事她深记于心，却没有想到这会是凌退思和边寂的故事。
两天后，结果会是怎么样？
命中注定的厮杀，她清楚的知道，她阻止不了。
一分为二，一个生活在阳光里，另一个就注定只能活在黑夜里。谁会心甘情愿永驻黑夜？
一个是她的心上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
如果边寂消失了，她肯定接受不了。凌退思消失了，她肯定也不能接受。
这注定是场死局。
两天后。
她心情复杂尝试推门，却发现门没有阻拦的开了。
不对劲……
她观察身边的事物，明明前几天还是生机勃勃的模样，现在好像，没有了生机。
“边寂？你在哪？”她小跑着一个一个房间寻找。
她没听到边寂的声音，心里越来越慌，一个石头高高悬在心头，摇摇欲坠。
一个房间的角落传来微弱的喘息声。
声音很小，但她很确定，是边寂。
她几步并一步走过去，却在靠近他的位置停了下来。
在她印象里，边寂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骄傲肆意的，无论什么时候一身衣服都是体面潇洒的。
可面前的边寂脸色灰白，眼底满是猩红，似残花败柳。甚至有些许恐怖。
“别过来！”边寂听到她的脚步，猛地转过去，背对着她，厉声警告。
“你……怎么样？”沈柒柒慢慢走过去，脚上灌了铅一般沉重。
“说了让你别过来，别动！”
“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生气。”沈柒柒僵在了原地。
“发生什么了，你还好吗？”
“边寂？”
没有听到边寂的回答，她忍不住走了过去，拉过他的手，查看他的伤势。
还没拉到边寂的手，她反倒被边寂拉了过去。
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沈柒柒的一只手被锢在对方怀里，另一只手则被不知什么东西压住了，她只得低下头用耳朵贴在边寂颈侧，感受到温热脉搏的瞬间，闭上眼慢慢松了口气。
挡在身前的人一动不动，沈柒柒什么也看不清，努力仰起头，唤了一声：“边寂？怎么样了？边寂！”
没有声音。
她心里微微一沉，又撞了撞对方的下巴，依旧得不到回应。
黑暗中沈柒柒看不清边寂的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声音在颤抖：“边寂，你别吓我了，起来！”
身边的人沉默着，这一次，很久没有再传来声音。连呼吸声都停了很久才听见。
像是睡着了。
沈柒柒伸手往他脸上摸了摸。
手心里一片湿黏，是血液。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会流血，凌退思明明还没有来！
她着急起来，一下又一下的晃着身上的人，一声又一声的喊身上的人。
沈柒柒用手升起了火苗，借着火焰，观察他的伤势。
为什么伤势这么重，而且并不像打斗的结果！
她颤抖着不停的往他身上传灵力，直到她灵力衰竭的都维持不了跪立了，边寂也没有好转的样子。
忽地有一个手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边寂慢悠悠的转动眼睛，费了全部的力气，才把溃散的眼神凝聚到她身上，“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是我注定的结局。”
沈柒柒眼底一红，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他的脸上，“不会的，不会的，你坚持住。”
她一遍又一遍的往他体内输送灵力，最后一次，灵力已经被榨干的完全没有了。
对了，还有凌退思，凌退思可以救他的，他一定可以的。
边寂努力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不许哭，我喜欢看你笑。”
“好，我不哭，不哭。”沈柒柒用力的擦自己的脸。
“我机关算尽，却没有料到他把赌注压到了你身上。”
“师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抬头一看，冷冽的眼，浑身散发着寒意的，不就是凌退思吗。他站在不远处，深深的看着他们。
“救边寂，你救他，救他啊！凌退思！”
凌退思站在那里，第一次尝到了生不如死的味道，他来了这里站了那么久，她都不知道，她第一句话就是关于别人，她眼下心里满满的全是边寂。
“救救他，求求你了！”沈柒柒双目空得像黑洞，像一个木头人。
旁边传来微弱的声音，“别求他。这就是他做的，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快要成功了的事呢。”
凌退思眯了眯眼，寒声道：“你在说什么！”
边寂听到他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大声的笑了起来，“你问我？哈哈哈哈—”他笑得太用力，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你故意放她跟我走，却在她身上的玉佩上倾注了魔力，难怪你愿意让她待在我身边，凌退思，你真是好算计，我比不过你，你好好照顾她。”
沈柒柒眼睛瞬间瞪大，玉佩？凌退思利用他给自己的玉佩，害了边寂？
外面的风忽地变得凌冽，一声雷响，把整个屋子都劈亮了。
沈柒柒只听见边寂一声轻笑，他遮住沈柒柒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起身，挡住了那道雷。把沈柒柒好好护在了怀里。
她一睁眼，只看见边寂像一朵血莲花绽放在了黑暗。
血色蔓延在了整个房间。
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而你眼中的，却始终不是我。
我愿意做你第二备选，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在，陪你看漫天飞雪。
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沈柒柒握住他力气不足却想要抚摸自己的脸，贴住自己的脸。
他手上的余温尚在，心的跳动却在慢慢消失。
边寂的身体慢慢透明，慢慢化为泡影，随风散去。
在他生命最后时刻，他想：他的大小姐可千万不要哭啊，他可哄不了这个爱哭鼻子的大小姐了。明年三月，他要失约了。
沈柒柒瘫坐在地上，努力想抓住她在这里一直陪着她的人的衣角，却抓不住。
骄傲如边寂，到死也不愿意让她看自己的模样，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是她，让那个骄傲的少年消失了。
是她，害死了边寂。
沈柒柒像没有意识一般，用力去抓前面的虚影，手一次一次抓空，重重落在地上，很快手被地面磨出了血色，她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机械一般重复动作。
她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最终她接受了这个现实，边寂，确实不在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把头抵在地上，痛哭起来。
边寂回不来了，再也没有人对她露出那么肆意的笑容了。
凌退思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捞起沈柒柒。
他红着眼睛，质问道：“他死了，你就这么难过！如果今天死的是我，你不会哭，会不会像这样难过！”
沈柒柒缓缓抬眼，望着他，“可今天死的不是你凌退思。”
“你大可以和他公平对决，如果那样，他死了，我不会怪你。但你怎么可以利用我，来杀他！”
凌退思像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起来，着急道：“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我不听！”
沈柒柒用力的把玉佩摔在了地上，玉佩顿时四分五裂散碎在地上，一团黑气从玉佩中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