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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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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照齐看看满脸忠厚的教坊使,再看看低眉顺眼的令妍。

    一个女人,不明不白混入了军营。教坊使轻轻巧巧让她当了坐伎部的箜篌伎。

    听闻颖王死了,弹错了弦。达彦回护她,教坊使也轻拿轻放。一个技艺高超的乐伎,避开人反复练习一个不很难的乐句,偏偏越王使者刘胖子又死在这个乐句前后……

    那个草原蛮子恰巧打翻了酒杯,出帐更衣去了……

    谁他妈的告诉我,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屠照齐漠然说道:“将那三个降臣砍了,尸首挂在降臣营区的空地上;将自言自语、说梦话和吐口水的杂役大卸八块,丢到杂役区。

    至于教坊使和这位明艳的箜篌伎嘛,我会用比乐曲更美妙的办法,让他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时,一个东胡亲兵闯进营帐,“二王子,不好了,王国师……被人杀了。”

    王国师很早便被东胡收买,在大隆朝廷替父亲刺探消息。父亲起兵时,他抛家弃族跟随父亲。破西京后,他鞍前马后为东胡招降纳叛。

    东胡给了他最高的礼遇,绝世美女和数不尽的财宝。父王承诺:登基后委任他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这么光辉的人物,怎么也在他手上升了天。

    屠照齐仿佛已能看见父王口不择言的怒骂,三弟幸灾乐祸的笑脸。

    “将这两人严加看守,我回来审问。”他点了几位将军,“你们跟我去王国师那。”

    王国师开肠破肚倒毙在帐门。他的血顺着一条筷子粗细的凹痕,流成几个大字:丧节降敌,心肺全无。卖国求荣,不死何为!

    围观的降臣心有戚戚。

    屠照齐怒道:“让那些蠢货散开,有什么好看的?”

    有用的死了,不死的没用。他养这些表面臣服、实则时时期待东盛覆灭的蠢货干什么?要不是为了父亲登基大典上热闹些,他早将这些墙头草坑杀了。

    王国师的美娇娘被五花大绑在床上,嘴里勒着布条。

    东胡兵解开她身上的绳索,掏出她嘴里的东西。

    美娇娘大哭着:“他说他是庆成王,国师点头了。是他们杀了国师,说要摘走他的‘狼心狗肺’。还说……”

    女人显然是不敢说了。

    “还有什么?”

    女人看着屠照齐,战战兢兢道:“他说……他说‘让屠照齐……看好……”女人不敢再说下去。

    屠照齐的眼神分明是:别废话,再不说我杀了你。

    女人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他说‘让屠照齐看好他的狗头,下次见面,我要亲自摘……”

    “没了?”

    女人颤抖着点头。

    屠照齐拔出腰间的佩剑,划破了女人的脖子。

    女人被喉间的血呛住,抽搐了几下,死了。

    王国师之死的臭味很快在大营中飘散开来。不论大隆人,还是东胡人,都在绘声绘色描述他的死。

    屠照齐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若任由祥鸡索命的说法四处传开,是自埋祸根。兴义村是大隆龙兴之地,这种说法一出,中原人会认为天佑大隆,他们会怀恋前朝,会聚众反抗,会迎回他们逃跑的皇帝,会将东胡人杀个片甲不留。

    他若如实向父王回禀,是庆成王率人潜入大营,杀了越王使者和王国师,那么敌人在眼皮子下行凶,他尽然一无所知,任人牵着鼻子走,父王会骂他是个废物。降臣和中原百姓都会认为庆成王英勇机智,而他是只彻头彻尾的猪。

    不容他吃完早饭,亲卫进来通报。

    “你个杂种,最好说点好消息。”屠照齐恶声恶气道。

    亲卫小心翼翼道:“二王子,弃隶大人求见。”

    弃隶是三弟亲信,率团出使图骑汗国王庭,但愿这个杂种带回好消息。

    屠照齐沉着脸道:“有请。”

    弃隶甫一进帐,便低声抱怨道:“二王子,您闯大祸了。”

    屠照齐此时只想活剐一个人,剐谁都行。

    达彦昨晚就想走,可他不想引起屠照齐的怀疑。况且东胡人营防有序,脱身不那么容易。

    刚才他无意中看见了弃隶。此人北上王庭时,他在叔父帐中见过他。看来大哥的惩罚到了。

    达彦穿好夹袍,想先躲起来,晚上逃走。可他刚掀开毡帘,就看到屠照齐满脸笑意站在帐外。

    “达彦兄,这是着急去哪?”

    达彦按下心中惶急,答道:“帐外消消食。照齐兄有事?”

    屠照齐不顾达彦满脸抗拒,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东盛出使汗国的使臣回来了,带来了你父汗和哥哥思念,他们迫不及待要见你。达彦兄,回到草原,不要忘了兄弟呀!”

    达彦默不作声。

    “对了,那位小美人一同北归。一路有美相伴,达彦兄定然不会寂寞。”

    “什么小美人?”达彦惊问。

    屠照齐按下眼底的怀疑,取笑道:“哈哈哈,明知故问,就是你大哥的爱姬呀!”

    达彦不动声色,“她不是要留在贵国为你父王献艺吗?为何北归?”

    “嗳,她是乃兄爱姬。凭贵我两国的交情,岂能吝惜一个伎子呢?只是临行之前,还要她帮个小忙。”

    屠照齐领着达彦走进一个大帐。

    帐内,教坊使双手双脚钉在木架上,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令妍被绑在椅上,双眼紧闭。

    手持皮鞭的东胡人看见二王子进来,喝问令妍:“我再问你一遍,庆成王在哪里?是谁射杀的越王使者。”

    令妍依旧闭着眼,“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可她很疑惑,为何东胡人不对她用刑,或用更恐怖的手段逼迫她招供?他们顾忌什么?

    教坊使看见了达彦,达彦平静地注视着他。

    教坊使有气无力地说道:“她一个乐伎,知道什么?”

    屠照齐道:“你知道,你说。”

    教坊使惨笑,“大事已成,庆成王早已离开,你别白费心思了。”

    “好,那你告诉我,谁射杀了越王使者?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教坊使吐了屠照齐一脸血唾沫,“叛贼,当然是祥鸡使了。”

    屠照齐不以为意地抹了抹脸,抽出腰间佩剑。“很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祥鸡使可是他?”

    说罢,他一剑刺向达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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