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陌生男人威胁
第二天蒙蒙亮,玉茹挽顾不得身上的鞭伤就已经开始热火朝天的做准备工作了。
先是下山去陶大娘家借了几个装油用的罐子和砍刀,又去张大哥的肉铺里赊了二两猪油还捡了几块猪胰子,等抱着这些东西上了山后,又忙活着砍了几根小竹子,当做蒸馏用的管道。又着急忙慌的跑去树林里摘了好些栀子花,丢进煮沸的陶器里,慢慢蒸馏放在一旁备用。
一切准备就绪,玉茹挽将草木灰倒入她刚刚过滤好的蒸馏水用筷子迅速搅拌,再往里加上几块猪油,又扔了几块猪胰子慢慢搅拌直至融化,等到差不多该出锅后,再加入她蒸馏出的栀子花露,香味儿瞬间盖过了动物油脂的腥臊味,满室飘香。
玉茹挽将香皂倒入竹子里定型,不一会儿脚下就多了十个竹子香皂,个个芳香四溢。
做好后玉茹挽走到河边,将自己的脏衣服脱下,用香皂搓了搓,清洁效果确实不错,洗完衣服晾晒时还能闻见一股栀子花的清香。
玉茹挽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集市上充满了烟火气,刚出炉的包子,炊饼,新鲜采摘的蔬菜瓜果,叫卖的人儿,嬉笑的孩童,一切都是那么祥和。
玉茹挽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不觉呆在原地,前世未出嫁时被叔父一家奴役,到了快嫁人时又被卖给太监百般折辱,都没见过几个正常人。
集市人来人往,她随意寻了块人流量适中的地方,放下挑担,准备开始叫卖,
“唉?大妹子,你卖的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没等玉茹挽将怀中的香皂取出,便已经有妇人好奇的询问了。
玉茹挽莞尔一笑,顺势掏出一块香香的香皂介绍道,
“大姐,这是香皂,和皂荚还有猪胰皂都不一样,用它洗衣服连衣服都能变得香香的呢。”
妇人瞥了眼竹子里的东西,和她平常用的猪胰子皂没别的区别,于是撅了撅嘴面露疑惑说,
“哦?这么神奇?我不信。”
“那您闻闻看,是不是有股花香儿?”
玉茹挽打开竹筒的那一瞬间,香味儿扑鼻而来,妇人一连闻了好几下,简直不敢相信区区一个香皂竟能这么好闻。周围的人也都对这个香皂议论纷纷,终于,围观人群里一位姑娘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这怎么卖啊?”
玉茹挽伸出两个手指,微微一笑,
“二十文”
刚刚那妇人原本已经动心要买了,可这价格实在是有些高了,她忍不住惊呼,
“二十文!?买个猪胰皂?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普通猪胰皂也不过才十文而已。”
玉茹挽就知道肯定会有人嫌贵,但她的目标是那些有点小钱的高门贵府里的小姐和丫鬟,还有富农的女儿,只有这些人看上她的东西后,她才能快速发家。
刚刚那位问价的姑娘丝毫没有犹豫,给了四十文拿了两瓶就走了。
余下只剩八瓶,来街上采买的小婢女也忍不住拿了一瓶开开心心的走了。
剩下七瓶很快就被哄抢一空,到最后还有人直接丢给玉茹挽六十文的定金,说她还要三瓶,让玉茹挽下次直接送到府上来。
玉茹挽看着抢购一空的摊位,掂了掂沉甸甸的荷包,心里美滋滋的,谁能想到做生意第一天就能这么成功呢。
刚开始询问的大婶看着洗劫一空的筐里,失落的摇摇头,“唉,早知道我就早点买了。”
玉茹挽见大婶如此失落,笑着安慰道,“没事的大婶,这次没买到,下次我多做点,给您优惠。”
“那好吧。”大婶这才一扫刚才阴霾,脚步轻盈的回家去。
回去路上玉茹挽特意买了好几个大肉包子,一直等到她撑到走不动路了才算完,又买了些猪油和小罐子,还有一些漂亮精致的小盒子用来装香皂。又给自己买了一床褥子扛回了山上。
待梳洗完毕后,玉茹挽点了一根蜡烛,坐在灯下,好好盘算着
“满打满算今天挣了一百二十文,买制香皂用的东西一共花了六十文,褥子花了四十文,给张大哥还了五文钱,算下来今天一共结余五文钱。”
五文钱?玉茹挽有些头疼,今天干了一天,没想到只剩这点儿,那什么时候才能发家致富啊。但玉茹挽转念一想,其实能剩五文钱已经很好了,前世的她常常因为饿的头昏眼花而偷吃玉二叔家的一两个南瓜被他们一家三口打骂,今天的她就已经能靠自己吃饱饭了,这难道不是好事一桩吗。
