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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京中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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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百里渊最终没有留下来吃饭。

    后来有一天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林海和宋亚来药铺走了一遭。

    林海亲自给她把过脉之后,开了几副药,说了几句关于矿上的事情,随后便起身告别离去。

    他们这一趟行程匆忙,如同一阵风般转瞬即逝,但宋亚那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在让人看来却过分直白的眼神,让叶青圆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叶青圆洗漱完毕后,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凝视着紫菀忙碌的背影,轻声说道:“你跟我许久了,可我竟不知你今年多大了,说来实在是惭愧。”

    紫菀听闻此言,手中挑动灯芯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转过头来,脸上洋溢着俏皮的笑容,答道:“年龄不过是个数罢了,娘子您知不知的,又不会让它多一些或少一些。况且,如果您不知道,我不就可以在您面前装下小姑娘,惹您多心疼心疼?”

    “你呀你,我才刚说了一句话,你就说出一堆歪理来。我看我是越来越管不住你了,干脆将你送给别人家好了!”叶青圆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紫菀向来心思聪慧,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下咻地红了脸,她垂下头去,动作轻柔地拿起剪子,仔细地剪掉那已经烧得发黑的灯芯,娇嗔道:“娘子就会拿奴打趣。”

    见她听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叶青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你觉得宋大夫这个人怎么样啊?”

    “奴与他不过才见几次面而已,彼此之间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实在算不上熟悉。” 紫菀老老实实地回答。

    “倒也是。”叶青点点头,表示赞同。要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矿难,她们恐怕根本就不会认识宋亚。

    叶青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很是认真地分析道:“不过我看他生得高大挺拔,五官也端正,单从外表来看,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呢!要不……要不……”

    紫菀听到这里,心知自家娘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连忙走上前去,轻轻地扶着叶青圆躺下,柔声道:“娘子,您还是赶紧歇息吧,莫要再为这些事情烦心了。”

    时光荏苒,眨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叶青圆的手臂又好了许多,于是她开始着手教人刺绣一事。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办,因为有现成的师父和现成的场地。

    &34;叶大夫,我们来啦!&34;

    张翠花和刘巧娘领着一群有意愿学习刺绣的人走了进来。这些人年龄各异,但多数是已嫁作人妇的女子,少有待字闺中的姑娘。

    不过,最让叶青圆意外的是,这些人中竟还有一名梁显的少年。

    起初,叶青圆看到他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怔。毕竟在大秦,极少有男子愿意学刺绣。

    &34;小郎,你真的要跟我学刺绣?&34;叶青圆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大约十四岁、衣着破烂的少年,忍不住开口问道。

    或许是由于长期的食不果腹,梁显看起来比同龄人要矮小瘦弱许多,个头甚至还不及叶青圆的下巴,身躯单薄得宛如一张纸,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在地。

    &34;嗯。&34;梁显低着头,轻声回应道。他那张原本应该充满朝气的面庞看上去异常苍白,唯有一双眼睛还算明亮,但也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你家中父母可知你的打算?”

    叶青圆仔细端详着他。只见他似乎有些紧张,紧紧握着自己的衣角,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此时,站在一旁的李大婶突然插话道:“叶大夫,阿显这孩子从小便没爹没妈,多亏他还有个眼盲的阿婆支撑,才不至于饿死。哎,只可惜他阿婆去年患了一场风寒,身体熬不住,就这么走了。”

    言及此处,李大婶已然泪眼朦胧,她强忍着泪水,“如今只留他一人孤苦无依。我见他实在可怜,便想着让他来你这儿学点刺绣的手艺。待他长大成人后能有一技傍身,养活自己,若他争气,或许还能娶妻生子,延续梁家香火……”

    说到最后,李大婶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叶青圆听了李大婶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情。

    于是,她一脸郑重地对梁显说:“梁显,既然你愿意刺绣,那便好好跟着我学。不过,想要真正掌握好刺绣这门手艺绝非轻而易举之事,这其中不仅需要足够的耐心与毅力,还得吃得了苦才行,你能坚持吗?”

