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孽种
柳静姝入宫一月便被诊出有孕,东方晨大喜,立刻就下旨将她晋升为淑贵妃。更是许诺若是皇子便立太子,若是公主便封护国长公主。那时的东方晨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考虑过贵妃的儿子出生就立太子,让中宫皇后如何自处。
柳静姝保胎的几个月里,东方晨与丁玲严防死守,让后宫中虎视眈眈的人没有可趁之机。可千防万防却在柳如烟身上出了问题。柳如烟与柳静姝一同入宫,两人情同姐妹无话不谈,丁玲偶然间还听到过柳如烟叫柳静姝“嫂嫂”,而不是”姐姐“,虽然就那么一次还被柳静姝阻止了,但是那句”嫂嫂“却是千真万确。
两人先后怀孕,时常会一起讨论心得,互相倾诉孕中辛苦。那日两人一起逛过御花园,回到流芳殿不足半个时辰,柳静姝便开始发作生产了,才七个月,生下来的孩子能不能存活都很难说。
那一夜东方晨与丁玲一直在流芳殿外,听着屋内撕心裂肺痛苦的喊声东方晨眉头紧锁焦急的来回踱步几次想要进殿却被稳婆拦住。“丁玲,你说阿姝能不能母子平安”东方晨不自信却又恳切地问丁玲。
“回陛下,贵妃娘娘这些年乐善好施,做过不少好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母子平安”丁玲认真的回答到。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一声婴儿的啼哭,让东方晨焦急转喜,立即便冲入殿中。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一位公主,母女平安”。
“好,公主也好,赏”东方晨大喜。
东方晨进去并没有看孩子,先去看了柳静姝,但是柳静姝由于生产时间过长已经脱力晕死过去。
东方晨有些惊慌,怒道:“不是母女平安吗?这是怎么回事?“
稳婆慌忙跪下:“陛下,贵妃娘娘只是刚刚生产时太费力,晕过去了,休息一会就能醒来。”
听稳婆这样说,东方晨才稍微放下心来:“去传太医,等贵妃醒来你们都有赏。公主抱来让朕看看”。
“是”内侍去传太医,稳婆将孩子抱给东方晨,“陛下你看,多健康的孩子呀”。
东方晨看着怀中的小人没有半点早产带来的羸弱,反而面色红润,睡得安稳,一点也不像早产得孩子,倒像是足月生产。
东方晨的脸色在见到孩子以后由喜悦转为震怒,这不是他的孩子。
“丁玲”东方晨沉声道。
“奴才在”。
“暗中将这个孽种处理掉”东方晨盯着丁玲脸色阴沉,将一个令牌扔给丁玲,眸中酝酿着的怒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让整个皇宫血流成河。
“奴才遵命”丁玲不敢抬头,捡起令牌,抱着孩子闪身离开流芳殿,看见孩子的一瞬间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出门前丁玲听到东方晨小声向内侍吩咐:“将所有见过孩子的人全部灭口”。
丁玲苦笑,自己不可能活着回来了。丁玲之前不喜柳静姝,因为她攀龙附凤背弃先生,但先生却满心满眼都是她,还让自己入宫守护。现在丁玲是真的厌恶柳静姝,怀着先生的孩子还要入宫,闹出这等丑事无法收场。可这也是先生的孩子,丁玲怎么忍心下手,便决定带着孩子离开。
丁玲刚出宫就察觉到后面跟着四个人,只等她处理掉孩子就上前将她就地格杀。丁玲警惕着向更深的密林中飞快赶去,后方杀手紧追不舍。
半个时辰后,前方已是万丈悬崖。丁玲无路可退,想保住这个孩子,只能赌一次。
小心将孩子绑在胸前,丁玲朝着悬崖纵身一跃。杀手赶到悬崖边时,除了刚刚惊起的鸟叫声什么也没有,悬崖下厚厚的云雾,深不见底。这么高摔下去绝无生还的可能,杀手也懒得到悬崖下去查看,直接回去交差。
悬崖中间位置的山洞里,满身伤痕的丁玲躺在地上大口的呼气,孩子完好的躺在她怀里安稳的睡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像蝴蝶的翅膀,眉头微蹙发出轻轻的呜咽声。看着这个让她又喜又厌的孩子笑道:“你才降世不足一天,也知道自己处境艰难吗?竟然不哭不闹”
休息了片刻,丁玲带着孩子找出路,小半天过后,来到了悬崖下深山里一个很小的村庄。村中只有几十户人家,丁玲挨家挨户的寻。终于找到了哺乳期的女子,在丁玲讲过孩子的身世以及苦苦哀求后,可怜的孩子终于吃到了降世以来的第一口奶,吃饱喝足后,哇哇哇哇哭声嘹亮中气十足。这时丁玲苦笑,才知道这一路上孩子不哭不闹,原来是饿晕了。
丁玲暂时在村中安定下来,帮这户好心人种地狩猎换取孩子的口粮。
“妹子,这孩子都一个月了,还没个名字呢”好心妇人李秀秀边给孩子喂奶边与丁玲说。
丁玲有些尴尬:“是啊,我倒是把这茬忘了”。
“妹子你救下这孩子应该知道她父母姓氏,不如你给孩子起个名字,不能天天孩子孩子的叫不是”李秀秀看着怀中的孩子知道她凄惨的身世眼中满是可怜。
“好,就叫柳念吧”丁玲本来想取“柳念尘”,想了一下还是算了,与先生的名字太像恐怕会引人猜想。
“柳念,留念,名字不错。希望小柳念以后要念着父母,念着玲妹子”李秀秀为柳念开心。
在山中待了整整三年,丁玲看着柳念一点点长大,情绪很复杂。柳念时常叫她娘亲,都被她一一纠正,“我不是你娘亲,只是你师父”。
之后留下一些银钱,拜别李秀秀一家。收拾行李时,丁玲无意间发现了东方晨那日给她的令牌。
也是这个时候丁玲才知道杀她爹娘的人令牌上的“御”字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