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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医用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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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问没想到,孔龄之说的话居然不是在开玩笑。

    之后一连几天,不管她早上出家门还是晚上出医馆,都能看到唐崇在外头站着。

    这……这真的很让人良心不安啊!而且也不方便!

    尤其素问喜欢带着胡桃去点心铺子买吃的,唐崇却总在家用过早饭才来。虽然他愿意在旁等候,但被这么盯着,那种压力山大的感觉又回来了,素问差点吃得消化不良。

    至于晚上的夜宵,自然更不好意思绕路去买了。

    难得有这样的时候,素问觉得自己的穿越人生分外空虚,和胃口一样空虚。

    有时回来早了,唐崇也会在花厅坐坐。

    大黄每次看见真正的主人来了,总会格外兴奋,撒着欢儿地往他身上扑,看得素问酸溜溜的:好吃好喝好伺候,到底是替身比不上正主,对吗?

    她背地里偷偷逼问大黄,指着它的鼻子:“说,你到底跟我好还是跟他好?”

    大黄无辜地摇着尾巴,一歪身子,躺倒在地。

    他两个最近如此行事,周老太爷少不得听说个中缘由。为示感谢(也为撮合),遂有意设个朴素的家宴请唐崇前来。医馆之中实行轮休,这天唐崇不必坐堂,便带了广白登门。

    素问天天能见唐崇,也不稀罕这一会儿,见过客一溜烟就跑了。

    周老太爷尴尬地吹胡子:“咳咳,真成个假小子了,越来越没规矩。”

    老管事兴禄笑道:“老爷只得问姐儿这一个千金,从小从充作男儿教养,可不就活泼么。”

    周老太爷说了会儿话,因对唐崇道:“你也不用拘着,去后头跟丽娘和婉儿问个好吧,有什么新鲜事也给她们说道说道,天天在家不见外客,闷着也是无聊。”

    唐崇应道:“是,那学生便去拜见了。”

    周丽娘和两个小姐住在第三进院子的后罩房,唐崇虽去见礼,也是等周丽娘和顾婉儿出来,不会闯到她们卧房所在。他是个有分寸的,这点周老太爷从不担心。

    素问的酒精蒸馏实验正处于搁浅阶段,其他东西陆续都备齐了,目前只差一个冷凝管的替代品还没着落。她正猫在空厢房改成的实验室里想办法,大黄贼兮兮地在门口探头探脑。

    素问赶它:“不可以进来,负心狗,快找你的亲主人玩去吧。”

    她正要关门,忽然看到月亮门后影影绰绰,似有两人在那儿交谈,声音低柔,不疾不徐,浅淡的影子投在地上。素问屏息听了片刻,一个激灵:唐崇和顾婉儿!

    终于被我撞见一次八卦了!

    做什么实验啊,吃瓜!

    素问还没龌龊到蹲墙根去偷听他们讲话,只是从门缝里往外瞧了一会儿,也是瞎激动,其实什么都没法听清。过了一阵,两人聊得差不多了,却是一起从月亮门那边走了过来。

    看到人影微动时,素问早已拢上了门,省得被抓个现行。

    顾婉儿却在外边轻快道:“这会子表姐应该就在屋里呢,唐大哥可要叫她出来说话?”

    再装不在就假了,素问只好开门:“哟,你们这么热闹呢。”

    开门之前,她已经飞快地思量过了:如果是唐崇的话,好像也没必要瞒着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不想在成功之前到处宣扬,但又没有干见不得人的事。

    相反,蒸馏酒精的灵感,本就因唐崇针灸而起,成功也要先拿去给他卖安利,看就看呗。

    因此素问大大方方把门敞了,也不管一屋子乱七八糟,随性靠在门口和他们说话。

    顾婉儿见状,不觉掩口轻笑:“唐大哥瞧瞧,可能看出表姐这是在搞什么玄机?”

    唐崇挑挑眉毛,向这边看来。

    素问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顶高帽子先扣上去:“这可难不住他,我一解释,你唐大哥必然懂的。如今外科郎中行刀针之术,常用烈酒擦洗伤口,以免病人溃脓之苦。只是这寻常烈酒,浓浅不一,效果也不一,总不甚得用。我前阵子从爹的藏书中,偶尔看到一个烈酒提纯之法,可将酒中精粹浓缩提取,谓之‘酒精’。”

    唐崇果然意动:“问娘可是想提取酒精?”

    素问在没有显微镜的情况下,没法立刻解释细菌和病毒的存在,便换了个讲法:“身体发肤一旦受损,容易感染各种病气,招致邪毒入侵。便是金针刺肤,伤口极小,也不乏此种风险,甚至在病人间互相传染。我看唐大哥平时以烧酒浸针,想来正因这个缘故。”

    她眸子亮晶晶的:“据那书上记载,相比平常酒水,如能制出纯粹的酒精,以三份原液兑一份水,消毒效果绝佳。过浓或者过淡,却都不够理想。”

    唐崇兴趣渐起,追问:“可是已经有了制成的把握?”

    “把握没几分,麻烦先一堆。”素问谦虚了一句,转身进屋拿来图纸,用手指比了个圈,“你们知不知道,坊市里哪有卖这么粗细的竹子?”

