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刑重犯
突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一把拉住了朱九越的手腕，并惊疑地喝止道：“你在干什么？”
朱九越猛然转身，一位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正诧异地看着他。同时，许多医护人员正面带惊恐地堵在门口，紧张地朝里面张望。他们踌躇不前，似乎是被眼前的骇人景象震惊了。虽然他们的工作就是跟生离死别打交道，但亲眼见到这满屋子的血腥，仍不免心惊胆战。
几位武装特警走在他们前面，其中一位一边挥手一边大声示意：“别怕，这里已经安全了，你们都进来吧。”
有了特警的安全承诺，医护人员这才放心进去，但仍有些忌惮，行动显得有些迟缓。
这些人不正是朱九越期盼已久的救星吗？他不管不顾地甩开警官的手，猛地跳起来，并大声朝医护人员呼喊：“这里，这里有人受了重伤，快救救她！求求你们快救救她！”
医护人员听到声音，立即分派了两人过去，并熟练地检查王慧的身体状况。朱九越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到他们，同时也害怕听到他最不想听到的坏消息。
一位医护人员说：“伤势严重加上失血过多，必须立即抢救。”
这句话说明母亲还活着，给了朱九越莫大的希望，但同时也说明母亲生命垂危，让他难以放心。
这时，窗外飞来几架载人无人机，医护人员赶紧开始对现场死伤人员的转移工作，以便第一时间赶到最近的医院进一步抢救。
最先转移的是重伤人员，其中就包括朱九越的母亲王慧。这时朱九越才注意到，原来周程正躺在离母亲不远处，并且经医护人员初步判定，已经没有生命特征。不过此刻，周程的生死无足轻重，只有母亲的安危才是他心中唯一的挂念。
见到母亲被送上无人机，朱九越总算稍微松了口气，准备陪着母亲前往医院。
但是他却忘了，这场惨案的始作俑者正是他自己，现在已经被列为重大嫌疑人。
当他正欲跟上无人机时，那位警官的手再次扼住了他的肩膀。
“先生，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这句话就像一记当头棒喝，敲醒了深陷痛苦的朱九越。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如母亲嘱咐的那样好好活下去了。
他缓缓转过身，忧伤地望着警官，哀求道：“求你们一定要救活她，救活我的母亲！”
警官早就看到了放在朱九越身旁的绞杀动能枪，已经猜到了大概。但他刚才见到朱九越痛苦不堪的样子，竟然心生一丝怜悯，没有立即逮捕他。每个人，尤其是中年男人，时常背负着旁人难以察觉的辛酸，而作为警察的他们，往往是见证这种辛酸走向极端最多的人。
这时，警官双眉微皱，若有所思地说：“你放心，救护人员一定会尽力抢救每一位伤者。报警的人是你吧？”
朱九越没有辩解，默默地看了看无人机远去的方向，然后抬起双手面如死灰地说：“是我！是我干的！”
抓捕朱九越的那位中年警官名叫梁伟卓，这起重大案件由他负责。
其实，从朱九越进入商务大厦开始，监控就已经记录了他的所有行为。加上朱九越自己供认不讳，并坦诚了作案动机，而且凶器也在现场，可以说人证物证监控全部齐全，证据链非常完整，没有任何疑点。
所以，这起案件没有费多少功夫就结案了。朱九越以“残杀87人，重伤16人，共计103人”的滔天罪行，被认定为近百年来全世界最残忍的暴徒，被判处安乐死立即执行。这起案件被冠以一个耸人听闻的名号——103惨案！
虽说是安乐死，但这已经是22世纪最重的刑罚，并且他是这个世纪以来全国唯一的一例。
当他从监狱里转移至执行安乐死之前，见了梁伟卓警官最后一面。他趁机追问母亲的伤情，梁警官直言告诉他，虽然已经脱离了死亡危险期，但一直没有醒过来，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朱九越既得到了一些安慰，又深深地感到自责。他希望母亲活过来，他更希望母亲能健康长寿快乐地活下去。但如今，哪怕只是简单地陪在母亲身边也已成奢望，他注定要带着莫大的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在安乐死的药力作用下，朱九越的意识陷入弥留。他仿佛看到母亲温馨地挽着一个男人的手，正是三十多年未见的父亲。他们跟前有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在草地上欢快的玩耍，正是小时候的朱九越。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不幸福！
看到这一幕，朱九越仿佛回到了父母健在的童年，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阔别三十多年的轻松幸福的微笑，告别了他这负重前行遗憾收场的一生。
可是，很多秘密在人们生前，是不可能了解的。已经成为死人的朱九越，此时却成为了解当下最高机密的最佳人选。
“本性不坏，在103惨案之前，他没有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甚至还不定期参加各类公益事业捐款捐资，算是位慈善人士。他是科技公司的老板，如果不是被设局陷害，他仍然会是事业有成的商业才俊。他人际关系简单，没有妻儿，在世的亲朋也不多，唯一的牵挂就是重伤卧床不醒的母亲。
所以总结起来，死去的朱九越，德才兼备，接触过量子技术，亲朋关系网简单，并且有无法割舍的母亲作为羁绊，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向上级领导的秘密汇报中，梁警官如是写道。
原来，梁警官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位单纯的警察，更是官方的秘密特工。他借职务之便，正在为一个机密研究项目物色适合的实验人选。
这项研究，正是政府秘密支持的盘古之眼研究机构的一个重点项目。研究内容就是通过量子科技打开量子时空隧道，实现时空穿越。
此前，这项实验取得了重要进展，并且已经成功进行了穿越。不过，由于实验尚处于起步阶段，很多因素尚不完全确定，不仅实验风险很大，而且穿越后实验者的行为不可控性同样很大，所以要寻找到非常合适的人选并不容易。
梁警官汇报后，上级雷厉风行地批准确定朱九越作为重点备选人员，下一步就是制造他死亡的假象，并想方设法说服他参与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