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试验体已杳无踪迹
加利斯颔首应道：“正是如此，故陶德大师才决心研习傀儡之术，历时三年，终于成就，开始塑造承载其女灵魂的初号试验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陶德大师不断中断研究，制作新试验体以验证理论，历经六载，我们十四人相继诞生！”
加鲁克感慨道：“陶德大师乃是千年难遇的奇才！短短十年，竟造就了十四尊足以以假乱真的超凡傀儡！”
加利斯自嘲一笑：“超凡傀儡？呵呵，何足挂齿！我们的存在，仅是为了助初号试验体臻于完美！陶德大师以我们的躯体进行各类实验，探寻傀儡之术的隐患，挖掘其潜力。三十年弹指一挥间，十五个试验体仅余五，安洁的灵魂渐渐找回了前世的记忆。然而，就在那时，初号试验体发生了变故！”
罗宁等人对大炼金师陶德的修为深感敬畏，加之已有十四具强傀辅佐，皆未曾预料到会有变数，于是急问道：“何等变故？！”
加利斯长叹一口气：“安洁的灵魂之力失控爆发！她杀害了剩下的四个试验体，还将陶德大师重创！待我和陶德大师苏醒，初号试验体已杳无踪迹！”
话毕，加利斯引领众人穿越密林，来到一方约两丈方圆的幽潭之前。
“那，陶德大师后来如何了？”
“陶德大师的身体几乎毁去半数，不久便离世。我将他安葬于此处！”加利斯伸出右手遥指，昏黑夜幕下，一方光秃石碑瞬间发出温和的微光。
“怎，怎么会这样？！”
少女被那污秽不堪的面孔吓得倒退半步，悄声对同伴低语：“林琼姐，这人牙齿好黑，还有臭味，好像走进了垃圾山，我，我觉得有点恶心！！”
高个少女掩嘴轻笑：“嘻！你太高估他们了！这些人愚蠢恶劣又肮脏，比垃圾山还要不堪！”
尽管少女们声音微弱，但壮汉们身怀不凡本领，一清二楚。壮汉见同伴们暗自嘲笑，怒火中烧：“好一对小贱人！嘴硬得很啊！待会儿老子剥了你们，灌药下去，看你们还嘴硬不！”
加鲁克和罗宁默然，对陶德这位强者如此戏剧性的结局感慨不已。他为了女儿复活，不惜耗费数十年筹备，命运却以一个不小的玩笑回应，让他在即将看到成功的前夕，死于最爱之女之手！
青鸟此刻按捺不住，一口气道出心中的疑虑：“加利斯！你能再说一遍信里的内容吗？”
加利斯淡然一笑：“哦？看来你已察觉了。我在信中告诉阿岚，你才是初号试验体！”
“也就是说，陶德大师的女儿，被注入初号试验体的安洁，其实就是，就是阿岚大人？！”
加利斯点头道：“不错，确切地说，是恢复了部分记忆后的阿岚！我们傀儡只要灵魂核心未耗尽，便是不朽不灭。我遵照陶德大师遗书的指引，用遗留的灵魂印记寻到阿岚。只是那时她已失去了所有记忆。”
“可你刚才还说，阿岚大人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
加利斯道：“没错！阿岚与我们这些瑕疵品不同，能量核心充能后可用五百年！陶德大师遗书中曾叮嘱，每五百年必须找到阿岚，为她补充能量核心！这是唯一帮助她恢复记忆的方法。至今，我已为她补充了五次能量，阿岚大人也模糊地记起了九岁以前的事。”
青鸟困惑道：“为何？我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陶德是被阿岚大人杀害的，难道她对他毫无恨意？”
“我也曾问过陶德大师同样的问题。他反问我，有哪个父亲会怨恨女儿呢？呵，多么可笑，青鸟，实不相瞒，我同样无法理解这份情感，也为陶德大师感到不值！”
罗宁喃喃道：“但或许，这就是陶德大师最希望看到的结局！他一生都在为复活女儿奔波。安洁失控伤人，恐怕直至那一刻，他还在担忧她无法照顾好自己，无法忆起十六岁前的快乐时光！相对于女儿的幸福，一条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加利斯，带我们去见见阿岚大人吧！”
加利斯回头抚摸秘银铁甲熊。熊兽立即点头，随后咆哮着奔向两株古木之间。