    梁显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叶青圆,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铿锵有力地回应道:“我能!叶大夫,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叶青圆闻罢,心头不禁泛起一丝酸楚之意。她情不自禁地联想起自身曾经的经历,再看看眼前的梁显,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自己。

    “虽然刺绣这门手艺无法令你一步登天、飞黄腾达,却能让你衣食无忧。你既有心,日后就来跟着我好好学,我愿将我所学倾囊相授。”

    梁显听后,心中感动不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泪眼朦胧地说道:“可是……可是……可是我交不起束脩。”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刺痛着他的心。他深知自己家境贫寒,根本拿不出钱来拜师。现实的困境却让他无法抓住这个机会。在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叶青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我这不兴那些的,别怕,以后只管好好学。”

    梁显低头擦掉眼泪,突然跪下给叶青圆磕头,“弟子梁显,拜见师父。”

    叶青圆赶忙弯腰扶他起来,“哎,你这孩子,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下跪。”

    “嗯,知道了,谢谢师父。”

    “我也年长不了你几岁,日后你与她们一样唤我叶大夫即可,如此听着也舒适些。”

    “那怎么成?您教我手艺就是我师父。”梁显暂定截铁的答道。

    刺绣学堂就这样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开了张。

    叶青圆每次授课一个时辰,而后让众人回家自行练习,若有疑惑之处可随时来问她,待众人都学会后才开始讲解下一个内容。

    时光匆匆,须臾已至冬日,叶青圆右臂的夹板虽已卸下,但仍无法提重物。

    如今绣堂的教学已步入了正轨,药铺也因此迎来了不少病患。

    “紫菀,你可曾注意到,来此寻医问药的,多为女子。”

    这一日,叶青圆端坐于药柜前,仔细清点各类药品,忽而向身侧炮制药材的紫菀发问。

    “嗯?”紫菀回忆了近几日的情形,答道:“好像是呢,想来许是女子所患之症多有私密,不好对男大夫言明。而您是女子,她们于您处就诊,自是觉着舒适许多,顾虑也少了。”

    叶青圆闻罢,起身行至店门口,仰头凝视屋檐下悬挂的晶莹水珠,感慨道:“行医者多为男子,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极重男女之别,实苦了那些女子。诸多小病小痛,硬生生拖延成沉疴宿疾,待到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之时,一切皆已晚矣。”

    紫菀见此,忙将装满火炭的手炉小心递与叶青圆,笑道:“幸得有娘子您在,镇上的女子才能少受病痛折磨,更不至于将小病拖成大病。张大娘曾与奴言,得遇娘子这般良医,乃是她前世积善修来的福分呢。”

    叶青圆有些哭笑不得的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儿,娇嗔道:“你啊你,整天就知道说些甜言蜜语来哄我开心。你的那朵牡丹可绣好了!”

    这么多学刺绣的人中,梁显是最勤奋不过的,眼前这个显眼包儿倒也勤奋,只不过天生不是块穿针走线的料。

    让她绣的牡丹,样都打好快两个月了,到现在也不知绣好一个花瓣没。

    紫菀咯咯轻笑两声,只说快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外,突然兴奋地指着街头喊道:“娘子,您快看那边是谁呀?”

    叶青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百里渊一袭青衫,手持油纸伞,宛如仙人般悠然自得地朝这边走来。

    尽管脚下的道路满是泥泞,他却步伐稳健,神色自若,仿佛走在一片繁花似锦的美景之中。

    然而,叶青圆的脸色却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冷冷地说道:“我不想见他。紫菀,你留在店里照看着,我到后面去坐一会儿。”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了后院。

    紫菀轻轻地叹息一声,心中不禁为叶青圆感到难过。

    人毕竟不是草木,岂能说不爱就不爱?她深知,叶青圆对百里渊一直心存怨恨,难以释怀。

    可她想不通,曾经渴望却无法得到的人,如今终于愿意回心转意,叶青圆却要将其拒之门外。若说她不想重蹈覆辙,可她又不顾艰险追到此地!

    哎,女人的心思犹如海底之针,深不可测,即便她自己亦是女子!

