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离路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倾泻在寂静医院外围，白炙的灯光在昏黄的墙壁上映出斑驳的影子，仿佛那些被遗忘的梦境在角落里悄然苏醒。医生坐在诊室中，面前摆放着一份字迹潦草、描述着诡异梦境的病历眉头紧锁。
“你在开什么玩笑呢？”医生的声音在空旷的诊室里回荡，虽然他看过很多各种各样心理疾病患者的病例，但面前这人的却极为罕见。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病历上的文字，仿佛试图从中窥探出患者内心深处的秘密。“你是不是对你的老爹做了什么后悔的事情，以至于让你的心灵遭受如此沉重的负担，让你在梦中都无法逃脱那诡异的画面？”
在那一整张的病历上的文字每一句话都出现的几位以外。仿佛像是什么古神的低语，那描写的如同噩梦般的场面让他十分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从哪本小说中抽取出的一段诡异的文字。那歪七扭八的文字，一个一个跃入医生的脑海，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眉头锁的越来越紧。
“你有没有想过养鱼？”医生突然抬起头，他的话语中透露出的亲近让王浪感到安心。“养一些宠物，鱼什么的。它们在水中悠然自得，或许能给你带来一些平静。”
王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摇了摇头，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我自己就出生在渔村，自幼便与鱼为伴。那些银色的生灵在我眼中早已失去了新奇感，它们不过是海洋的奴隶，被无尽的波涛所驱使。况且从小大人们就会跟我们说那些大鱼的可怕，他们会将人们打鱼的人们拽入水中……”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医生喃喃自语，他继续问道：“那可真的好奇怪呀……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潜意识本就是一片未知的深海，但倘若你的潜意识真的在向你传递这样的信息，那其中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总不能是凭空而来的恐怖景象。”
他凝视着王浪，想要多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一些信息：“你这一段时间都待在医院，最多也就是看到你那受伤的弟弟，所以他在你的梦里出现并不奇怪。然而，你弟弟变成那副模样，虽然诡异，却也并非无法解释。但关于那鱼的事情，却是如此的难以捉摸……”
医生的声音渐渐低沉，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继续说道：“你最近再好好观察观察吧，如果情况持续，或许你和你弟弟一起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会是个不错的选择。等情况好转了，再考虑离开。但请记住，如果你的大脑开始频繁出现这样的幻觉，一定要时刻警惕，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毕竟，你还有你弟弟需要照顾。”
说完，医生轻轻地拍了拍王浪的肩膀，他的动作极为轻柔，声音也极为亲近，王浪冲着他点了点头，拿起了病历转身离开了。他看了看天空，那轮太阳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温暖，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困惑和无奈。“到最后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和失望。
正当他准备离开医院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天空变得异常诡异，原本应该湛蓝的天空此刻却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扭曲了。地面上不再是坚硬的石砖，而是一坨坨的肉块，黏糊而又不堪。他脚下踩着的地面仿佛变成了一片腐烂的沼泽，让人不寒而栗。
四周的树木也变得异常诡异，它们扭曲着枝干，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仿佛要撕裂这黑暗的天幕。每一棵树都像是活了过来，睁着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浪，仿佛要将他吞噬。
突然，一片海凭空出现在王浪的面前。那海的水并不是常见的蓝色或绿色，而是一种淡淡的红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诡异的声音，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哭泣。
王浪愣在原地，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衣领。他向后退了两步，却不小心撞在了一棵树上。那树的眼睛突然转动过来，死死地盯着他。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医院都变成了这个诡异的世界。那些曾经熟悉的走廊、病房和医护人员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和恐怖。
王浪感到一阵强烈的寒意袭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环顾四周，原本熟悉的医院景象已经荡然无存。那些曾经人来人往的走廊、充满生命气息的病房、忙碌的医护人员，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和恐怖，仿佛他置身于一个被诅咒的世界。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王浪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他伸出手，试图触摸这个荒诞的世界，然而，他的手却碰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冰冷和坚硬，反而带着一丝丝温热，还有一些难以言喻的黏腻。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他狠命地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却发现那疼痛的感觉如此真实。
王浪想要逃跑，然而，他的双脚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一般，无法动弹。他向后扭曲着身体，试图寻找那扇曾经熟悉的医院大门，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小山。那座小山笼罩在浓雾中，看不到任何入口，仿佛是一个永恒的迷宫。
王浪感到一阵绝望，他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无数的树根从弟弟里长了出来，缠住了他的手脚，将他死死的摁在地上……
在祭坛之巅，月光被扭曲成诡异的色彩，每一个都身披斗篷，脸上涂着奇异的图腾。祭坛中央，一个面容苍白、眼神深邃的男子正忙碌地摆弄着各式各样的奇异物品，他的手指如同灵活的蜘蛛，在错综复杂的线索中穿梭。
“到现在仍然没有找到那个灵魂所相关的事件吗？”一个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带着一丝焦虑与不安，他的面容隐藏在斗篷下，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好久没有休息过。
泽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抬头看向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真是奇怪了，”他轻声呢喃，“你之前的几次虽然是失败，但也没有见到这样子突然出现在他们世界的灵魂。我现在只能祈祷他不会跟阿母捣什么乱。”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恐惧。
