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学着抽烟
陈志感觉香烟其实是个好东西，只要抽多了就会头晕，难受得你就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听见蟋蟀还在窸窣作响，陈志觉得这才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吃饱喝足就可以没心没肺的唱歌。
陈志落寞的叹了口气：“你不懂，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可以懂。”
“什么？”陈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语重心长的劝导：“我觉得你可以不用懂，你懂了我就不能随心所欲的吐槽了。”
“我真可以懂。”
陈志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扫兴的说道：“你懂吧，你懂吧。”
“我也要复读。”李固文生怕陈志没有听见，一字一顿的说道，吐字清晰。
陈志感觉今天晚上所有人都给自己不一样的感觉，这让他有点怀疑今天晚上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你为什么要复读？”陈志很奇怪，要知道虽然李固文的语文不好，但是数学和英语拉的分数可以抵消语文的短腿，理综还不差，陈志搞不懂为什么李固文要复读。
“我不想读大学。”
“啊？你脑子没事吧？”陈志就没见过不想上大学的人。
“我认真考虑过的。”
“嗯。”陈志点了点头说道，不支持也不理解，但陈志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水面映照出月光的碎波，月华素白，即便没有路灯也能看见路，远处小区灯火通明，陈志很庆幸在这座忙碌的城市还有一片能够放松的净土。
“家里觉得我这个分数不理想，我刚好也不想去大学。”李固文说道，“每次看到他们说的大学生活我感觉就很头疼，我根本就不会社交，如果不是你愿意和我玩，我估计和班上那种两点一线的人没什么两样。”
“其实还好，我愿意和你玩到一块是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人家都是有目标的拼命，你和林质两个人没有那种欲望，我觉得挺好。”陈志认真的说道，“我不喜欢那种什么都去拼命的人，虽然我很佩服他们。”
陈志看着夜空，夜空仍然是一块灰布，远处天际还有光亮，说道：“所以嘛，我们能玩到一块不是没有原因的。”
陈志拍了拍李固文的肩膀。
李固文示意陈志再给自己一支烟：“我其实真的不知道在学什么，我只是觉得数学很好，不用关心那些复杂的社会关系，单纯的数字真的很容易读懂，不像语文一样，连一个标准的答案都没有。”
“我以前，以为只要把一心一意的学好数学就行了，现在看来，一点用都没有。”
陈志给自己也点了支烟，笑了起来：“你这种人放在古时候叫什么，心如赤子，现在来说，就是一根筋。社交不就生活的一部分吗，政治还是什么不是说人和人才构成社会吗？”
“我政治不好，别提政治。”李固文第一次脸上有了表情，却是无奈。
陈志想起来高一的时候，李固文好像被班主任点名批评，当时陈志和李固文刚进来就是学校的零班，李固文就是班上的奇葩，政治和语文的天赋完全用在了数学上，除了班上那两尊全能的神，只有后面月考进到零班的林质能和李固文比一比。
“没事，我文科也一般。”陈志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说真的，我今天晚上第一次感觉到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数学好像没有半点用。”
李固文看着陈志，轻轻的说道：“我不想学数学了，我复读一年吧。”
陈志说不出话来，想不到李固文居然对自己有那么清醒的认知，确实人际关系是李固文的缺点，但是陈志却说不出口任何劝李固文的话。
如果要用小说里的桥段来形容的话，陈志觉得李固文像温华一样，温华说自己不想练剑了，估计也是这种表情吧。不，不对，陈志感觉过于夸张，人家可是生死之际才说的话，李固文最多是对数学失望罢了。
数学不能计算人的情感，但确是比情感还要真实的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李固文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原因吧。
陈志干笑几声，不知道说啥，把刚抽了几口的烟丢了，重新再点起一支，该怎么安慰李固文，还是李固文这个时候不需要安慰，陈志不知道，他一向引以为傲的情商却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最后还是李固文先说了话：“你去哪复读，我和你一起去。”
“你真的要想好了复读吗？”
“嗯，我爸妈不管我，我想复读他们就会拿钱，所以我高中相对来说自由一些，他们不会瞎指挥我干这个干那个，除了报补习班。”李固文难得在话的最后幽默一下，但很显然没有起到效果。
陈志无奈的叹气：“那你就在原来的学校复读吧，我也在那。”
“ok。”李固文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
“再来一年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我们有经验了不是。”
陈志把烟往地上一丢：“来吧，我今天也很烦，跑上一段吧。”
陈志喜欢跑步，跑步的时候仰头看天，这时候才会感觉到人是活在地球上，这时候才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那些什么不快，在偌大的天地面前，都可以微不足道了，虽然跑完步还会想起来，但起码跑步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去想。
“来！”李固文率先跑去。
陈志冷笑一声，跑步还没怕过谁，哪怕李固文提前了那么几步：“等着！”
两人在黑夜里狂奔，悲伤和烦恼被甩在风中，于是夜风烦躁起来，风就猛烈些了。
两人都是拼了命的跑，跑了两三百米，就开始慢跑，最后居然是陈志败下阵来：“不跑了不跑了。”
“你为什么跑的这么快？”陈志擦着汗问道。
“我以前也喜欢跑步，不过我是早上在马路上跑步，现在看来玉带河这边跑步挺不错的，就是有点远。”
陈志喘着粗气：“呵呵呵，到底还是我草率了，没想到碰到了硬茬子。”
陈志扶着栏杆，看着前方拐弯的路段说道：“看见没，前面的玉带河就是樊莹家里的那段，她也经常跑步。”
“那你们为什么不一起跑步？”李固文好奇的问道。
“算了算了。”陈志无奈的说道，“我和朋友一起跑步，到时候遇到不就尴尬了。”
“你朋友那个学校的？”
“我朋友啊，”陈志顿了顿说道，“我朋友已经二十六岁了，你敢信吗？”
“怪不得你那么成熟，原来是有一个比你大的朋友。”
“这是什么逻辑？”陈志好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