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异树

    在一片扭曲的黑暗与混沌之中，阿潭……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痛楚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他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其惊愕不已。原本健壮有力的手脚，此刻却短小了许多，身躯也似乎被压缩，矮小到几乎认不出自己。

    阿潭环顾四周，想要寻找一丝线索，却只见一片深邃的黑。脚下的地面并非我所熟悉的坚硬，而是一种粘稠的、漆黑的物质，仿佛能吞噬一切。脚下的“地面”上生长着一种奇异的“草”，它们由无数淡淡的灰色线条构成，像是无数蛆虫在蠕动，扭曲着，挣扎着，仿佛想要挣脱这黑暗的束缚。

    阿潭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内心的慌乱，但空气中却充满了浑浊不堪的气味，他试图回忆，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仿佛曾经的生活被彻底抹去。他感到这个世界与自己格格不入，至少，确信自己之前从未踏足过这片诡异的土地。

    “现在该怎么办？”阿潭喃喃自语，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他独自向前走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天空中，不时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吼声，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窥视着。可回过头，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只见一片漆黑，连一丝皮肤的颜色都看不到。阿潭感到一阵恐惧，但同时也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这种恐惧与兴奋的交织，让我更加确信，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他继续前行，心中充满了不安与好奇。这片黑暗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让我感到诡异与荒诞。那漆黑的地面，那些扭动的“草”，还有那低沉的吼声。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然而，当抬头看向天空时，他却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了。在那纯洁无一物的白色背景中，竟然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圆溜溜的东西。它像是一只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没有任何光芒，但整个世界却因为它而明亮。

    阿潭停下脚步，凝视着那只眼睛。它似乎能看穿灵魂，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传来，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在这只眼睛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在这个荒诞至极的世界中，任何逻辑和常识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阿谭站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望着四周那非黑即白的物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困惑。他试图用语言来描述这个世界，却发现自己的词汇库中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它。

    “我……我到底该怎么办？”阿谭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显得格外苍白无力。他环顾四周，只见那些像蛆虫一样扭动的灰色物质，心中涌起一股恶心感。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饿了，自己是否真的要抓起这些恶心的东西塞进嘴里。

    他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坐下，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他感到自己的身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塞进了一个狭小的躯壳里。他感到全身的皮肤都快要被撑开，而骨头则被紧紧地挤压着，仿佛要碎裂一般。这种痛楚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声音在这诡异的空间中回荡，更增添了几分恐怖。

    “需要给他一些指引吗？”一个声音突然在阿谭的耳边响起，声音中充满了冷漠和无情。阿谭抬起头，却只见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那些非黑即白的物质在缓缓流动。

    “你在说什么废话？在我们诞生之前难道还有别的生物能给主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吗？”另一个声音随即响起，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阿谭心中一惊，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懂这些声音，尽管它们听起来如此荒诞和怪异。

    那些非黑即白的物质在创造完这个荒诞的世界后并没有停止变化。它们时而相互融合，时而又相互分离，仿佛在进行一场永无止境的舞蹈。而在这舞蹈中，空间被越拉越大，中间灰白所剩的区域却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些所谓的虚空也再次进行了分化，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阿谭感到自己的身子变得越来越重，身上的皮肉被撑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不再坐以待毙，而是站起身子来尝试从那些灰色的草丛中走过。然而，当他迈出脚步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完全陷入了灰色的泥潭中。他挣扎着想要拔出双腿，但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向下拉扯。

    他双手向前摸索着，身子不断地在泥潭中扭动。突然，他感到自己的双腿似乎发生了变化。他低头一看，只见那些灰色的物质竟然像根系一样从他的双腿中伸出，向四周蔓延开来。这些根系不断地生长着，仿佛要将他完全融入这个荒诞的世界。

    “没想到变化来的这么快。”他身旁的一人，脸庞扭曲，仿佛从另一个维度挤出来的生物，兴奋地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像是用刀子划过玻璃。

    “比之前要快很多了，比那些之前的灵魂快好多！”那人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仿佛这场异变对他来说是一场盛宴。

    阿潭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渐渐失去了移动的能力。他的头发却开始疯狂生长，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迅速蔓延开来，覆盖了整个头顶，甚至延伸到了肩膀。更诡异的是，他的双手开始扭曲变形，不再是人类的模样，而是像树枝一样，向天空伸展，指尖分出了一根根细小的枝丫，仿佛要触摸那遥不可及的星辰。

    他的身形与树木的轮廓逐渐重合，皮肤变得漆黑如墨，上面浮现出了诡异的纹路。这些纹路如同古老的象形文字，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阿潭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变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我难道要变成一棵树了吗？”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然而，在这恐惧之中，他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庆幸。他想着：“看来这次的旅行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至少不用再那么痛苦，不用再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