银色光芒刹那间照亮整片森林。一轮光之门户显现于众人眼前。
周围的懒汉们见那柄染血的银色细剑，脊背发寒！他们眼前的高个少女冷艳从容的美貌瞬间变得面目狰狞，仿佛化为凶猛魔兽。许多人不自觉后退，试图悄然离开。然而刚踏出两步，就听高个少女喝道：“迪尔！拦住他们！！”
加鲁克惊呼：“啊！刺穿了陶德大师的腹部？！那么陶德大师岂不是” “确实，陶德宗师便是因此陨落的。宗师虽强，但他凡胎之躯，怎能抵挡由元魂星石铸就的阿岚呢？阿岚穿透他的躯体后，竟还要继续摧残我的本源核心，眼看就要将其彻底粉碎。我以为我会步宗师后尘，与他一同归于尘土。然而就在此刻，陶德宗师竟伸手轻抚阿岚的脸颊。他低声唤起安洁的昵称‘安吉拉’，阿岚听到这声呼唤，眸中的炽焰顿时熄灭，重归昔日的清明透亮。她未能听清宗师的吐词，只以为他在唤‘阿岚’，口中反复念着这个名字，目光移向宗师的伤痕，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微笑。但片刻之间，阿岚的双目中突然涌起浓烈的恐惧。紧接着，她尖啸一声，拔掌将我震昏，疾奔离府，自此未归！即便如此，我当时已立下誓言。只为再次见到那一抹微笑，我必将宗师的遗志贯彻到底，助阿岚成为世间仅存的傀儡魔偶！”
抬头仰视罗宁头顶盘旋的龙形灵光，加鲁克惊讶地张大嘴巴，满心斗志化作一声无奈的冷笑：“呵，原来我与你的差距竟如此巨大？我原以为，凭借我半神之境的实力，即便无法战胜你，也可与你势均力敌，以此化解我们间的恩怨！然而，呵哈哈哈，罗宁，你说得没错，弗拉梅尔确实是我杀的！既然你要为他复仇，那就那就尽管来吧！即便被你杀死，我也认了！”
罗宁淡然一笑。诚然，他的力量已然强到令加鲁克这样的强者敬畏，但一想到目标，他的心情便难以振奋。
摒除杂念，罗宁抬起右手，头上的龙形灵光瞬间凝聚到他掌心，化作一颗苹果大小的黑金魔球，在他指尖旋转：“要杀我？哼，加鲁克，你不必沮丧，我也不会真的杀你！弗拉梅尔院长的确对我恩重如山。但我曾救过晨风学院未来的希望，助其分院挫败亡灵族的阴谋，还任劳任怨为他们打造神器。这些积累下来，足够换取你一条命！”
“那你为何”
“为何要对付你，你心里应该有数吧？加鲁克，你以为做得滴水不漏，我一点线索都察觉不到吗？”
罗宁指向自己：“你在叫我？”见皮尔斯远处点头，与加鲁克对视一眼，他鼓足勇气朝后者走去。
穿过森林深处开启的半圆光门，罗宁三人眼前一花，四周景色飞速倒退，万物皆化为细长光痕后骤然静止。一切变化之后，一座璀璨晶莹的水晶宫殿映入众人眼帘。
“固有结界——水晶宫！这是陶德宗师生前最得意的炼金造物，也是他亲自为阿岚选定的居所。宗师坚信，终有一日阿岚会恢复所有记忆，到时候，我将进行最后一次能源灌注，助阿岚宗师成为世间最后的傀儡魔偶！”
加鲁克苦笑：“最后的傀儡魔偶？这失落大陆的魔偶何止千万，你怎么断定她是最后一只？”
加利斯踏上水晶阶梯，手掌按在宫殿大门中央的圆形凹槽，八团形态各异的蓝色幽火依次点亮，围成一圈，两扇大门之间裂开一道缝隙，缓缓开启。
“你听说过元魂星石吗？”
罗宁和加鲁克面面相觑，摇头回应：“未曾，不过你说元魂难道这和四大元素灵界的元素之魂有关？我仅得风、水两种元素之魂，便获非凡之力，若这东西与元素之魂相关，”
加利斯瞥了罗宁一眼，微笑道：“看来你的积累不错。普通人穷尽一生都难得一见的元素之魂，你已拥有两枚！”
罗宁想到吞没世界的天火末日，黯然道：“我宁愿从未得到，从未发生！”
加利斯没有深究这话背后的意义，继续说道：“你说得对，元魂星石确实与四大元素之魂紧密相连。确切地说，它是四种元素之魂裂变前的原始状态，是原本不应存在于世的奇异物质！当年这物质撞击永恒之柱，唯一神担忧其蕴含的巨大能量会摧毁柱子，破天荒地联手击碎了元魂星石。其中四片碎片为安蒙神所得，丢入元素灵界，渐渐形成了如今的四种元素之魂。其余碎片中的一部分躲过神明视线，收敛所有气息与威能，深藏于失落大陆深处。陶德宗师在制作阿岚宗师的第二十三年发现这枚元魂星石，并带回住所。”