想通后的玉茹挽一身轻,愉快的吹灭蜡烛,将身体缩成一个团,感受着新褥子的柔软。不自觉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阳光透过窗柩透在玉茹挽的脸上,玉茹挽满足的伸了个巨长无比的懒腰,将昨日剩的刨花水拿出来洗了把脸,洗完照着水盆里的影子,捏了捏脸颊,叹了口气,
唉,这也太瘦了,还怎么和人斗啊。
自怨自艾了一会儿后,玉茹挽又重新整理好心情拿上小筐上林子里摘花去了,林子里的鲜花不少,但其中颜色最好看的龙爪花了,妖媚红艳极其好染色。但龙爪花要穿过林子往曝尸谷去才能寻到,曝尸谷山如其名,很多无人安葬或是被处死的犯人奴婢都会被推进谷里扔掉,白日里也泛着一股死气,俞如婉也没多想,毕竟自己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如果连死人都怕,那她可不就成笑话了。
玉茹挽一脸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来到山谷,还没采几朵花呢,霎时就被一把剑架在脖子上威胁道,
“你是谁派来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呼吸急促,身上似乎还有血腥气,大约是受伤了,俞如婉猜测,
但她不敢轻举妄动,缩了缩脖子,主动将手中的小镰刀抛在地上,主动示弱,
“大人,大人饶命,我只是想来摘一些花卖钱,不是谁派来的,不信您看我筐里还有刚摘的龙爪花呢。”
沈江晏顺着她的话朝篮子里瞄去,红彤彤的一篮子花,在顺着向上观察,这女人如此骨瘦如柴,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看起来也确实不像是会杀人的那一挂。
玉茹挽感觉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力度逐渐小了下去,便悄悄扯开与男人的距离,预备逃跑,哪知男人竟有力气将剑横在玉茹挽脖颈前,语气虚弱道,
“救我,我必有重谢!”
沈江晏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突然“噗”的,吐出一口血来,倒在玉茹挽肩上。
玉茹挽肩上一重,还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沈江晏就晕倒在地了。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玉茹挽内心焦急万分,此人看衣着穿着低调奢华的丝制玄色圆领袍,腰间还挂着一枚看起来就极其贵重的玉佩,打眼一瞅就知道他身份不凡,
若是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死在后山被别人发现的话,她绝对逃不了干系。来不及过多思考,玉茹挽闭着眼睛抄起镰刀举过头顶,
“对不起了大人!”
男人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什么,在玉茹挽挥刀向他砍去时猛然睁开眼睛,
“救我,我愿以黄金谢之。”
“真的假的?”
玉茹挽听见黄金,镰刀顿时停在半空,疑惑挑眉问道。
不等回答就只听身后男人噗通一声双目紧闭倒在地上。
这周围树木遮天蔽日,阴风阵阵吹的树影摇晃,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人蹿出,玉茹挽打了个寒颤,掏出随身携带的绳子,将男人好不容易固定在背上,拄着根粗木艰难前行。
“真是……重死人了!”
玉茹挽一边托着一边暗骂道,而后见男人的头滑落至她肩膀,又是一个使劲将他重新摆回肩上。
沈江晏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个人背着他不断前行着,糊里糊涂的叫了声,
“娘……”
玉茹挽听见背上的男人迷迷糊糊的叫娘,嗤笑一声
“看不出来还是个娘宝男呢。”
沈江晏还没来得及听清玉茹挽说什么又昏迷了过去。
山谷多崎岖,路上凸起的石头块又大又滑,四周浓雾渐渐隆起,
玉茹挽艰难的背着沈江晏走在山路上,愤愤道,
“这死小子,要是拿不出黄金,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