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垂涎欲滴
对于梁拉蒂而言，这点帮助对他来说只是小事。
即便之前他对无计可施的说法只是说说，梁拉蒂也能理解这是出于他们之前无任何牵连。
江国庆选择不冒太大风险相助，非常合理。
灯火的光芒映照下，梁拉蒂红扑扑的脸庞更显迷人。
江国庆微笑着道：“进城后，我会来找你的。
机械厂那边也会常去，你在那专心工作，尽早转正升级，我们一起共渡难关。”
梁拉蒂点点头，表示承诺：“嗯，一切听你的。
有你帮忙，我不会再担心未来。”
而江国庆则乐呵呵地说：“这样想就对了，再困难的日子总有云开日明的一刻。
你我互相支撑，一定能轻松度过。”
“好吧，我相信你。” 梁拉蒂轻轻踮脚，亲吻了一下江国庆后，笑道：
“我先走了，再待下去你又要捣乱了。
记得进城找我哦！” 言罢，她抓着粗粮，面带微笑地步向门边，依依不舍。
有了吃的，原本眼中的不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安心之色。
她性格直爽，清楚养活四个孩子的艰辛。
江国庆承诺要帮忙，她的犹豫自然烟消云散。
在这个时期，与温饱相比，更小的不公已司空见惯。
更何况，她并未感到与江国庆共事有太大的不便。
总会有分开的时候。
梁拉蒂站至门前，向江国庆挥挥手，笑着离开。
看到梁拉蒂渐没在黑夜中，江国庆心中暗自微笑。
次日清晨。
秦京汝早早赶来，预备加热昨晚狩获的兔子和野鸡供江国庆用餐。
“不必了，早上只要吃馒头就行了，这些肉类吃起来太油腻了。”江国庆摇头阻止她。
秦京汝赞同：“那就把兔肉和鸡肉放在罐子里，等你下次回来时再慢慢享用。”
“那些都不用带，我不是说了，这些都是给你留下的。” 江国庆坚决回应。
“馒头我也一样不拿，一个都不会带走。”
一番推辞后，秦京汝妥协不再争执。
吃过早餐后，江国庆把自行车拉出屋外，连挂上两大篮子物资。
秦京汝想要亲自送他到主道上，他却拒绝：“你不用送，又非一去不复返。
等我过几天再来下乡，很快还会见面的。”
又补一句：“顺便提个建议，我的米缸里剩些粗米。”
“如果你饿了，随时过来做顿饭，下次我下放回来时多带点。”
秦京汝咬紧双唇，含着眼泪说：“我才不管你饿不饿。
你知道的，今天早上听到乡里的人说，公社团队里的救济粮快发来了，应该是这个月底。”
“有这份救援，年内我们就不用担心饥饿问题，你就放轻松吧。”江国庆解释。
秦京汝反驳：“离月底还有十多天哪……”
江国庆笑道：“如果你实在不好意思收下我的粮食，等救济粮来了再归还，不用硬撑。”
考虑之后，秦京汝点点头，坦承：“好吧，就当是我暂时借用的，我们家里确实要粮无多。”
“这就好！” 江国庆满意地点头，并锁上堂屋和厨房的门。
转过身，他抱起秦京汝置于自行车座位，检查稳定后，推着车走向主道路。
路上，秦京汝禁不住开口询问：“你什么时候才会再次下乡？”
江国庆深思后答道：“这我说不准，可能最迟一个星期左右回来一次。”
听到回答，秦京汝只是轻声嗯了下，静 在车前不言语，仿佛陷入沉思。
过了一段时间，秦京汝突然问道：“说到昨晚，老三叔和拉蒂找你做什么？”
江国庆解释道：“没什么，拉蒂工作的地方是我们厂子下属的一个单位，三叔过来只是希望我能关照到她一点而已。”
闻言，秦京汝嘟起了嘴，皱眉表示不满：“真是，梁老三就是这样的人！”
“那个拉蒂是寡妇，你还年轻未婚，你们俩究竟怎么回事呀？”秦京汝有些责备地提醒：
“国庆大哥，千万别听老三的话。
与寡妇勾勾搭搭对名声可不大好！”
江国庆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听你的，我不再与梁拉蒂起纠纷了。”
秦京汝的心情立刻开朗许多，骑行着自行车，边骑边哼起小曲，两腿欢快地摆动着。
看着她活泼的模样，江国庆的心情也随之高涨。
两人很快抵达了主要街道上。
自行车一停，秦京汝主动地展开双手，撒娇道：“国庆哥哥，我想让你再抱我一次哦。”
“行啊行啊，马上过来抱……”
位于红星集团第三轧钢厂的小型食堂仓库里，后勤部长陈主任满心欢喜地看着江国庆捕猎回来的两只野兔，赞不绝口。
他笑容满面地对江国庆说：“国庆同志，你不负领导的信任，出色地完成了上头的任务，望再接再厉……”
听完他的赞扬，江国庆有些无奈地回答：“主任，现在村里能弄到的东西也挺难找的。
就为了这几只兔子，我的腿险些走折。”
自古以来，”哭闹的小孩有奶吃”
