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可挑剔
砂锅里的饺子放在炉子上保暖，火苗微弱，好歹还有余温。
这个住处被木栅分隔成了内外两部分，外区是包含厨房的小客厅，内室则是卧房。
俩人在配合中完成了这次晚餐的准备。
江国庆负责砂锅，秦淮汝去餐具柜拿了碗筷和汤匙，再添了一些醋碟。
随后，二人一同进入里屋。
江国庆的家虽然位于乡间，但拥有的家具屈指可数且大多陈旧。
走进内室，面对简陋之景，秦淮汝无所适从地环视，找不到合适的放置碗碟的地方。
看着这一幕，江国庆笑道：“角落有两张高凳，你可以用它放碗和锅。”
他们只坐小板凳，不必过多讲究了。
秦淮汝应允，搬来高凳安置妥当，接着悄悄询问：“国庆，你能告诉我实话吗？你是故意在院子显得寒酸？”
“没假装，真的就是这样拮据啊！”
江国庆微笑着说。
他将砂锅放下，并拿了两个小板凳，递给秦淮汝一份。
她虽然不信，但坐下后仍皱眉表示疑虑：“我不信，你不但乡下的新居样貌堂皇，还有齐全的家具。
但这屋子，家具稀缺破烂，你怎么做给别人看？”
“快趁热吃饺子，一边吃一边说嘛！”
江国庆吩咐，并解释：“我没故意装穷。
事实上，债务累累，都快要逼死我了。”
他说完老家新建的房屋、购置的家具，以及手表的事。
“对了，今天又购置了一个收音机，这些都是需要花钱添置的啊！”
“仔细想想，这些难道还不够大型物件的标准吗？”
“我才工作没几年，哪能存那么多钱呢？只好四处借钱啊！”
秦淮汝边品味着饺子，边沉思，她回想起来，发现江国庆也许确实经济状况紧张。
然而她内心赞赏他那种默默奉献的精神，与同龄人群体相比真是出色无比！
尽管江国庆四处借贷了许多钱，但她承认，能在借钱这件事上如此游刃有余也是一种本领呢！
“今天买那个收音机也是向一位老大爷借的吗？”秦淮汝笑着问道。
江国庆颔首回答：“是啊，借了一百元，恐怕要勒紧钱包许久才能偿还得清。”
秦淮汝微笑回应：“这是正当开销嘛，置办下的物件未来或许也能用得着，尤其是在婚姻上。”
“说到婚事，就得靠缘份决定，不是吗？”江国庆感慨地说道，略有些忧郁的表情中流露出些许失落，
“你看看我参加过的那么多次相亲，却从未遇上心有所属的人。”
实际上，他在现代社会也不急于此事。
很多年后还有人会相亲无数回依然未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时下这个时代，相亲所考察的条件不比后世稍轻，比如样貌、身高、个性、户籍、学历、家庭背景，等等。
秦淮汝吃着一个水饺后轻轻一笑，评论道：
“其实京城汝很不错，为人知根知底，外貌秀丽，只是她的年龄还有些偏小了。”
“的确，我认为她挺棒的，关键是我们还要耐心等待两年！”江国庆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秦淮汝望向江国庆，短暂犹豫后低声建议：
“不如我们再多给彼此两年，亲上加亲不也是一种浪漫的选择吗？”
江国庆却打趣地摇了摇头：“你这馊点子可不太好，总觉得秦 是随便的人吗？”
“若不是那阵我不幸地回娘家，伤了腿、心情低沉，你才没那么巧钻空子呢！”
“自认还算有点儿魅力，所以我答应两年时间任君为所欲为，你可以小小偷乐一下！”
“还有，你知道我的防线有多固守如玉吧，你轻易得逞是因为……算了，不想说了。
换了别人，保管让你围着团团转，却不会被你占到多少便宜！”
江国庆认可地说：“行，相信你的判断，赶紧吃你的饺子，否则就凉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专心致志品味各自的饺子，秦淮汝吃了十三个，而江国庆才品尝七个。
本是各人平均分配，但江国庆顾虑秦淮汝是否足够饱腹，从自己碗中又挑拨了三个递过去给她。
饱餐完毕后，秦淮汝满足长舒一口气说：
“真的非常饱，你或许难以置信，嫁入贾府之后我就没有真正吃好过一顿饭呢。”
对此，江国庆劝慰道：“你就心满意足些，纵然贾府的生活条件不优，总好过穷乡僻壤。”
“况且你还亲眼看过乡村的模样……”
东方破晓，天边渐染曙光。
江国庆半睡朦胧之间，忽听得外屋传来叩门声，随即蓦地警醒，忙裹紧棉袄披在外，拧开了房灯出门应讯。
江国庆咕哝：“大清早的是何方神圣啊？”
打开大门后，他见到一脸急切的娄晓娥双手摩擦，跺着脚，低声道：
“国庆，你的香烟来了，赶紧去我家取吧！”
闻言，江国庆瞬间精神振奋，不再赘言，径直跟着她朝后院走去。
迈进屋内，娄晓娥指着他房间的角落，悄声说道：
“我爸刚让人送到，趁着院子里的人还没醒，赶紧把它们搬走。”
“不是一箱是一箱吗？怎么会有五箱？”
江国庆不解地问。
娄晓娥轻声回答：“四箱装的是烟，两箱是中华，两箱大前门，还有最后一箱茅台酒呢。”
