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虎房东
林月影的面庞上绽放出一抹内心的喜悦。终于找到工作了，这意味着她的生活将迎来稳定。现在，她只需寻找一个温馨的栖息地即可。
她轻触口袋里的两百多元现金和一堆零钞，确认它们安然无恙后，轻轻松了一口气。附近有许多农家小院，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应该不难吧？
“老板娘……请问这附近有租房子的地方吗？”有人指引总是比自己盲目寻找要省力些。
“哦？小姑娘，你还没有地方住？”老板娘回应道。
“是……的……”林月影有些局促地回答。
“我们店里可没地方住人。”老板娘摇了摇头。
这时，正在切菜的老板抬起头说：“老虎那儿不是还有个空房间吗？”在这样的小面馆里，老板通常就是厨师。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老虎那边的房间已经跟我们提过好几次了，让我们帮忙介绍个人去住。”老板娘突然想起。
事情出奇地顺利，林月影再次感到期待。但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我的钱……不多……如果房租太贵的话……”
“别担心，房租很便宜。我现在就带你过去怎么样？”老板娘的声音温柔而亲切。
“谢谢老板娘！”林月影感激地说。
老板娘带着轻柔的笑容帮林月影整理了一下衣摆，说道：“走吧，小姑娘。”
“嗯！”林月影点头。
老板娘的和蔼让林月影立刻产生了好感。尽管未来的工作可能会很辛苦，但一定会很有趣吧？
自食其力，用自己的劳动换取生活所需，无需再依赖父母，这正是她所向往的生活。
“小姑娘，你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为什么穿着男孩子的衣服呀？”走在略带凉意的街道上，老板娘用柔和的目光打量着林月影，好奇地问道。
林月影的女装早已被家人销毁，她出门时挑选的衣物虽不特别男性化，但仍带有些许男装的痕迹。
“其实……那个……”林月影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我……其实、其实是男孩子……”
林月影的声音细小而柔弱，听起来完全不像一个成年男子，更像是一个尚未变声的孩子，再加上她那精致的面容，让人难以将她与男孩联想在一起。
“男孩子？”老板娘略显惊讶地看着林月影，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些男孩的特征。
胸部平坦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女孩来说并不罕见，那么身材呢？
林月影身材娇小，肩膀窄窄的，新月型的锁骨也很漂亮……
完全就是一个未发育的小丫头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哪里像男孩子。
反正之后如果要一起工作，老板娘迟早会知道自己是男孩的，还不如现在就让她知道的好。
林月影咬了咬牙，决定摘下头顶的鸭舌帽，那让她觉得十分耻辱、十分丢人的平头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看着这样的林月影，老板娘才觉得她有点男孩子的感觉了，虽然女孩子的气息还是很重，但至少可以算作是一个比较清秀的男孩子了。
“好秀气的娃儿。”老板娘轻笑着，伸手摸了摸林月影的脑袋，道，“长大了以后一定是个美男子呢。”
林月影害羞地垂着头，对于老板娘没有因为自己长得像女孩子而鄙视她充满了感激，更为自己能在这样的老板娘手下工作而感到庆幸。
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还是很多的呢。
“小丫……嗯，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老板娘没有再纠结林月影作为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还这么漂亮的问题，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林月影也因为她的不感兴趣而松了口气。
虽然她是善意的，但如果问的那种问题多了，也会让人觉得很困扰的呢。
“唔……我叫……林月影。”
“林月影？好像小姑娘的名字。”
“嗯……”林月影的小脸涨得通红，因为这确实是小姑娘的名字。
当时林月影的父母一直以为她会是一个女孩子，再生她之前就已经替她取好了名字，结果生出来却是一个男孩儿，这本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再换个名字就是了。
