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露锋芒（中）
张家
张謇带着张孝若回到府中后，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便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老爷，出事了！”
说话之人正是许先生，他名叫许锦泽，字睿朗。多年前，张謇在进京赶考的途中偶遇许锦泽遭人欺凌，于是出手相救。此后两人一同赴考，却都未能金榜题名。后来，张謇高中状元，并决定返回南通投身实业以救国救民。为报张謇救命之恩，许锦泽毅然决然地跟随张謇来到南通，成为张家的大管家，同时协助张謇打理各项产业事务。
““夫人，夫人！”张謇高声呼喊着。
“来了，老爷。”张夫人闻声匆匆赶来，见到许锦泽后，又恭敬地施了一礼，说道：“许先生好。”
“夫人好。”许锦泽微笑着回应道。
张謇看着张夫人，语气严肃地说：“夫人，我有要事与许先生前往书房商议，你先将孝若带走吧。”
“好的，老爷。”张夫人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孝若，眼中满是关切之色，问道：“孝若，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苍白？”
孝若低着头，沉默不语。张夫人见状，心中愈发焦急，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孝若的额头，试图安慰他。
“嗯……此事我目前尚不得知。不过夫人莫急，待我先了解一番情况再说。”张謇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对许锦泽说：“睿朗，我们先行一步吧。”说完，两人脚步匆忙地朝着书房走去，留下张夫人和孝若站在原地。
张夫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老爷如此着急？而孝若又是因何缘故变得这般模样……想着想着，她决定先去找孝若问个清楚。
书房
“睿朗，发生什么事情了？”张謇一脸关切地问道。
“老……老爷……”许锦泽显得有些犹豫。
“哎，不要这么见外嘛！我不是说过吗，私下里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季直。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礼数。”张謇温和地笑了笑，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是，老爷。”
““哎，事到如今，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季直啊，咱们手头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上个月不还是好好的嘛，为何突然间就资金短缺了呢？”季直一脸惊愕地问道。
“哼，还不是那些可恶的欧洲列强捣鬼！”许锦泽愤愤不平又万般无奈地道出缘由。
原来，近来欧洲列强纷纷涉足国内市场，使得原本就竞争激烈的环境愈发白热化。不仅如此，原材料价格亦节节攀升，直接导致工厂生产成本骤增。然而，产品售价却难以同步上扬，致使工厂盈利空间大幅缩水，资金链条紧绷异常。
“这下可如何是好哇？”季直焦虑万分，眉头紧锁。
正当二人苦思无良策之时，一名家丁匆匆赶来禀报：“老爷，李老板携其子前来拜访。”
“李扬卿？他此时到来作甚，难道不知我正为此事发愁么？不见！”张謇不耐烦地挥挥手。
“李扬卿此来怕是与工厂之事有关。”许锦泽沉声道。
“不管怎样，先去见见再说，季直你都应该见见。”
“罢了罢了，且将他们引至厅堂稍候片刻吧。”过了一会儿，张謇才开口让家丁带他们去客厅等候。
厅堂
进入宽敞明亮的厅堂后，李老爷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显得格外紧张，双手微微颤抖着拿起桌上的茶杯，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茶水。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云飞却一脸平静。只见他紧闭双眼，静静地坐在那把雕刻精美的木制椅子上，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等了不久，张謇带着许锦泽来了。
张謇缓缓地坐在了主位上，眼神略带疲惫地看向眼前的人说道：“逸飞啊，你此番前来，难道也是因为原材料价格飙升，致使资金紧张吗？若是如此，恐怕此刻我也无能为力”
然而，李老爷却摇了摇头，轻声回应道：“并非如此，张主席。我们李家的工厂规模较小，所需的原料相对有限。即便价格有所上涨，对我们的影响也较为轻微。今日我要与您谈论之事，是刚才酒会上关于令郎的事。”
““哦？难不成孝若那样是”说着，张謇不禁皱起眉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李云飞，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些端倪。李云飞则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见此情形，李老爷长叹一口气，无奈地道：“没错，这一切都是犬子干的。”接着，他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将整个事件的起因、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謇。
“然而俗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张主席，如果您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愤怒，那就尽管把气撒到我身上来吧！无论您怎样对待我，我都毫无怨言，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毕竟，孩子没有得到良好的教育，作为父亲的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李老师说。
“爹……”
李云飞见到这一幕，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原本，他因为一场意外而从 21 世纪穿越到了如今这个陌生的世界。尽管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要适应新环境，但内心深处始终有着些许不满和自傲。
然而，此刻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时，那些曾经的情绪都已烟消云散。他深深地被触动着，心中涌动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浪潮。眼前的景象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有着太多值得探索和发现的美好事物，而他之前的自负与不满不过是狭隘之见罢了。
此时此刻，李云飞暗自下定决心，要放下过去的包袱，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崭新的世界中去。
“你们给老夫闭上嘴！”李老爷怒目圆睁地瞪着李云飞，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他那原本就严肃的面庞此刻更显冷峻，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行了，够了！休要在老夫面前惺惺作态，唱起这等哭哭啼啼的悲情戏码。”李老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继续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动老夫？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还说什么由你来承担，你当真有这个能耐不成？莫不是信口胡诌，想要蒙混过关吧！”说到最后，张謇的语气越发严厉起来。
此刻，周围的氛围异常宁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压抑。没有风的吹拂，树叶也停止了摆动，静静地垂立在枝头。鸟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异样的寂静，不再欢快地歌唱，而是默默地栖息在巢里。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结界所笼罩，一切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