    她见唐崇连瞟都不瞟,忽然醒悟,古人看重独门秘方,便道:“这有什么好避讳的?这法子本就为先人所创,不过是书上得来,又非我一家所有。唐大哥和表妹只管看就是。”

    这话却是真的,掌握此法,多亏了现代已经普及的化学教育,没什么神秘。

    素问不加保密,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想以此谋利。

    尽快给更多人灌输消毒意识,把酒精推广普及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捂着藏着,待价而沽?

    唐崇这才伸手接了,素问指着图纸,把原理讲给他听:先通过加热高度酒,使其中的乙醇蒸发,然后在管中冷凝,收集入瓶,此为蒸馏。多次蒸馏后,酒精浓度可达九成以上,但由于仍有共沸物,需加入生石灰进一步除水,最后过滤。

    唐崇没急着思考哪有卖竹筒,而是举一反三地提出:“如果将这管子改成金、木质地呢?”

    然后他自己便否决了:“木质易腐,铁质易锈,金银易化。倒是玻璃或许可行。”

    素问先是眼前一亮,旋即失望:“玻璃质地自然更好。只是我也想过,即使市面上有这么细的玻璃管,也不合用,管子上下还需有两个驳口,这才只考虑竹筒,方便自行钻眼。”

    唐崇道:“若是担心这个,我倒可以托人打听打听,能否按图纸打造一套这样的器具。”

    素问:???

    她深深地震撼了。

    出现了,这就是大佬的“我有一个朋友”系列吗?

    不是,早知道他有人脉,我还为几根破竹子苦恼到现在?

    素问知道,这个时代的匠人已能制造透明精致的玻璃器皿,连自己家中都买得起,这说明,多半吹制法已经普及,使得玻璃成本没有那么高昂,方得在民间广为使用。

    而她自己之前没考虑这种办法,当然还是苦于门路问题。

    她连买竹子都不知道该找谁,定制玻璃难道会更容易吗?不管官方玻璃厂,还是民间作坊,门都不知道往哪边开,贸然找上门,撞南墙还则罢了,隔行如隔山,更怕被人借机诈骗。

    就算是兴禄叔,也未必能找到行业内的关系。素问很难向他提出这种看似无理的要求。

    也对,唐崇就不一样了,他一个跟着周邦贤行医多年的本地原住民,不管主动还是被动,还真不难交游广阔。不管在什么时代,人们大抵会愿意跟大夫搞好关系,可说人之常情。

    要不是顾忌他是男二,该早点把他拉入统一战线的……

    素问没高兴多久,旋即考虑到另一个问题,开始苦哈哈地盘算自己的小金库。

    就算玻璃的造价没那么高,也只是相对而言,何况专门定制,那得有多贵?

    要是太夸张,却是不好意思再跟周老太爷伸手,啧,搞科学真的好烧钱。

    素问隐晦地问:“请问唐大哥,如果只做一支这样的玻璃管,大约花费几何?”

    唐崇宽和地笑道:“问娘高义,并不藏私,这点银子我还是出得起的。”

    这,会不会太破费了?

    素问一边在心里假客气,一边小尾巴偷偷摇得和大黄一样欢快。

    既然要令玻璃匠人打造仪器,就需要更为精准的图纸。于是让胡桃找来界尺等工具,两人商商量量,讨论不休,花费一下午,重新将需要的图纸画过,标明尺寸。

    顾婉儿走的时候,悄悄把厢房的门掩上了。

    照素问的想法,目前先制作出冷凝管、接引管即可,此前兴禄叔买来的玻璃瓶,作为烧杯和收集瓶,能够符合实验要求,便没有必要浪费。

    唐崇则建议加上她提到的量杯,素问心道有了更好,你是金主,你说了算。

    明明没觉得过了多久,等醒过神来,天色早已擦黑,胡桃都来点油灯了。

    她开了门,总算把眼巴巴的大黄放了进来,跑到素问和唐崇中间,亲热地钻来钻去。

    素问才感觉漏了件什么事,四下看看,屋里哪还有顾婉儿的踪影。

    她总算想起:对了,这原本不是男二和女主培养好感的桥段?

    这是被我搅没了吗?

    素问挠头,问了一句:“表妹在哪呢?”

    胡桃忍笑调侃:“还知道找表妹呢,你们俩只管关起门来,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倒把表小姐冷在一边,人家早上厨房搭手去了!”

    话刚出口,她自己也察觉不妥,呸呸,什么叫关起门不知做些什么,顿时尴尬万分,暗骂自个儿不过脑子。更糟的是,若只当着小姐失言就算了,她多半不会介意,怎么偏偏还当着唐崇的面!

    胡桃连忙低头告了声罪。

    唐崇到底不好越俎代庖,教训下人,顿了顿,只说:“以后谨言慎行。”

    素问打圆场:“好在家里没外人,以后在外头注意就是。胡桃你去看看,是不是摆饭了?”

    她本质上很难有那种“女子不能一步行差踏错”的观念,开玩笑说错句话,左右不是故意的,认错也认错了,实在不算大事。

    不过的确社死,加之心虚,素问自顾自去收拾桌上的东西,把画了一下午的成稿和废稿分开,然后自己也找了个借口跑了。

    唐崇无法,摇了摇头,上前收拾剩下的东西,把界尺收起、毛笔洗净。

    他半垂着眼,动作专心致志,在油灯摇曳的光芒掩映下,眼神宁静,显得分外温柔。

    胡桃不好意思再过来,便叫广白来喊他们吃饭。广白依言来了,不觉愣住,心想,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少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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