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她一个就够了
二人面对面坐着，她始终埋着头扒拉着眼前的米饭。
不曾抬起头来，也不夹桌上的菜。
温洵夹了一块她爱吃的鱼，放到她的碗中。
“怎么不吃菜？”
她趁他低头的间隙悄悄看了他一眼，人家都不记得这件事情了，她还在纠结什么，就当被狗咬了一下。
坐直了身子，试探道：“大人看着有些憔悴，可是昨晚没睡好？”
温洵看了她一眼，“可能吧，昨晚喝了点酒，睡得不大安稳。”
好好好，他果然忘了。
转念一想，不记得正好，省的二人尴尬，她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便好。
温洵看到了她唇角的伤口，还有即使穿着高衣领的衣裳也遮掩不住的痕迹，瞬间嗓子干涩不已。
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细腻触感还能回忆出来，像是比那上好的羊脂玉还要细腻上几分。
借着春风，少女身上的娇软馨香传入鼻腔，向来面不改色的他脸上透出几缕红晕，轻咳一声来掩饰尴尬。
“听说林二姑娘每日都会到街上卖自己的画，你可想去看看？顺便看看她缺什么，让下面的人去补齐，免得她不好开口，一个姑娘家想要挣些银子不容易。”
她点了点头，“好，我去看看。”
二人一时无言。
用过午膳，她便起身说要去寻林书悦。
温洵答应，“你带些东西姑娘家吃穿用的东西过去。”
二人说话的时候，楚跃跑来了亭中，脸上仍旧是灿烂的笑意。
丝毫不记得上次走时，扬言说再也不来这太师府。
每每看到他，林书惟总会想，这样一个阳光开朗的人，怎么会同这样闷的温洵走到一处。
楚跃丝毫不客气，直接捏起一片牛肉吃了下去，也不嫌弃这是他们吃剩下的，一边吃一边招呼青珏，“青珏，去给本世子拿双筷子来。”
温洵颇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青珏才不会听他的，还是一旁侍候的丫鬟去拿了一双碗筷过来。
又上了几盘点心。
“今天楚国公肯放你出来了？”
楚跃顿时变了脸，“你就不能在人面前给我点面子？”
他是护国公楚固唯一的一个嫡子，刚一出生便被先皇亲封为世子。
从小被寄予厚望，奈何他偏偏生了这样一副顽劣的性子，时常气的他父亲吹胡子瞪眼。
“我爹就知道让我学习学习，我呢偏偏看见书就困，根本不是那块材料，就只爱舞舞刀弄弄剑。”
“将来我是要做一个游侠的人，一人一剑闯荡江湖，这些俗事哪里能绊住我。”
温洵只想说这件事情并不现实，他是护国公嫡子，是要继承爵位，担起这一族的担子的 ，别说是他父亲不同意，就是族中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他们兄弟二人交谈，林书惟微微欠身一礼离开。
“大人，我先去了。”
“好，路上小心些。”
流朱碧落跟着离开。
楚跃不想再继续方才那个沉重的话题，看着她的背影说道，“这林姑娘确实不俗，看你们相处的也不错，只是她的身份你可别忘了。”
温洵不答话，他换了个位置，坐在温洵身边。
“她呀，你就只能当个消遣，日后等你迎了正头夫人进门，给她个妾室身份就好，可千万不要太认真，女人如衣服，永远是新的好，她这身份，就算是给个妾室的位子也算是恩典了。”
温洵同他认识这么久，自是知道他没什么恶意。
“我有她一个就够了。”
楚跃端着茶盏的手一僵，过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一般。
“你说什么？你真动心了？”
楚跃早就习惯了他这惜字如金的臭毛病，此时也有些急的慌。
“你倒是说话呀。”
转念一想，能让他这么惦记的人，想必早已住进了他心底。他这么古板不近女色的人，一旦动了心，恐是很难改变。
他既然说出口的话，便没有做不到的。
“这么说来，你是动真格的，她如今可还在贱籍，你打算怎么办？”
“我自有打算，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即使都是在京城，但马车晃晃悠悠也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一个两进的宅子，不算很大，但一个人住也算很大了。
她到的时候，门紧紧锁着。
“姑娘，要不您回马车上坐一会儿。”
碧落提议道。
她摇了摇头，在门外闲逛。
转角处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书悦，戴着帷帽。身旁还跟着一个丫头，这个丫头也是温洵派来的。
二人手中拿着不少东西，有作画的工具，还有已装裱好没卖完的画。
林书悦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她，顿住的脚步又走近了几步。
“姐姐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看林书悦状态还不错的样子，她亦是有些惊讶，本还想着她这样一个大小姐，哪里能吃的了这种苦。
如今亲眼看到方才知道她也不知她想的那般娇滴滴。
转念想起在教坊中林书悦也没有哭哭啼啼，甚至像有名门小姐有想死的冲动，便明白她也不是她想的那般无用。
“今天画卖得怎么样？”
林书悦身边的丫鬟打开了门，几人走了进去。
“今天还好，卖出去了五幅，比起前几日算不错的了。”
二人甚至不算熟稔，也就没太多话要说。
“我给你带了些东西，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
二人在院中坐下。
“也没什么需要的，多谢姐姐关心。”
从前在镇北王府，虽然二人往来不多，林书悦也是一直称呼她为姐姐的，如今依旧是。
“我整日闲着，便画了几幅画出去卖，虽说银子不多，但也够我们生活了。”
林书惟点了点头，她从进来就在观察这座宅子。通往后面院子的门都锁着，好像从来没人进去过。
她收回目光，不知该说些什么，过几日她可能就离开了，就怕万一温洵会将怒气牵连到她的身上。
“你往后有什么打算吗？”
放在桌上的手一顿，随即摇了摇头。
“也没什么打算，就想着等挣了银子，将赎身的银子还给温大人，再寻一处小院子，靠卖画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