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能去见他
今天的太阳很辣,光是走几步就上就会隐隐冒汗的程度。
陈遐思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很刺眼,刺眼得发疼。
他喘了一口气,又低头继续走。
恍惚间,他听到了一阵声音,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一辆车子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一心赶路的他完全忽视了这辆折返的汽车。
在车里的秦允看陈遐思没有理会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真是反了天了!竟然敢和他耍脾气。
他狂按喇叭,可陈遐思就跟没听见似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往前走。
“真是反了!”秦允猛捶了一下方向盘。
开车追了上去。
他打开车门,怒气冲冠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又在耍什么脾气?!你脾气怎么那么大?给你惯的!”
陈遐思眼神有些飘忽,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阿允,你不是回去了吗?”
“怕你死在半路上。”他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了。
“哦。”陈遐思有气无力回应了一声。
这个样子落在了秦允眼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说,“你怎么还有脸生气,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人家给你点垃圾你就巴巴的贴上去,你不是贱是什么?”
陈遐思脑子里嗡嗡的,压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脑子里只有对方说的生气二字。
他说,“我没有生气。”他伸手拉住了秦允手臂的衣袖。
可下一刻就被他甩开了。
“阿允,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你没有不好,你是除了爷爷对我最好的了。”
他脸颊两边一片红晕,鼻头上冒出许多汗珠。
秦允说,“没有生气?你的架子比我还大,刚才我喇叭按得那么响,都装作没听见是吧?”
“还要我跑下来接你,耳朵不用就割了。”
此时的陈遐思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的,“我没有听见。”
秦允依旧是那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那么大声你听不见?!!”
陈遐思点了点头,“真的没有听见。”
“没有骗人。”
秦允不说话,显然还是生气的。他向车上走去,打开车门他才发现人还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拳头被他捏得咯咯作响,他又冲了回去,“我说你到底在耍什么脾气?!你要愿意走,以后都走路好了。”
陈遐思眼前的景象已经花了,眼前的人都出现了重影,这时秦允才注意到了陈遐思的不对劲。
脸颊两边红得跟什么似的,整张脸都在冒汗。
这样子不像是热的。
他一摸额头烫的得吓人,这大热天的怎么发烧了。
“小傻子,你哪里不舒服?”他问。
陈遐思有些不迷糊,脑袋昏沉沉的。
“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想睡觉。”
秦允拉住他的手把人带上了车,“你说你蠢不蠢?不舒服都不会说一声吗?”
两人又回到了医院,陈遐思终究还是挂上了点滴。
为什么发烧,秦允比医生还要清楚。
农村自然是没有那么开放,医生更不可能往那方面想。大概检查了一下身体有点中暑了。
昨晚的性事发生的本就突然,秦允压根没有做任何措施,把他的子子孙孙全都给了陈遐思。
做的过程中,没轻没重,事后也不帮清理。
好久没开荤,也无节制,想必是那处发炎了。加上又把人丢在路上顶着烈日走了那么远的路。
两人把液输完,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秦允买了药,随便开了一间房,屈尊降贵的给人上了药,才把人给带了回去。
林殊乐看到两人时,发生了什么那是明面上的事。
他昨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骑着摩托车回村的村民,出了20的车费才把他给带了回来。
等他到了,完全没有两个人的影子,他打了一整晚的电话,两人都没接。后来他又厚着一张脸去给陈望州打了声招呼。
那时他心里就预感到了。
换作其他的两个男的,他都不会多想,可偏偏是他的老板。
自己的老板是什么样的取向他不清楚吗?
在看到陈遐思脖子上那隐隐约约的痕迹,他那颗心终于沉海了。
秦允一脸的无所谓,“我饿了,你去给我做饭。”
陈遐思正要去时,林殊乐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输液贴,急忙叫住了他。
“小陈,你感冒了?”
“没有感冒,已经好了。”他说,至少头不晕了。
林殊乐又问,“没有感冒?没有感冒你输液干嘛?”
昨晚没有把人带回来,他都不知道怎么和陈望州交代,现在这情况直接把他交代进去好了。
陈遐思解释说,“就是头有点晕,已经好了。”
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实在看不出来哪点好了。
“林殊乐,你怎么管的那么宽?我记得他也不是你的助理啊?”秦允斜睨着他,很是不满。
“秦总,我就是觉得小陈他不舒服,今天就别让他让他上班了。”
秦允不咸不淡的说,“他能有什么不舒服?不就上个床吗?一个男人娇气什么?女人都没有那么娇气。”
林殊乐:…………
他是真的无语啊,这种事情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用刻意提醒他,他也不想知道。
怎么给他一种感觉,上个床还很骄傲似的。
陈遐思突然出声好奇了,“上床?”
林殊乐一下子尴尬住了,这要怎么解释?
与其回答这个问题,还不如让他做饭好了。
“对,上床,昨晚我和你那样,就叫上床,就是你说的只能相互喜欢的两个人才能做。”秦允很轻而易举的就把这种下流话给讲出来了,很是风轻云淡。
陈遐思一想到他们贴在一起的画面,整张脸就瞬间暴红。
林殊乐最终还是让陈遐思去做饭了。
待人走后,林殊乐开始和秦允说教了,“秦总,陈遐思只是你的助理,你这样我怎么和他爷爷交代。”
“而且这种事情,他爷爷未必能接受。”他这是一个苦口婆心的劝啊。“其它的不说,陈遐思他什么都不懂。”
“秦总,老爷也说了,这次你要是……”
“你别拿我爸来压我。”面对林殊乐的头头是道,秦允一个字都不想听。
“助理怎么了?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又没强迫他,他自己贴上来的我有什么办法?”
