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强盗婚礼
在施鱼的霸道主持下,婚礼进行得特别“顺利”。
范礼浑似个提线木偶任由施鱼摆布,不仅和小彤一道拜了天地,拜了两位高堂,还给痴呆“岳父”敬了茶,给青衣师傅添了香,最后又与小彤完成了夫妻对拜。
范礼既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被精通各种邪门歪道的施鱼封住了麻穴和哑穴,只能怒瞪眼珠子表示自己的强烈抗议,婚礼全程不到一刻钟,但他却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拜完堂后,施鱼在小彤耳边小声叮嘱几句,小彤便领着父亲出去了。
待小彤和她父亲走远,施鱼马上关紧房门还上了栓,这才赶紧走到范礼身边。
她本待马上为他解开穴道,但一见他两只眼睛几乎都要冒出火来,刚伸出去的手顿时又缩了回去,回瞪着范礼道:
“范三郎!你那么凶作甚?做了那种事情你还有理啦?我实话告诉你,小彤妹妹她已经有身孕,而且好几个月了,我前些日子刚给她把了脉,错不了!胎儿很弱,她如今可经不得半点刺激,你若能心平气和不大吵大闹,我就帮你解穴,如何?”
“你这神经病!还真把自己当神医,把个脉就断定人家小彤有身孕?况且她有身孕关老子屁”范礼心里刚开骂就顿住了。
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小彤吃东西老反胃,小肚还日渐隆起,继而他又猛然想起在阴河洞,自己吃了怪鱿鱼那天晚上做过的荒唐梦,当时他还以为自己梦见了苏娟,若算起来时间还真差不离
范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激愤的犟驴眼神慢慢缓和下来。
施鱼见状,终于弯下腰伸手在他后颈位置戳了一下,范礼顿时感觉哽噎的喉咙像打开闸门,一下就通了。
不过他当想站起来时却发现仍旧浑身无力,这才明白她还留了一手,于是又怒瞪着施鱼道:
“你!你快给我解开麻麻穴!无论如何我我也不会认这种荒唐的婚事!”
施鱼不为所动,回瞪着范礼,“现在还不能解,你太冲动。况且,你做错了事情,给青衣师傅她老人家多跪一会儿很应该。”
“都说了,我不是你们那个什么范蠡范大人!我和你们的青衣师傅没半毛钱关系!”范礼越说越大声。
“你你你!”施鱼一听范礼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登时勃然大怒,指着范礼的额头大声呵斥道:
“好啊!好你个范三郎!如今竟连师傅都不认,我我我!我夷光今天就替青衣师傅她老人家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肖子弟!”
施鱼胸口一起一伏,十分激动,指着神台上的牌位道:
“三郎,你好好看清楚,这可是养育你整整十五载的青衣师傅啊!她虽非你亲生母亲,却胜过亲生之母。
你不认我小女子夷光倒没什么,但无论如何你不该连师傅她老人家都不认!
你可知道?那年你得知勾践大王要在越国范围搜罗上千名美女送与夫差,又见我的画像也在其中,于是赶紧飞鸽传书,师傅她闻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仅五天五夜就赶来苎萝村将我接到衡山避难,来回辗转奔波四千里啊!
你可知道?她老人家回来后就大病一场,更不幸的是,三个月后的一天,我们冒着倾盆大雨一起去外边打探消息,傍晚回到岩洞入口后半段时,突然雷声大作、山崩地裂,师傅拼尽全力一把将我推进洞里,她老人家却”
说到这里,施鱼已经双眼通红,眼泪簌簌而落,此后更是悲恸得伏在台上失声抽噎。
“我靠!说辞简直天衣无缝,演技远胜影帝嘛!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西施这个人,至今都没定论呢!”
范礼差点没被她拐入沟里,慌忙不停眨动双眼,想以此抵制来自高级臆想症患者的洗脑。
此前,只要施鱼一提起这些事,范礼便会马上掉头就走,可如今却只能乖乖听着,少听一点都不行。
好一会儿,施鱼才遏止住悲恸的情绪擦拭泪水站起来,盯着范礼道:
“我知道你患了极严重的失魂症,一直不肯承认自己是范蠡,但你与小彤的事情跟你是不是范蠡没有半点关系,不管你是谁,小彤肚子里的孩子终归是你的,这个你无从抵赖,你若是个男人,就得负这个责任。”
施鱼这番话恰似一把利剑,一下子就戳中了范礼的心窝,让他根本无从辩驳。
他气势全无,涨红着脸半晌才支支吾吾道:
“可可你总得让我问问清楚,怎么能如此这般”
“你是想说我没征得你同意就糊弄你?”施鱼仿佛看透了范礼的心,“你们这些男人,嘴上说什么无所谓,但我清楚得很,极少能接受一个番邦女子,真要商量你必定不会同意。况且,这件事情原本就没得商量!”
“那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而且我我有病,根本就不能”范礼自知理亏,却还在作最后的挣扎,不过越着急越说不清楚。
“急?那你的意思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啰?
你可曾为小彤妹妹着想过?她这个样子在我们村可是要被沉塘的呀!况且,你也该瞧得出来,她这段时间精神状态极不对劲,她肚子里的胎儿也很弱。
唉!这个傻丫头,心里可喜欢你了,好几次都在梦里喊你的名字,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其实在阴河洞那会儿,我就时常想,若是今生能再与你重逢,我就和她一起
唉,可惜我老了,都快四十了,不过小彤她还年轻着哩,还能生养,这可是咱老范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当然,最高兴的肯定是师傅她老人家,她生前就总盼望着你赶快回来,与我”
施鱼刚开始言辞犀利,但说到后面,却完全没有教训范礼的意思,语气柔和了许多,倒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自怨自艾,好几次脸都羞得泛红,说完后才敢偷偷瞄看范礼,见他似有所动,又接着开导道:
“三郎,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在那种情形下,我并不认为你犯了什么滔天大错,即便师傅她在世,估计也不会过于责罚。男子汉大丈夫当敢做敢当,这才是咱越国堂堂正正、受人敬仰的范蠡范大夫。”
一提到范蠡,范礼就不耐烦,嘟嘟囔囔道:
“好了!够了!别说了!你你快给我解开穴道,如今堂也拜过了,我以后自会好好待小彤和她父亲便是。”
“嘿!瞧你这态度,什么叫够了?你以为拜个堂就完事了?依我们村的规矩,拜堂、洞房、三朝回门,一样都不能少!”施鱼嗔怒道。
见范礼如此不耐烦,她刚刚消了许多的气又噌蹭冒上来。
“还还要洞”
“废话!不洞房能叫成亲吗?”
范礼一副诧异的表情,话没说完就被施鱼的质问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