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缠斗羊娃
秦炽在心里推演了一遍,默默从高粱地里退回到小河沟,又进了河滩的高粱地,在高粱地里靠近草棚子的位置停了下来。
“咕咕咕~”这是他跟小绫子约定的暗号,不能直接去叫醒小绫子。
秦炽没有出高粱地,要是小绫子没睡着,看见一个黑影从高粱地出来,第一反应肯定是出声确认他的身份,那样会被羊娃儿听到。
小绫子怀里抱着刀,时刻保持着神经紧绷的状态,如果带着这种状态睡着了,秦炽贸然靠近,很可能会被梦中杀人。
也不能用东西打醒她,她被惊醒肯定会第一时间拔刀,就算不出声大喝,拔刀声也能传出老远。
“呱呱呱~”秦炽隔了一会儿没见小绫子有反应,许是睡着了,又换了个叫声。
草棚子里,小绫子的黑影终于动了起来,秦炽赶紧又是“咕咕咕~”的发了一遍暗号,希望这几天没白教她,还好没让他失望,小绫子抱着刀,悄悄的从草棚子向秦炽的方向走来。
秦炽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不用进来了,别出声。”
随后从高粱地里出来,到了小绫子身边,趴在她耳边悄悄嘱咐,“一会儿跟着我走,我不让你说话,你千万别插嘴,知道嘛?”
“咋了?有人?”小绫子躲着他在耳边的吐气声,悄悄的问。
“比有人更严重,我要杀人!”秦炽盯着她的眼睛,直到小绫子的眼睛从铜铃变成了正常的佟绫的眼睛,小嘴从o型又闭上,才拉着她手臂,向着小河沟走去。
秦炽手中,还能感觉到小绫子的颤抖,去年山寨因为抢粮械斗的时候,她才十四,只能在后面看着,今年她已经要为山寨赌上性命了。
拉着她,也是为了给她多一点安全感,让她能逐渐稳定下来,别一会儿见血了,关键时刻出现什么纰漏。
秦炽带着小绫子在羊娃儿和根儿哥停留过的那片草丛中蹲了下来。
小绫子一只手还抓着秦炽的小手臂,不停的在给自己做心里暗示,“不能怕,不能怕,他杀过人,没事的,我们还有刀,我不怕,我不怕,我比他还厉害,他都没进狩猎队,我不怕,爹教过我刀法”
秦炽眼睛盯着山坡地的方向,右手轻握木枪,木枪枪头冲前,平放在地上,小绫子也缓缓的将刀抽了出来,在秦炽的按压下,把刀身放在了地上,虽然快八月二十几了,月光很微弱,举起来依然会反光。
“别怕,就一个小娃子。”估摸着羊娃儿也快回来了,秦炽把胳膊从小绫子手里抽出来,还捏了她脸蛋一下,试图让她用害羞压抑恐惧。
还真管用了,小绫子也不抖了,盯着秦炽的后背,现在就想捅一刀。
秦炽看着羊娃儿从山坡地南侧走了过来,也没理会他藏过两次的这片草丛,顺着小河沟就要离开了,人在完成任务返回时正是松了一口气,警惕下降的时候,等待着羊娃儿路过草丛旁。
待羊娃的侧身刚刚过了秦炽枪尖的延伸线时,秦炽也没给小绫子发信号,猛地爆发全身的力气弓身窜出,左手握住木枪前半段,双手用力将枪尖向着羊娃儿的后腰捅去。
秦炽一阵叹息,自己现在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速度不够快,羊娃感觉到身边有人,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在木枪马上要戳到他后腰子的时候,转身,堪堪弓腰避开了要害,木枪还是戳进了他腹部两寸,秦炽特意对着腰部柔软的地方捅,还是没能进入太深。
羊娃红了眼睛,左手抓着木枪,右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十多厘米长,两三厘米宽的精铁匕首护在了胸前,羊娃儿虽然看着弱小,每天能吃饱,身上肌肉扎实,力量强过不知道秦炽多少。
秦炽投鼠忌器,不能将木枪抽回,那样不仅抽不出来,羊娃儿还会顺势近身,一匕首削掉他的脑袋,解决木枪掌控者,只能用尽力气,顶着木枪,跟羊娃较劲。
从秦炽出手到被抓住木枪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小绫子提起刀就要从秦炽左侧冲上去砍,“回来!”秦炽喊住他,能不要近身就不要近身,虽然大刀长于匕首,她还是担心小绫子失误受伤。“你从我右侧过去,砍他!”
从他右侧上去,完全可以避开羊娃右手的匕首,砍侧身和绕后都没有危险。
羊娃见小绫子从自己左侧过来,木枪又捅在自己左腹部,无法转身应对,只得松开手,忍痛后退,让秦炽把木枪抽了出来。用手死死的捂住伤口,正对着拿刀的小绫子缓缓后退,动作也不敢太大,如果就这样退走,也许还有救。
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小绫子经过刚才秦炽的提醒,也学聪明了,就是不靠近,而是以羊娃为中心绕圈,要绕到他身后,羊娃只能无视秦炽的棍子,保持面向小绫子,更多的警惕大刀。
小绫子继续绕,让羊娃不停转,羊娃忍不了了,这俩人也太脏了,举着匕首就向小绫子冲去,背后被秦炽继续捅了一下,也没在意,没捅进去,原因是秦炽追不上他的速度。
“跑跑跑!”秦炽赶紧叫喊,姑奶奶千万别犯傻,能遛死的,咱别硬上,这人一看就是狠角色。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听到命令就会下意识的照着做,小绫子撒开腿就跑,平时打猎没少跑山,受伤的羊娃是追不上她了,羊娃也不恋战,想顺着小河沟就要逃跑了。
“追追追!”秦炽又冲着小绫子喊,两人,一人提枪,一人举刀,追着羊娃跑,羊娃只得又停下,跟两人对峙,见小绫子又要绕后,“两位爷爷奶奶,饶我一命,来日必有厚报!”
“放屁。”小绫子回了一句嘴,立马就想到了秦炽出发前的嘱咐,不让她说话,自己激动的居然说脏话了。
“爷我头一次听说报答饶命之恩的,也不怕告诉你,你以为根儿哥是白带你来一趟的嘛?早就知道你小子进山没憋好屁了。”
羊娃心头一震,虽然他不明白秦炽话里啥意思,但是他提到根儿哥,难道自己在孙麻子那里暴露了?
秦炽说的话本来就什么意思都没有,就是把自己知道的名字和猜测胡乱混到一起,你自己爱咋想咋想,想错了,没准能曝出几句有用的信息,想不出来就慢慢想,主打的就是一个拖延时间。
“你们放我一马,我把地图交出来,吴老爷自然不会找到这里来。”
秦炽看向小绫子,小绫子的脸色,似乎知道吴老爷是谁,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假装思考了一下,“既然这样,也不是不可以,你得把匕首也留下。”
“我怎么相信你?”羊娃看到了一线生机,抓着伤口的手更加用力了。
“你先把地图扔给我,我让她退后50步,你再把匕首扔到地上,你总能跑过我吧。”
羊娃想了想刚才的一番缠斗,确实可行,“好!”说着把匕首插到腰间,到怀里把一张羊皮子掏了出来丢给了秦炽。
秦炽抓住看了看,跟翠柳寨的地形差不多,对着小绫子摆了摆手,小绫子配合的后退了50步。
“兄弟,匕首也丢出来吧,做人得讲信用。”
“丢你老母!”羊娃转身就跑,小绫子看到秦炽失策,马上就跑了过来,“追呀,让他跑啦!”
秦炽坐在地上,还在看着地图,“急啥,一会等着去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