    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盈，仿佛摆脱了重力的束缚，开始缓缓地飘向空中。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那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模样，而是一棵巨大的树。它的枝丫漆黑一片，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明，而叶片则是洁白如雪，与黑色的枝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棵巨树屹立在空中，它的根深深地扎在灰暗的土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那些根须不断地向地下延伸，与黑暗的土壤紧密相连，不断地从中吸取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同时，它的枝丫也向着天空延伸，仿佛要触摸到那遥不可及的星辰。但奇妙的是，他依然能够触碰那些他渴望触及的东西。阿潭步履蹒跚地来到了那棵诡异的树下，他抬头仰望着这棵高耸入云的树但却感觉到对他来说这棵树既是看到又是摸到的。此刻，他身上的疼痛已经完全消失，仿佛那些曾经的束缚和痛苦都是一场虚无的梦境。他感到自己仿佛挣脱了枷锁，重新获得了自由。

    他伸出手，轻轻摘下了一片树叶。这片树叶与他记忆中那片恍惚的叶子截然不同。它并不坚硬，反而极为柔软，不知为何还有些粘。他将它放在手中，闭上眼睛，开始凭借那若有若无的记忆，试图将这片叶子捏成自己心中的形状。可是即使自己闭上眼睛却也能看见它的样子。

    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作品。他睁开眼睛，仔细地端详着这片叶子。然而，却和自己闭上眼睛看到的一样，这片叶子虽然在他的手中被塑造成了某种形状，但看起来却什么都不像。它既没有他想象中的美丽，也没有他期待中的神秘。他无奈的将那一团东西揉搓着埋回地里。

    他抬起头，望着那空洞而深邃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这个世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吗？到底是我成了这个世界的神明，还是这个世界只是一个用来培养什么的培养皿呢？”

    他的话语在空旷中回荡，仿佛撞击在无形的壁垒上，发出沉闷的回音。他试图去解读“培养皿”这个词的含义，但记忆中只有模糊的印象，仿佛那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概念。他挠了挠头，试图将那些杂乱的思绪整理清楚，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坐在一棵巨大的树下，这棵树似乎与他一样，孤独而高傲地屹立在这片荒芜中。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却发现自己的脸异常光滑，没有五官的轮廓，甚至连眼睛的孔洞都没有。他感到一阵惊恐，但又很快平静下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才发现自己的五感似乎都混杂在一起，无法分辨出具体的感官体验。

    他再次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他将它揉成了眼睛的形状，然后狠狠地塞进了自己的脸庞。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排斥这片叶子，两颗“眼睛”被他轻易地塞入了头部，他轻轻地摸了摸，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眼皮。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彻底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更加困惑和恐惧。

    天空白得可怕，但那不是纯粹的白，而是一种空洞而虚无的白。它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空缺，吞噬着一切色彩和光线。而地面则漆黑一片，却又给人一种万物混杂的感觉。无数闪烁的光芒在其中跳动，仿佛是无数生命在挣扎和呼唤。

    他站在那里，望着这个诡异而荒诞的世界，心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和不安，对自己的怀疑，对世界的真实性的怀疑更加深重。

    他看着混沌的地面，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星空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寂静中回荡，抬起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树上，这棵树与他所知的任何树木都截然不同。它的表皮上爬满了古怪的条文，这些条文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地蠕动着，然而，在他的眼中，这些条文却显得无比亲切，他仔细观察着这棵树的枝条，它们如同触手一般延伸着，不断地伸向那遥不可及的天空。枝条上挂着的一颗颗球形叶子，形状古怪，仿佛是从烂泥中滴落下来的液体凝固而成。这些叶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裁下一段柔然的“枝条”把它在手里不断地搓揉，一滩滩浑浊的液体流出，黏糊糊的与大地融为一体。

    他坐上制作好的板车，平平地行驶在这非黑即白的地方。板车的轮子在地面上滚动，发出“吱吱”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他看向远处，那里是一片漆黑的地面，既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又像是可以踏实的实地。他心中有些害怕，继续向前行驶着，突然感到一种冰凉的感觉从脚底传来。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脚已经踏入了那片漆黑的地面。他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一片水，那冰凉而顺滑的感觉与他记忆中的水一模一样。

    他凝视着下方，那深邃的池面似乎直通地心，犹如吞噬一切的深渊，令他感到无比恐惧和困惑。他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然而，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有魔力一般，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静静地坐下，背靠着冰冷的岩石，试图平复自己的心跳。然而，当他转过头去，却发现那棵诡异的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它似乎无声无息地跟随着他，仿佛他从未真正离开过这棵树。他猛地一惊，背上涌起一股寒意，湿漉漉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蛇在皮肤上爬行。

    他颤抖着伸出手，试图触摸背后的湿润感，然而当他的手掌贴近后背时，却感觉不到任何潮湿的触感。他瞪大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慌感，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是那股未知的力量在试图让他疯狂吗？

    “这样下去迟早会疯掉，既然这里有水，那就应该有风，有雨，有让水流动的浪！想让我崩溃，我刚刚能看到世界怎么可能放弃？”他深吸一口气，凝聚起所有的力量，一拳狠狠地砸在那棵诡异的树上。

    树叶在他的拳头下微微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然而，那树上的果子依然是黑色的，轻易地与土地融合，他失望地收回拳头，看着前方白色的天空，脑子里竟然出现了疯狂的想法——他需要一缕白让漆黑的水产生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