很多老板和自己秘书都有那么点破事,他睡一个助理怎么了?
林殊乐还想说什么,秦允已经不耐烦了,他说,“你不就是怕惹麻烦吗?他只是个傻子,能有什么脑子,等我腻了,这里工程也结束了。”
“我说不喜欢他了,他能怎么样?”
“林殊乐,你记住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没看到平时他勾引我的样子。说不定,我和他睡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呢?”
“现在指不定在偷着乐呢!”
林殊乐被他这番强词夺理弄无语了。
“反正都是男的,又不会怀孕赖上我,他都没有矫情,你在矫情什么?”
林殊乐:……
这压根不是怀孕不怀孕的事,话都这样说了。林殊乐再多话,那就真的太没有眼力见了。
作为一个员工,也越界了。
他不说话,也不动,秦允问,“还有事?”
林殊乐也很识趣,“没事了,秦总。”
他刚转身就和在门口端着水果的陈遐思打了个照面,看样子,已经是在外面不知道站了多久,“小陈,你不是去做饭了吗?”
秦允闻言,也抬头看了去。
陈遐思说,“给阿允切了苹果。”
刚才的话不知道他听了多少,林殊乐不好确定,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秦允,最后让陈遐思做完饭就回去休息。
陈遐思自然说好。
把水果给放到桌上,秦允看着他那张脸面无表情的脸,半天冷不丁突然说,“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陈遐思没说话,因为他没懂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
秦允又沉默了一会,突然恼了,做贼心虚被抓包,还要企图掩盖事实的窘迫,“谁让你的站在门口不出声的,我又不知道你在门外。”
“再说,这些本来就是事实,是你先勾引我。难道说实话也有错,还要反过头来怪我?”
陈遐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些,没头没脑的,完全听不懂。“我没有怪你,没有错。”
他以为对方是不想吃,又默默把刚才他旁边的水果给端了起来,准备拿回去。
“你干什么?!”他这一声吼,把陈遐思吓了个激灵。
“没有干什么,把水果拿回去。”
“拿回去干嘛?我说我不吃了吗?”
陈遐思又把水果放了回去,“你别生气,我不拿了。”
对方照做了,他又不高兴了,“不吃了,谁稀罕。”
“饭也不吃了,你给我出去。”
陈遐思就这样被他赶出了办公室,连带那碗切好的水果丢了出去,摔得粉碎。
这火发的莫名其妙,也完全不听解释。
解释了,也不听,也不相信。
可不管怎么样,陈遐思永远都不会觉得生气,反而还要过来哄对方。
比如这次,秦允把他推出去,还要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陈遐思又不厌其烦把饭盛好,端到办公室,去道歉,去哄他吃饭。
仿佛他有用不完的耐心。
秦允像是一个得不糖吃就开始闹脾气的孩子。
今天下来,陈遐思累得不像话,比干了一天的农活还要累。
自己的孙子一夜未归,见到人时,没有一句多余的问候。连他新换的衣服也没问。
只是让他先吃饭,累了就去睡觉。
倒是陈遐思开始自责了。
“爷爷,对不起,昨晚我没回家,也没给爷爷提前说。”
因为之前那件事情后,陈望州就要求他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回家,陈遐思也乖乖的遵守,要去哪里他也会提前说,并得到陈望州的允许才可以。
这些年,他做的很好。
唯独这次,彻夜未归。
陈望州并没有责怪他,“林殊乐已经和我说了。”
听到对方的没有责怪的他的意思,他才没那么紧张。
吃完饭,他开始把在娟娟姐店里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
秦允本把衣服扔在了垃圾桶,他又偷偷的捡了回来,好在让他上车,带他去医院,没有注意到这衣服。
洗完衣服,陈遐思又主动帮陈望州编竹筐,他弯腰拿竹篾时,领口也随之敞开了一点。
脖子上的痕迹很清晰。
陈望州看到这幕眼睛眯了起来,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期间目光一直在自己孙子身上停留。
直到最后他才确定并非看错。
啪啦——
被破开的竹子又被削成了了两片,随之又把白色竹子的内壁给削掉,留下青色的竹片。
“遐思。”他喊了一声自己孙子的名字。
陈遐思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的爷爷。“嗯,遐思在。”
“你昨晚和你老板在一起?”
他没有立马答应,怕爷爷生气。可又不能撒谎,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了。
“明天你就不要去上班了。”陈望州手里的镰刀一顿,没有看他,冷淡的开口。
他愣了一下,几乎是用一种质问的语气,“爷爷,为什么啊?”
竹片一条条被削好,犹如天边被飞机掠过留下的云线。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去,你以后也不能去找他。”
陈遐思放下手中的竹蔑,跑到了他的身边,“为什么啊?”
“爷爷,我以后一定都回家,你让我去工作行不行?”
“我错了。”
他以为是昨晚没有回来,他的爷爷生气了,“我要去找阿允的。”
陈望州很坚决,“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如果你要去找他,以后就不要回来了,我不要叫我爷爷。”
陈遐思急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要回家,我要爷爷。”
“我也喜欢阿允,爷爷你为什么不准我去?”
这是有史以来陈望州第一次这样威胁他,这样的生气。
“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再继续工作,再继续找他,你只会吃亏。”
陈遐思哭得很大声,站在他的身边哭得泣不成声,“阿允不是坏人,他是好人。”
“爷爷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真的是好人。”
陈望州很少有对他发脾气,这次属实是被气到了,这些人都是哪有什么良心可言,自己的傻孙子看得懂什么?
“不管他是不是好人,总之,你不能去工作。”
“如果你再见他,你以后都不要叫我爷爷,我也不要你,你也不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