“我是用自己的零花钱让爸帮忙买的中华，钱他没要。
这些全是他送给我当作礼物的。”
“你爸的确疼你，他都没问你要那么多烟干嘛，对吧？”
江国庆表示赞许，同时带着好奇问道。
“他当然问了。”
娄晓娥笑道，”我说是买来送人的，他就没多追究了。”
“他相信我的判断，既然结了婚有了交际应酬，这些就难免。”
“爸送些烟酒不算大事，你不用担心。”
江国庆点头赞同，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些箱子询问道：
“箱子挺大的，里面应该是装满了烟吧？”
娄晓娥悄声解释：“我查过了，每一箱五十包，够我们抽一阵子的了。”
听到这话，江国庆惊呼：“这么足啊！”
“要是单独享用，一天一包计算的话，四箱烟可以支撑五六年。”
四箱烟使用大纸箱收纳，唯有酒箱，采用木箱保存。
娄晓娥补充说明：
“木箱内装有三十瓶1953年的土陶瓶装茅台，还是出口专供品，我爸说有收藏价值，拿来送礼也很得体。”
对于这些丰富的物品，江国庆赞叹道：“这么多烟酒的来头，恐怕也只有叔公才有本事买到。”
“对嘛，所以我希望你对我更亲一点哦。”
娄晓娥自豪地说，
“以后你在事业发展上需要，我爸爸的人脉也能派上用场。”
然而面对江国庆的困惑：“许大茂一心想要往上爬，你怎么没有帮帮他？”
“他是扶不起的烂泥，”
娄晓娥不满地哼了声，”爸说他思想狭隘又不定性强，成大事不容易，压根儿不在他视线范围之内。”
江国庆好奇地询问：“可是，你们为什么还要让许大茂娶你呢？”
“那都是妈妈做主的事情。”
娄晓娥回应。
“许大茂的母亲以前是咱们家的女仆，和我妈关系不错。”
一段时间过去，家里境况不利，父亲希望能让女儿有一个安稳的归宿。”当时局势微妙，我爸就想找个条件好的。”
然后许大茂母亲听说这件事，一番游说后便和她妈妈攀谈起来，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很快，我也糊里糊涂地成了许大茂的夫人。”
她无奈地说道。
江国庆指出：“这种决定你自己不也需要同意吗？”
“我只见过许大茂一面，又怎么能了解他的真面目？”
娄晓娥懊恼地说，”只知道妈告诉我，他有多好。”
“那时我也年纪不小了，觉得自己总要结婚，所以没过多考虑就跟了进来。”
直到婚后生活开始，她才发现：“原来他一点也不像他妈说得那般优秀，是个品行恶劣的小人。”
江国庆略显感慨地说：“便宜他了吧。”
然后补充：“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声，寻找良久都未曾遇见。
直到看到你和许大茂相亲，我还和领导出差去了，结果错过了机会。”
闻言，娄晓娥愣住了，随即明白：“你说的就是那天我回来后，第一件见到的事情是你去找许大茂喝酒。”
她惊愕地眨眼：“难怪你说那次我可能错过了一个真正的他。
而他跟我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那么普通……”
“嘿。”
江国庆狡黠地笑了，”没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呸！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我还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任你。”
娄晓娥不满地吐了口唾沫，口气带着怒意。
江国庆微微一笑，打趣道：“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我可不是什么圣人！”
“哼，你自己明白就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娄晓娥翘起鼻子轻笑。
“我已经看清了，你就喜欢拿我老实做文章，呵……”
江国庆挥挥手，表情温柔地说道。
“我说得没错吧，你确实是在利用我的善良和实诚。”
他认真地说。
“要是我真的想利用你的善良，就不会当面对你毫无保留了。”
“假模假式、装成和蔼人，我江国庆也不是不会，这手段我甚至比大大爷耍的还溜。”
他半开玩笑。
闻言，娄晓娥掩嘴窃笑，”不错，你在群众心中的形象的确无可挑剔。”
她歪着脑袋思索，”你似乎跟谁都能相处融洽的样子。”
“呃，应该只是贾家的人对你不太感冒。”
江国庆微笑回应，轻轻点头道：“嗯，贾东旭这个人就不太识相，没眼色。”
“可能这家伙就是跟我八字不合，我当然也不会主动找不痛快。”
他解释。&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