    后院,福伯身披蓑衣,正在整理菜地。不知是谁给了他一把豌豆子,他回来后便对叶青圆说,想要在院子里开垦一块地种菜。

    难得见他对某事如此热衷,叶青圆不假思索便应允了。如今豆苗生长茂盛,福伯今早还摘了一把豆尖煮面吃。

    叶青圆心情有些烦闷,喊了一声“福伯”。

    “娘子,有何事?”

    福伯站起身来,在粗布衣服上擦拭了几下沾着泥土的手。

    要不让福伯将他赶走?叶青圆思忖片刻,还是作罢,他要来便来,等他多吃几次闭门羹,自然就不会再来了。

    她轻声嘱咐道:“天气寒冷,小心别受了寒。”

    “仆知晓了。”

    这边话音刚落,门外百里渊已收伞走上石阶。

    他立于屋檐下,轻抖伞上的冬雨,“紫菀,你家娘子呢?”

    “娘子今日有些疲累,先回后院歇息了。这天寒冷,三郎饮杯热茶吧。”

    紫菀端来一杯热茶,递到他手上,又接过他手中的伞,置于门边。

    “多谢。”

    百里渊匆匆忙忙地端起一碗热茶,仰头一饮而尽,想要借此驱散身体内的寒意。然而,尽管热茶入喉,他仍然感到寒冷刺骨。

    从矿场到镇上,路途遥远,步行要走一个多时辰。一路上,冬雨连绵不断,浸湿了他的鞋袜,打湿了他的衣裳,让他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碗,脚步坚定地走向后院。福伯远远看来,见他衣衫尽湿,脸上不由露出担忧的神色。

    百里渊向福伯微微抱拳行礼后,继续朝着主屋走去。

    咚咚咚……

    他轻轻敲响主屋的房门,声音在淅淅沥沥的冬雨中显得微不足道。

    “阿圆,我能进来吗?”

    百里渊站得笔直,宛如一名虔诚朝拜的臣子,恭恭敬敬地等待着屋内人的回应。

    “我有些乏了,今日不想见客,你走吧。”叶青圆静静地坐在窗边,甚至没有起身迎接,只是淡淡地回答道。

    对于这样的结果,百里渊其实早已有所预料。但他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提前做了准备,否则今天恐怕还真见不到她。

    此事需从昨夜说起。昨夜,他如往常般送里正回家。里正向来不好事,途中却破例问起他与叶青圆的关系。

    他只道两家祖辈是旧识,故二人也算相熟。

    “我观你二人关系,非止相熟,应有更深的牵连,不然她怎会来这穷乡僻壤。”里正揣度道。

    百里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祖辈都还在世的时候多有来往,有结秦两姓之好的打算。”

    毕竟人都是要面子的,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家底全部暴露无遗。

    最近这段日子,里正和百里渊接触较多,对他的事也越发了解。据说他出身于上京的权贵之家,若不是族内有人犯了事受到牵连,像他这样龙章凤姿的郎君岂会来这偏僻之地。

    倒也和自己想的不了多少。

    自矿难之后,百里渊给矿上的管事出了不少力,他脑子聪明,见过世面,又是个能说会写的,越发得管事的重视,如今,更是能自由出入矿场了。

    于是,里正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说道:“我这里有一封叶大夫的信,这几天一直没时间去镇上,又担心信里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打听到你和叶大夫的事,既如此,那就拜托你明日将这信带给她。”

    ……

    百里渊小心翼翼地摸出信来,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被雨水浸湿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阿圆,这里有一封你的信,是从京城那边寄过来的。”

    就在这时,只听得“吱嘎”一声响,房门突然从里面被人拉开。叶青圆一脸急切地走了出来,径直朝着百里渊伸出手,“信呢?”

    百里渊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将信交到她手中。叶青圆接过信件后,转身快步走到窗前,心急如焚地将信封拆开,取出里面的信纸并迅速展开。然而,当她看到信纸上的内容仅仅读到一半时,情绪便开始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她一边擦拭着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一边破涕为笑,“好个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的臭丫头,竟然敢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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