这句话总是事实。
陈主任清楚当今的处境。
拍拍江国庆的肩膀以示鼓励，”辛苦了，为保证食堂的餐饮任务，我都派了几位精挑细选的采购员出马。”
“如果你们出了差池，整个计划就没法继续了。
希望你们坚守下去，你们的努力我们都能看见。
等到下次评估时，你们会优先被考虑的。”
对于评价之类的事情，江国庆笑了笑，表示：“我只要能够完成交代给我的任务就好。”
陈主任赞许地笑着说：“你真是一位出色的工作员。”
寒暄过后，他便开始核对着物品清单。
清单上的东西并不多，全是村民们熟知的日常食物。
只有那三只公鸡，一只母鸡，两只野兔，一小块腊肉、一些香肠以及一小段咸鱼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在物资短缺的这几年，这些都是待客的大手笔了。
很快清点结束，陈主任写下单据递给了江国庆，叮嘱道：“今后少来厂，尽量多地留在乡下，搜罗些食材。”
江国庆应道：“知道了主任。”
他又好奇地询问：“最近工厂有什么新鲜事吗？”
主任正准备回应，仓库的门忽然被推开。
一位约三十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身中山装打扮，顶着地中海发式，宽大的脸庞，脸上油脂旺盛，双眼浮肿却带着些许猥琐的神采。
他便是不久前上位的厂长助理李怀德。
他向陈主任和江国庆打着招呼：“厂长好！”
背着双手的李怀德微笑着点头，看向江国庆，问道：“国庆同志回来了？在乡下找到好吃的没？”
陈主任走上前笑道：“国庆同志从未让我们失望。”
随后补充道，”他带来了三只公鸡，一只母鸡，两只野兔，还有一些腊肉、香肠和腊鱼。”
听了这些，李怀德垂涎欲滴，应了一声：“不错，不错。”
他走上前来满意地拍了拍江国庆的肩，又对陈主任吩咐道：“回头你要去食堂拿一只公鸡和一只野兔，告诉王主任，让他安排柱子精心做几个菜，我今晚要接待宾客。”
“就这样拿一只公鸡和野兔过去就行吗？”
陈主任再次确认。
李怀德笑而不语，点头答道：“有一只鸡和兔已经很好，一下子用掉这么多好食材就奢侈啦！”
说完便离开了。
陈主任不再多言，默默点点头。
来到门口，他却又顿住脚步，回头对江国庆说道：“国庆同志，现在的局势不容乐观，作为采购员，你们一定要顶住压力啊！”
还未等江国庆回应，他就又转过身，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纸券塞入江国庆手中，同时开口道：“这是我们 的表彰，好好干！”
紧接着，他还拍了拍江国庆的肩，然后离开了。
江国庆摊开放眼前的是收音机票，心想：“自行车、手表都拥有了，连收音机都有了，洗衣机还会远吗？”
这李副厂长尽管道德上有所欠缺，却像他一样擅长讨好人心，对待部属颇为大方。
至少江国庆在厂里的几年，少有与杨厂长相处的机会，所有的激励与加薪待遇全是由李副厂长办理。
也许是因为职务关系以及负责后勤的缘故，李副厂长更偏向自家的人有所照顾，但他能把后勤部门管理得滴水不漏、如铜墙铁壁般，这确实显示了他的能力。
这时陈主任的声音响起在他耳边：“好好干，副厂长李对你的表现非常赞赏。”
“哈哈，主要是主任你的提携才使我有机会发展。”
江国庆立即回应。
离开仓库后，拿着陈主任开出的清单，完成财务账目的结算，饭点已近。
手握饭盒步入食堂，尽管钟声未鸣，工人们已然有序排队。
江国庆并未加入，而是直接钻进后厨区。
抵达那里后，他对着二十多岁的站在窗口给工人配餐的女性喊道：“刘岚姐，能给我来一份小白菜、一碟土豆丝，还有两个馒头吗？”
刘岚闻声转头，见到是江国庆，立刻微笑问道：“国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迅速地朝他跑来，接过了饭盒，然后转身开始忙碌起来为他烹饪菜肴。
江国庆走上前去，将钱票放入盒中，接过饭盒回说：“我是刚刚到，路上情况复杂，差点错过时间。”
这时正在旁边饮茶的大厨何雨柱插嘴说：“你这江国庆，到了这里都不跟我说一声？”
江国庆则笑容回以：“只要你请我多吃两个馒头，我就可以叫你柱子哥，怎么样？”
然而何雨柱闻言摆了摆手：“还是算了，你就叫我傻柱好了！”
江国庆哈哈一笑，拉出身边空座坐在何雨柱身旁，边享用午餐边闲聊。”厨房的氛围真是好啊，连饭都免费。”
咬着馒头，江国庆低声嘀咕。&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