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收场
“是我做的，该如何？不是我做的，又该如何？姓徐的臭东西，你也配质问我吗？”女人声嘶力竭，怒吼着。
男人猛喘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那可是一条生命！”
汪女士没忍住笑出声：“你也知道那是一条生命？那我呢！我和女儿呢！”
她的牙齿咬紧，牙龈都泛白，恨不得把对面相伴多年的丈夫生吞。
“我和女儿身无分文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被追债的追得无家可回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掏不出女儿的学费，不得不挨家挨户求人借钱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的良心呢！这时候知道‘这是一条生命了’？我和你女儿就不是了吗！”
“你在我怀孕的时候就和棋牌室那个女的好上了，还给了人家二十万块钱，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哈！没想到吧，那女的趁着我怀孕，拍了她和你的床照给我发信息，跟我炫耀她拿了一笔‘巨款’！生怕我不流产！”
“可是我偏不如她的愿！我就要把我的孩子生下来！生下来，那就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
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
“我故意没有删掉她的号码，放任她每天给我发信息骚扰我，就等着有朝一日让你净身出户！哪想到你俩动作还挺快，都不用我动手，自己就主动把这个婚离了！哈！”
“后来，我听说那个女的怀了，又流了，生了，又跑了，我心想这可真是天道开眼，是你老徐的报应！”
“没想到啊，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那么厚的脸皮，敢来找我复合。我吃了那么多的苦，你居然敢叫我忍气吞声？还想耍心机让我帮你抚养那个贱货的孩子？”
“你当我不知道你每天撺掇你妈妈把孩子往我们家带吗？姓徐的，我告诉你，我不蠢！你就是个连去看望你儿子路费都不想出的东西！”
“我呸！去你的吧！”
男人听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那也是叫你一声妈妈的孩子！”他颤抖着说道。
汪女士却冷笑一声：“叫我妈妈？你当初跟那个棋牌室的女人上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和孩子？现在倒装起好人来了！”
男人呆住了。
半晌，他怒吼：“那可是我唯一的儿子！”
汪女士大笑：“那怎么办！没了呀！你再生啊！”
女人咯咯笑着：“你知道这样死去的时候有多痛苦吗？他会不会无助的在梦里喊爸爸呢？他高烧那么多天，求你带他去医院的样子，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的吗？”
“‘男孩子，要坚强！’”
“哈哈哈哈！要坚强！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的脸色灰白，慢慢软瘫在地上，不动了。
女人笑完，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哦，我忘了提醒你了。那个女人发照片的时候，还有发错的。里面的男人，可不都是你！她还有别的男人呢！”
男人听完后，彻底崩溃了，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外头旁观的人见场面有些控制住了，都忍不住在门口探头探脑。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由小声议论。
“小汪这也太可怜了。”
“是啊，她老公真不是个东西。”
“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呢！出轨，赌博！都是犯法的啊！”
众人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但想到无辜死去的孩子，很快就被愤怒所取代。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少女身上。
一个身穿校服的小姑娘挤过挤挤挨挨的人群，挪到了灵堂门口。
当她颤抖着声音喊出那声“妈”的时候，她肩上的书包滑落，试卷洒落一地。
原本还在狂笑的女人僵住了。她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生怕她有异动的年轻警察一把按在了地上。
过了半分钟，她像是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一般，剧烈扭动起来，试图挣脱身上的桎梏。
她的力气如有神助，劲儿大得像是闯出地狱大门的恶鬼。
因用力过度而扭曲的面部和青筋暴起的脖颈，吓得年轻警察有些愣神。
他有些退缩了，手上禁锢的力气甚至下意识松掉了一些。
“别松手！”老警察大吼一声。
年轻警察终于回神，重新使力，将女人狠狠按回了地上。她的脸颊撞击在地板，发出咚地一声，犹如棒槌重击鼓面。
这声音吓得小姑娘一哆嗦。
汪女士扭动着脖子，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能用双眼直视女儿。
而摁住她的警察怎么都不肯松手。
她无法挣脱，宛若一只落在蛛网上的垂死的蝴蝶。
她发出了一声哀鸣，眼泪落了下来。
那是作为母亲的哀泣。
老警察叹了口气，“拉她坐起来吧。铐上。”
年轻警察于是听从指挥，将女人铐在了客厅茶几上。
汪女士瘫坐在地上，浑身狼狈，混在着汗水眼泪与尘土，但她的眼睛始终注视着自己的女儿。
小警察留守在客厅，老警察去小孩的卧室取证。
留存好证据后，两名警察带着夫妻俩回了所里。走之前，徐先生拜托了自己的表亲帮自己继续照看停灵处。
直到进到警车里，汪女士仍然一言不发。
警察问她：“你不和自己的女儿说点什么吗？”
汪女士沉默着，转过了头去。
“开车吧。”老警察别过头去。
过了几天后，当地公安局发了一则通告。
「20xx年5月30日x点x分，我市公安分局接群众报警，称xx小区有人蓄意谋杀。接报后，我分局立即组织民警赶到现场处理，并第一时间将犯罪嫌疑人带走。
经初步调查，犯罪嫌疑人汪某（女，身份证号：xxxxxxxx）存在蓄意谋杀事实，构成对他人生命造成威胁的违法事实，造成1名群众死亡。」
6月7日凌晨，茶荼荼听见了连绵的鞭炮声，和逐渐远去的哭声。
茶荼荼拉开窗帘，外面唢呐震天。
后来，小姑娘的父母完成了离婚手续。汪女士因谋杀入狱，徐先生也因非法集资和赌博，数罪并罚，目前仍在等候案件审理过程中。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当下茶荼荼仍在忙于她的直播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