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逐渐败露
越靠近警局，灰衣男子的脸色就越差。
大哥的手机早就由他自己拿着了。两人在乘警押送下，下了列车，又在月台被赶到现场的执法人员带走。
两人到了警局后，出于敏感原因，大哥向执法人员申请了远程连线，但直播肯定是不能再开了。
茶荼荼在网友的遗憾声中关闭了直播间，打开了和大哥的私人聊天重启了通话。
趁工作人员还在安排交接人员，茶荼荼快速和大哥交代，“一会儿先煽动对方的情绪，让他上头，咬死他先动的手。”
所有人移动到了调解室，先梳理及说明刚在列车上发生的具体情况。
大哥不等工作人员发问，直接冲着记录员喊：“警察叔叔，他先动的手！”
灰衣男子原本眼神还有些躲闪，一听对方倒打一耙，也不依了，一拍桌子控诉，说了大哥在刚上车没多久，就直接把他给打了。
大哥怒瞪回去，“你注意措辞啊！我可没打你！你还把我给咬了呢！”
工作人员脸一板：“都严肃点！不要吵！到底谁先动的手？”
大哥一指对面，喊道：“他先动的手！”
“你放屁！明明是你先动的手！”灰衣男子自然不认，直接反驳。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又有要打起来的趋势，工作人员声一扬，道：“我提醒你们，列车上都是有监控的，都好好说话！说不清楚，我就要调监控了！到底谁先动的手！”
灰衣男子气得大喘气，眼球突出，青筋暴起，脸红脖子粗，已经上头。
见可以了，茶荼荼小声示意大哥可以说实话了。
大哥于是举起手，“报告！警察叔叔，是我先和对方进行了肢体接触！”
另一个工作人员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打字做记录。
“为什么和对方进行肢体接触？”
茶荼荼提醒他：“因为对方绿了我。”
大哥理直气壮地说：“他绿了我，我就要抓他！”
灰衣男子急了，蹭得站起来一跺脚，“你说什么东西呢！胡说八道！我压根儿没见过你！你失心疯了吧见人就咬！”
“让他拿出全家福来，就说你要认一认。”茶荼荼说。
大哥挺直了背，斜眼看着灰衣男子，“我不信！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不信你把你家里人照片拿出来让我看看！”
听到要拿照片，灰衣男子慌了一下神，但很快镇定下来，怒怼回来：“你让拿我就拿啊！都说了认错了认错了，我都没见过你！我凭什么拿给你看！”
“哎！你看你是不是心虚了！活该你挨揍！”大哥秒接话，开始进一步激怒对方。
“我心虚什么！我就是不想给你看，你想怎么地！揍我啊！来来来你有本事接着揍我啊！”灰衣男子叫嚣道。
眼见大哥唰地站了起来，场面又要失控，工作人员连忙制止，“好了！都不要吵了！都坐下！”
警官对着灰衣男子说，“你就拿出来给他看一下好了，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就是。”大哥在边上帮腔。
工作人员瞪了大哥一眼，“你不要言语挑衅！好好说话！”
灰衣男子迟疑许久，还是掏出了手机，“我没有全家福，只有几张单人照。”
工作人员看着他，说，“可以啊，你找出来给他看呗！”
灰衣男子犹豫了几秒，还是依言解锁了手机，先是给大哥看了一个女子的照片。
女子眼神麻木，照片里正在厨房切菜，像是被叫了一下中途回了头去看镜头，眼里没有一丝生气。
茶荼荼观察了一下照片，女子周身的雾气和灰衣男子的相似，都有些灰拜的色彩，明显是他老婆，于是给大哥发了信息。
大哥看了信息，皱了皱眉，问，“就一张你老婆的照片？”
灰衣男子冷笑，说，“怎么，一张还不够你认的？”
“不够，怎么，不可以？你家就你们两个人啊？”大哥反讽回去。“孩子呢，你把孩子照片拿出来我一起看看啊！”
灰衣男子看向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用眼神示意他继续找。
于是对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找。但这次找照片的时间要比找他老婆照片的时间来得要久上许多，久到工作人员都有些狐疑地看了过来。
茶荼荼猜到了什么，估计出事的人就是他的孩子。
大哥跟着茶荼荼也看了好几天的直播了，此时结合这个灰衣男子的行径，再加上茶荼荼刚刚说的命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禽兽！”大哥咬牙切齿地憋出两个字。
压力之下，灰衣男子的背上已经冒出了细汗。
“还没找到？”问话的人已经没有继续等待的耐心了，直接示意他的同事去调户籍信息库，根据灰衣男子的亲属关系找到了他孩子的身份证照片。
万幸的是，身份证上的信息显示证件照是最近一个月内拍的，时间还算相近。
警官把照片给了大哥辨认，茶荼荼也通过视频确认了孩子的情况。
一般人的照片上，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也能看到隐约的雾气。除非这人已经死了，那样原本附着着的姻缘痕迹才会散尽，毕竟红线已经断绝了，再无重新连上的可能。
不幸的是，照片里的孩子，在茶荼荼看来，真的就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而已了。
孩子已经没有了。
通过下方的身份证编号判断，这个孩子今年才12岁。
茶荼荼叹了口气，给大哥发了条信息。
茶荼荼：「孩子确定夭折了」
大哥看完信息，抬头怒视眼前这个眼神已经开始躲闪的灰衣男子，“孩子现在在哪儿呢？”
灰衣男子眼神闪烁，“你管我孩子做什么，你不是喊我绿了你吗？我孩子在哪儿关你什么事！”
大哥气笑了，“怎么不关我事儿了！你孩子都被你害死了！被你灭口了！怎么！我不能说吗！”
灰衣男子脸色一白，刚刚的嚣张气势瞬间虚了一截，嘴上却还硬气。他一踹凳子就回怼，“你吃我家大米了管那么宽！我孩子活得好好的你少咒人啊！”
大哥原本都坐下了，这会儿也猛地站起来拍桌子，主打一个气势上压倒对面的干瘪柴鸡，怒道：“你是不是心虚了！你倒是说说孩子在哪里啊！”
“行了！”警官忍无可忍，打断对话，“这里是调解室！你们这样是干什么！都坐下！”
警官面向大哥，开始盘问，“你为什么说他家孩子没了？你有证据吗？”
大哥拿不出证据，只能咬死自己就是知道，但没有根据。
警官：“你这样，对方可以说你是诬告，是毁坏名誉，你晓得不！”
大哥说：“事情只要是真的，那就不算！”
见大哥这里找不到突破口，警官只能重新把话头转向灰衣男子。
“行，那你说说，孩子现在在哪里？”警官有些无奈的问道。
“这在他外婆家呢。”灰衣男子说。
工作人员继续记录，“外婆家哪里？有电话没有？打个电话。”
灰衣男子一噎，转而说自己孩子不在外婆家。
工作人员一皱眉，抬头审视了灰衣男子一眼，继续问，“不在外婆家在哪里？”
“水库，水库骑车，不是游泳，没带手机。”灰衣男子肉眼可见地开始扯谎。
“到底在哪里！”两人已经意识到事情开始不对劲了，问话时的态度都严肃了起来。
“山上呀，去山上了。”
“你刚刚不是说水库！怎么又去山上了！到底哪里！我警告你你这个说辞前后不一致，是有问题的！”
灰衣男子眼神漂移，“水库水库在山上。”
警官继续追问，“哪个水库？”
“我不知道名字。”灰衣男子背上的汗越来越多。
“不知道名字那地点呢！”
男子逐渐卡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具体地点。先说是山上，后又改口说在村里。
两名工作人员的神色已逐渐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