但是林月影的这个名字却并非由林月影父母亲自取的，而是在家族里讨论后定下的名字，而且是已经有一百多岁高龄的祖爷爷定下的名字。
这是在祖宗祭坛前烧过香磕过头的，还记录到了族谱里，是不能更改的。
所以林月影即使是一个男孩儿，也只能叫林月影这个名字了。
或许是因为名字的原因，林月影的父母在小的时候偶尔会把她当作女孩子看待，甚至在幼儿园的时候她还曾穿裙子去过幼儿园……
在大人看来，这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笑话而已，但是想要变成女孩子的种子，或许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悄然埋下了呢。
“我叫你小月可以吗？”老板娘问。
“可、可以……”
“小月，你总是看起来很害羞呢。”
“有、有吗……”林月影的耳根都有些红了，她低着头着自己的衣角，看起来真的是一个十足女孩子的模样。
“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生活？”
“嗯……”
“那可是会很辛苦的呢。”老板娘轻轻地拍了拍林月影的肩膀，像是勾起了什么过去的回忆，颇有些感触地说道，“一个人在外讨生活，真的很累呢，不过，你们男人要好一点，不像我们女人……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还要到处受欺负……”
“……”
一个普通的女人独自一人生活就已经十分困难了，那如果是一个想要变成女孩子的男孩儿独自一人生活呢？那恐怕会更加艰难吧。
老板娘领着林月影七绕八拐地走进了一条小巷里，这里到处都是造型各异的农家小院，看起来十分拥挤，而且也十分脏乱。
在每一间农家小院的门口都有一个大垃圾桶，垃圾桶里堆满了垃圾，就连边上都围了高高的一圈，却都还没有人来清理，走过的时候能闻到一股恶臭传来，那是食物发霉变质的气味。
老板娘在一座看起来比其他农家小院要干净许多，造型也漂亮不少的农家小院前停了下来。
门口的垃圾桶装着垃圾，但并没有装满，也没有其他垃圾被丢在垃圾桶周围，那种难闻的异味到了这里，就明显减轻了许多。
“老虎！”老板娘跨进院子里大喊了一声。
院子里有一圈人正围坐着打麻将，其中一个看起来满脸横肉，十分彪悍的中年妇女抬起头来看向院子的门口，问道：“哟，老板娘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啊？”
“当然是来给你介绍生意的。”老板娘笑着将林月影推到了自己的身前，道，“看，这小家伙要租房子，你那还有空房吗？”
“嘿，当然有，就是这小家伙一个人要租房子吗？”
“就他一个。”
“等等！老娘打完这副麻将就来！”那个叫老虎的中年妇女是个大嗓门，喊起话来整栋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发财！”
“哈哈！和了！”
“清一色！老娘赢了，来来来，给钱给钱！”
“老虎今天运气不错啊？”
“老娘运气什么时候差过了？”老虎大笑着单脚踩在凳子上，“赶紧的给钱，老娘还要做生意呢！”
“来，小姑娘，跟老娘走，带你去看房间！”收了钱的老虎满脸喜色地朝林月影招了招手，说道。
“老虎，这可是个小男孩儿。”老板娘笑道。
“哈？这他娘的是个男娃儿？啧啧，生的真俊俏。”
“真的是小男孩？我还想说给我儿子当媳妇儿呢。”一个和老虎一同打麻将的中年男人说道。
“嘿，就算是女孩儿也轮不到你儿子。”
此言一出，便激起了一阵微澜。有人不悦地反驳：“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儿子虽然长得不帅，但是很有责任心啊。”
对方却不买账，轻蔑一笑：“你省省吧，别吹了。上次我还看到你儿子在外面左拥右抱呢，倒是继承了你年轻时的作风，哈？”
这场舌战看似尖锐，实则暗含着深厚的友情。他们彼此间的调侃与戏谑，都是基于多年的相知相识，因此即使言语间带有刺，却也能引发对方的会心一笑。
“行了行了，老娘带这小…伙子去看房。” 老虎打断了他们的斗嘴，决定转向正事。
农民房的楼梯狭窄得令人窒息，仿佛只能容纳一人侧身而过。若手中再提着些物件，恐怕更是举步维艰。
最后剩下的那间房子小得可怜，约莫只有十几平米。里面的家具寥寥无几：一张大床、一个嵌在墙壁里的小衣柜、一张桌脚摇晃的木头桌子和一张还算新的椅子。这些简陋的陈设让人感到，这里仅仅只是能够用来住人而已。
尽管如此，这个狭小的空间还是隐藏着一些小小的惊喜。例如，那两三平米的小卫生间，使得居住者不必为了洗澡或上厕所而奔波于外。
林月影仔细审视着这个房间。入口是一个小通道，通道的右侧是墙壁，左侧则是卫生间。再往里走，就是那张床，床前摆放着桌椅和衣柜。
书桌前的那扇窗户，虽然是唯一一扇，但采光却意外地不错，为这个小小的空间带来了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