坎水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有办法，泽，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慰，“这一切事情都是有指向他的结果。大不了我们就再多等一段时间……反正里面推演的速度也是外面的数千倍。大不了就再等一个星期嘛。”他的语气虽然轻松，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你，你觉得阿母那个残破的身子还能扛多久？”坎水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他的眼神穿过层层阴影，落在祭坛角落的一个水缸上。那水缸中盛满了肉沫状的液体。
“如果我没有办法在他的身体完全破烂之前获得以他的身体危机创造的新的世界，”泽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绝望，“那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是废物。包括你，包括我们的时代和我们的生命，都将随之结束。阿母也再也醒不过来了。如果阿母醒不过来，我们活着也不会有什么意义。我们做的这一切，全都是白费的。”
离闻言，脸色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好了，泽，少说两句。”他沉声道，“就连你感应灵魂的能力也没有办法确定他到底来自于哪里吗？”
泽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根本感受不到他的灵魂，”他沉声道，“甚至似乎在我们之上。就以我的力量，根本看不穿他。”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力感，仿佛在面对着无法逾越的障碍。
“这就奇怪了，简直不可思议。”他的眉头紧锁，仿佛正在试图解开一个无解的谜团，“难道阿母，他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还要给我们下绊子？”
坎摇摇头：“不可能，阿姆不会那个样子做的。”他说着，声音里透露出对阿母的忠诚，“他那么慈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留恋，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泽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我暂时只能先看着了。”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对了，阿母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似乎暂时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你知道的，我们也并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直到我们再次出现为止。但是，根据之前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推断，现在应该是需要等待一段时间了。”离说着，眼睛紧紧地注视着。
“等待他忽然灵光一闪，将那些杂乱无章的声音制成乐谱，重新编织这个世界。”泽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期待
然而，泽却再次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对了，给那缸子里换缸水吧。”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破旧的水缸，缸里的水已经变得浑浊不堪，甚至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这水已经完全烂掉了，不能再用了。”
坎皱了皱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你是在嫌弃阿母吗？”他质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
“怎么可能？”泽连忙解释道，“我怎么会嫌弃阿母呢？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更好的环境。”
坎全神贯注地催动着法咒，将坛中那缸已经腐烂发臭的“永颜水”中的烂肉一一捞出。随着烂肉的被捞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令人作呕让整个祭坛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而那缸中剩下的骨头，上面已经浮起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沫子，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长生不死的悲惨故事。
坎一边捞着烂肉，一边喃喃自语：“阿母，我们会继承你的志愿，把这个世界一直维持下去的。你说过只要再过上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你一定会再次引领这个世界，告诉我们正确的路。可是阿母啊，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呢？”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带着一种深深的哀伤和无奈。而那缸中的烂肉和骨头，仿佛也在默默地回应着他的呼唤，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恶臭。
就在这时，祭坛的另一侧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隆轰隆的巨响。坎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快步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一个巨大的演化箱正在剧烈地震动着。泽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这个演化箱中装着的是他们的未来和希望。
在箱子中——
阿潭将耳朵紧紧贴在地面上，如同一只敏锐的夜枭在捕捉着最细微的动静。一阵低沉而诡异的声音从地下传来，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巨兽在咆哮，那声音扭曲而刺耳，让人不寒而栗。阿谭的眉头紧锁，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恐惧。
“大黑鱼？是你苏醒了吗？还是这片土地下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阿谭的声音在夜风中颤抖，带着一丝不安与好奇。他试图从地下那诡异的声音中解读出更多的信息，但那声音仿佛有生命一般，时而低沉，时而尖锐，让人捉摸不透。
大地依旧沉默，没有给予阿谭任何回应。他站起身，目光紧紧盯着那座渐渐隆起的山峰。那山峰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诡异，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怪物正在慢慢苏醒。
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挂在山峰的顶端，那画面看似和谐，却充满了诡异的气氛。月光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阿谭站在岸边，感受着那清凉的夜风从脖子旁划过，那微凉的感觉让他暂时忘却了心中的恐惧。
他轻轻地走到一棵古老的树下，那树扭曲的枝干和枯黄的叶子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诡异。阿谭坐在树下，凝视着那些摇动的叶子，仿佛在倾听它们讲述着古老的传说。
“已经是第几天了呢？为何这石头也变得越来越难找了？”阿谭自言自语道。他沿着沙滩走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没有发现一块碎石。最后，他无奈地沿着岸边走去，终于找到了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他猛地将石头扔进水中，那石头在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阿谭坐在那被月光照得发白的沙子上，凝望着远处的水面。
“这孩子，还没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