罗宁摇头道：“这太过危险！陶德宗师再强，也无法抵御能摧毁永恒之柱的力量！即使这力量仅存万一，也非他一个凡人所能承受！”
“如果元魂星石欲害陶德宗师，确是如此。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加利斯伸手取下左眼，递出的眼珠后方嵌着一颗米粒大小、散发能量波动的五彩晶体。罗宁对能量波动极其敏感，晶体一现便后退两步，本能地撑起魔法护盾。
加鲁克不解其意，奇怪道：“罗宁，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胆小？这颗眼珠又不是禁咒，你躲那么远干啥？”
“这不是禁咒，但威力却相差无几。加利斯，眼珠上的晶体，恐怕就是你说的‘元魂星石’碎片吧？”
罗宁摇头道：“这太过危险！陶德宗师就算再强大，也无法抵挡能摧毁永恒之柱的浩瀚力量！即使这股力量只剩下百分之一，也不是他这个凡人能承受的！” “若非元魂星石欲害陶德大人，此言诚然无误。然而事实，却另有一番天地。”加利斯伸手至左目，摘下眼球，递向前方。罗宁等人凝视，只见眼球后方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五彩晶体，正源源不断地释放着灵力波动。罗宁对灵力异常敏感，晶体现世，他便退避两步，本能地张开灵力护盾。
加鲁克不解其意，疑惑道：“罗宁，何故？怎地突然变得如此谨慎？这眼球非禁制之术，你何故远避？”
“虽非禁制，其威不逊色。加利斯，那眼球上的晶体，怕是你说的‘元魂星石’碎片吧？”
加利斯笑道：“与你交谈果然省力。不错，正是陶德大人嵌入我体内的元魂星石碎片。昔年陶德大人得此星石，某日星石自行脱离主体，一枚微如针尖的碎片疾如闪电，刺入陶德大人的侧脑，灌输海量知识。自此，大人洞悉元魂星石的秘密，便在我们这些试炼体上试验，赋予我们种种超凡之力。我装上此石后，方圆一里之内，风吹草动皆尽在眼底。无论是深藏地下的暗河，或是潜行于旁的刺客，对我来说皆清晰可见。”
加鲁克难以置信，质疑道：“你确信能望见一里之外？莫非欺我，即便是高阶鹰眼术，不，即便神鹰之洞察也无法及此。若学院的长者闻此，必笑此举违背了魔法根本法则。”
加利斯打断他，道：“魔法的根本法则，源自安蒙神与安努神的共创！元魂星石之力，不亚于二神。加鲁克先生，你还记得千年前那位人皇墨菲锡林的教诲吗：若不登峰，永不能窥见山的彼端。陶德大人起初亦不信此力，事实却令他眼界大开！”言罢，加利斯引领罗宁二人步入水晶宫内。
水晶大门自动合拢，此时罗宁忽然问道：“请教加利斯，既然你们体内皆嵌有元魂星石碎片，拥有了这等神奇力量，为何仍会遭能源核心失控后的阿岚大人……”
“你莫非忘记了，罗宁？”加利斯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包括我在内，陶德大人创造的我们，皆是助阿岚强大的试验品！他将元魂星石嵌入我们体内，旨在以此改造阿岚之躯，赐予她不朽不死，不受任何物质侵害的不灭之身！我方才提及的‘最后的试验品’，指的便是阿岚自身啊！！！”
罗宁闻言震惊，露出惊骇之色：“啊！！！你说阿岚大人她，”
青鸟淡然道：“十年前，阿岚大人遭三位星殿的魔导士围攻。三位魔导士早有预谋，夺走幽魂灯，净化阿岚身上的毒素，随即以禁咒轰击阿岚大人。我担忧阿岚安危，欲挺身抵挡魔法攻击。
不料阿岚大人双目骤放耀眼光芒，一股巨力将我按入土中，扑在我身上，张臂替我挡下致命一击！禁咒之威何其恐怖，便是星殿的三位魔导士也不敢立即接近。
待所有魔力波动平息，一切烟消云散，三人自信满满上前收尸，却发现禁咒轰击之处空无一人。令三人惊讶的是：此时阿岚大人毫发无伤，早已抱着我绕至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