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丑在这呢
那是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子，而她的脸陈志似乎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到底是谁？
那个女子逼近，就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女将军，冲着两个战败的人不紧不慢的走去，强大的气场让陈志有一种逃跑的冲动，但双腿就像扎根一样不听使唤。
这个人到底是谁？
陈志茫然的看着身旁的肖楚，肖楚的脸色比起死了几天的尸体还要白，并且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肖楚准备点火的手发抖，怎么也按不动火机，嘴里叼着的那根烟颤抖。
多亏了肖楚的慌乱，让陈志找到了记忆中和现在重合的片段。
她是，予姐？
舒予，当年那群狐朋狗友里的大姐大！陈志终于想起来了，当时自己还是一个小屁孩的时候，就跟着肖楚在外面乱晃，而肖楚则是唯舒予马首是瞻，按照等级划分，如果说陈志是小兵的话，肖楚就是将军，而舒予，就是他们的王！
那时候陈志在同龄人面前都是头头的存在，在舒予的面前仍然被压制的抬不起头，哪怕当时舒予看自己的一个眼神，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而现在，舒予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予予姐好。”陈志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不敢抬起头。
女子点了点头：“小志是吧，时间过得真快啊。”
好听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点沙哑和磁性，骄傲得让人直不起目光。
肖楚完全不敢接话，陈志只能硬着头皮嗯嗯几声，声音在刚下完雨的空旷街道上越来越微弱。
舒予指了指肖楚：“我找他有点事，你先回家吧。”说罢，从手里扔出一样东西。
陈志手忙脚乱的借住，是一把伞。
没等陈志反应过来，舒予走向肖楚，把肖楚嘴里的那支烟一把拿了过来，再夺过肖楚手里的火机，点烟，吐烟，一气呵成。
“烟应该这么点的。”舒予温柔的看着肖楚，抹去他脸上的雨水，再把刚抽一口的烟递给肖楚。
肖楚木讷的接过烟，声音有些干涩：“你怎么找过来了？”
“说好的出来见一面，却出来淋雨？”舒予的眼神戏谑，“还要淋吗？等会还一场。”
陈志现在尴尬极了，就像是误入了一个爱情偶像剧，女主还是霸总风格的，自己像一个巨大的电灯泡。
陈志想走，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能待在原地，祈祷两个人不要发现他。
然而，愿望落空了，因为有一道锐利的目光看着他。
“你还有事吗？”和刚才温柔的话语判若两人，但都是那么好听的声音，现在却对着陈志说这么冰冷的话。
终于，肖楚断线重连了，眼神里有了些神采：“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陈志松了一口气，二话不说的把手里的烟丢了，转头就走，终于逃离那片区域。
在拐角处，陈志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像做贼似的蹲在绿化带后面，露出半个脑袋，看着还没有动静的两人。
“这两人绝对有故事。”陈志不敢当面吃瓜，只能偷偷的在拐角处观望两个人。予姐到底什么时候和肖楚有一腿的，陈志把能怀疑的时间都猜了一遍，最终觉得还是在大学最合适一点。
陈志感觉到人不可貌相，虽然肖楚也挺帅，可是每天都在家里待着的死宅男居然会和大姐大有一腿，简直不可想象。
等肖楚回来的时候陈志决定好好嘲讽肖楚，就学着予姐的口气：“烟，不是这么抽的。”想想就觉得好笑，冷不丁的，陈志打了一个寒颤，才发现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看着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予姐还是那么那个叫啥来着，陈志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只见舒予走在人行道的中间，而肖楚就像舒予的护卫一样，沉默的在舒予的一边。
肯定是沉默的，陈志猜都不用猜，肖楚一看见予姐脸都白了，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就算两个人独处，肖楚那个唯唯诺诺的性子也说不上什么话。
陈志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拿着伞回家，突然想起了什么，脸黑成一片。
“肖楚你大爷的，叫小爷出来淋雨，自己跟别人跑了。”陈志愤愤不平的一脚踹在树上，差点摔了一跤。
“wc，真吓人。”陈志后怕的看着自己差点滑到的地方，连抱怨肖楚的心情也没有了，沉默的看着路，路上是一棵棵不说话的树还有一辆辆不说话的汽车。
陈志终于想起来好像还有手机的存在，让他在被潮水般的孤独包围之际留了一道裂缝。
陈志拿出裤兜的塑料袋，袋子里有手机和纸巾，陈志擦了擦头发上的水就不管了。
手机上有一条消息，是李固文发的，时间应该是在陈志在雨里发疯的时候。
“衣服收了，窗户没关（捂脸哭）”
陈志想了想，回道：“问题不大”
李固文：“书湿了”
陈志：“没事，你不用读书了。”
李固文：“我妹的书”
陈志：“（沉默）”
李固文：“她现在在我旁边哇哇叫。”
陈志想到李固文不耐烦的捂着耳朵，而一个小女孩在旁边哇哇哭的情景，轻轻的笑了。
突然不是那么想回家，陈志思索片刻，走进一家网吧。
昏暗又柔和的灯光让陈志感到惬意。陈志没什么打游戏的兴致，所以不着急开机子，在大厅随便找了个位置，先观望观望。
有时候看别人玩游戏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虽然陈志从来不会在旁边指手画脚，但有时候下饭的操作真的能带来很多快乐。
陈志稍稍歇了会，暗暗为肖楚担心，那可是予姐，肖楚能扛得住吗？不过话又说回来，陈志还是在心里骂了几句，说好的淋雨，自己却被朋友接走了，留陈志一个人，这叫什么事。
旁边坐的是一个胖子，看起来估计也是快上高三，眼睛都想伸进屏幕里，半个网吧都能听到他的鬼哭狼嚎。
“小丑呢，小丑在这！”
“不，不在这，小丑在哪？”
“小丑到底在哪啊？”
陈志感受到耳膜的震动，恨不得拿胶带把那个胖子的嘴封上，没好气的瞪了胖子一眼。
小丑在这呢，小丑在这呢，看见没。陈志看着黑色屏幕里自己的狼狈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嘲讽自己。
人家肖楚被青梅竹马接走了，就陈志自己顶着个大脑袋还在外面瞎晃悠，自己不是小丑是什么。
陈志再也忍受不了聒噪的声音，走出了网吧，边走边诅咒，希望你这把被小丑抓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胖子抓狂的声音：
“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我分不清啊我真的分不清啊”
陈志暗暗发笑，走出了网吧。
外面的雨又下起来了，陈志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