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须贺先生翻了个白眼

    原来如此。

    此地久闭，连邻近城镇之人皆鲜有往来，自给自足之村落，却每隔一段时间敞开大门，迎接四方宾客参与其最重要的祭祀——

    何故形成此风俗？又如何在现代潮流中保全此地？

    小说家认为，须贺先生与真小姐二人对此地产生好奇，前来采风，已足够合理。

    “话说回来，厨房中那几位女子，与你有何关联？”

    真小姐忽然抛出一个看似与此情此景无关的问题，打断了他的思索。

    “她们……皆是我的友人。”

    小说家一怔，不自觉地答道。

    “其中一位是我的义姐。”

    “义姐？”

    “非亲生，仅是情同手足……”

    “呵~”真小姐拖长了音调，面带狡黠，“良公子，人不可貌相啊。可知她们当时在谈论何事？”

    “不知。”

    小说家回忆起厨房中那些女子，随口应道。

    “她们在谈论心仪之人。他人皆含糊其词，唯有一人直言不讳，坦承心之所向，众人皆感惊讶。”真小姐掩嘴轻笑，“那人，便是你。”

    “……是何人所说？”

    小说家原本心不在焉，此刻却陡然提起兴致。

    “我亦不识。”

    “可否描述其容貌？”

    “此事不可告知，以免误人少女之心，甚至招致是非。”真小姐嬉笑道，用肘轻碰身旁一脸无奈的大叔。

    “无论如何，你受欢迎之事我已明了。大叔，要不要向良小弟讨教一二，如何摆脱单身呢？你至今未婚，无论走到何处都遭女子嫌弃，连我这侄女都看不过去了。”

    “……你不也尚未觅得如意郎君？”

    须贺先生翻了个白眼。

    “此不同，我正值豆蔻年华，若愿，随手可揽几许翩翩少年，与你这无房无财，在婚嫁市场无人问津的老朽不可同日而语。”

    “喂喂，这话未免太过分了？”

    须贺先生捂胸，做出一副“心被刺痛”的模样。

    “我只比你年长五六载，不至于被称为老朽吧？”

    小说家深以为然，点头赞同。

    不论年龄差异，适度的毒舌尚可视为机智，然言语过于尖刻，贴近现实，实易伤人。

    正当此时，人群中骤然掀起一阵骚动。

    “暂且不论！”

    真小姐瞪大双眼，注意力瞬间被声音牵引，转头之际，随即拍了拍同伴的肩膀。

    “你们快看！那是何物？就在悬崖边——”

    小说家闻言，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那边。

    他不禁眯起眼睛。

    若无差错……

    那是一个人。

    此言听来奇异，因崖上本就有人站立，但他们皆在崖边的林木附近。

    唯有那人立于边缘，似仅一步之遥便坠崖。

    距离稍远，小说家看不真切，无法确定是否属实。

    “莫非仪式之前，还需进行一番表演？”

    真小姐惊叹道。

    “但这位置岂非太过危险？”

    须贺先生皱眉。

    “他不怕不慎跌落？附近应有安全措施才是……”

    “有才怪呢？”

    真小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如网络流传的凌空跨越大江之表演，不都无安全措施？观众以此为乐。况且，你最好相信他们，这些人自幼习练，经验丰富，不会失手。”

    “万一失手，可就麻烦了……”

    “无妨，如此原汁原味的民俗表演，他处难觅。”

    真小姐双眸圆睁，闪烁着光芒，抬首凝视上方。

    看来，她口称为了帮助远房亲戚而在小杂志任职并非虚言，但她对这类事物的兴趣显然不仅如此。

    按真小姐所言，她属于“爱凑热闹”之辈。

    “未知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不必如此兴奋。”

    话虽如此，须贺先生的举动却很诚实，他迅速从包中取出纸笔与相机，这些都是采风编辑的必备之物。

    然而，正因为二人沉浸于想象，设定了无形的界限，他们仿佛预见到即将目睹的奇异景象。

    小说家却不然。

    他本能地感到不妥。

    “好冷……”

    他环抱双臂，忍不住颤抖。

    是凛冽的冬风刺骨，还是风中夹杂的远方之物，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