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孙山居然中举了
一连下了几日雨,每天看院里的丫环小厮走来走去忙着手里的活计,孟轻晚无聊得紧。她去了沈时韫屋里,看到谢春月一个人在那里练字。
“春月,你家姑娘呢?”
“去老太太屋里打麻雀去了。”
麻雀?打麻雀干什么呢,她又想着去找沈时愿,结果也不在屋里,这丫头贪玩,定然也是去打麻雀了。想了想,她也确实好久没去老太太那里看看了,顺道也去看看打什么麻雀。
“知夏,我们去老太太屋里吧。”
“哎……清一色!”
“祖母,你又赢了。”还没到门口,就听见老太太那个高兴劲,原来是打麻将啊。没想到连沈时愿都会玩,这也算是凑齐一桌了。
“外祖母,你手气真好!”
老太太听着声音,笑得合不拢嘴,道:“轻晚,你来了啊,要不要也玩上一把?”
“不了,我不会,你们玩。”
“晚姐姐,你来玩吧。”沈时愿连连叫她,看到她桌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了,想必是输惨了,求她帮忙呢。
“我真的不会,我还是去找外祖父学学医术吧。”
沈时愿用幽怨的小眼神望着她,欲哭无泪,再这样输下去,这个月的月钱就全没了,那她想吃的蜜饯儿、莲花鸭签、杂彩羹……通通都吃不上了。
又过了几日,那雨总算是停了。孟轻晚不打算再等了,她准备去庄子上找孙娘子,让她带路去辰溪山,从外祖父所著医书中得知,辰溪山上是有箭毒木的,也还有些其他草药,她也可以一并去采了。
另一边,孙云落很是担心那些泡菜,这可关系着格物斋能支撑多久,可不能被雨给毁了,焦急地说:“娘,下了这么久的雨,那些泡菜没事吧?”
孙娘子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几乎每日都去检查一番,“放心,我有检查呢,好着的。”
她放下了心,也知她娘是个靠谱的,便说:“那就好,姑娘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们,我们自当要尽心些。”
“你娘又不是那粗笨的人,哪能不知道。如今你跟着姑娘学账学得如何了?”孙娘子关心着她。
“倒是有些不太明白的,回头我再仔细琢磨一下,定能学好。”
“那你可要好好学,以后嫁了人,做个管家娘子也是不错的。”
孙云落可不想这么早就嫁人,认为女子的自立之本便是自己,懊恼道:“娘,你在说什么呢?我如今也才十三,这还早着呢。”
“好好……娘不说了,这村里听闻你爹中举了,都巴不得跟我们家攀亲戚呢。还说若是有好的亲事,就给你介绍。”
孙云落啐了一口,“娘,你别理他们。曾经家里艰难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对我们多好,如今家里境况好了,一个个都来巴结。”
“这乡里乡亲的,何况有些还跟我一起做着事,也不太好说什么。”
“若是有人说亲,你还是拒绝了吧,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和学账。姑娘说了,凡事都得靠自己,才能有出路。”
孙娘子看着她,觉得这丫头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娘都依你,若是有人提起,我拒了就是。”
“孙娘子,云落,你们在家吗?”知夏在门外喊道。
“定是姑娘她们来了,娘,我去开门。”
“姑娘,你们快进来。”孙娘子很快就沏了壶茶来,给她们倒上了茶。
“姑娘,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爹中举了。”
“你爹中举了?”孟轻晚想着,那孙云落的爹就不是名落孙山的那个孙山了。
“是啊,不过是最后一名。不过我们已经知足了,我爹也很高兴。说来还有一桩趣事,姑娘有兴趣吗?”她拿不准姑娘有没有兴趣,便问上一问。
她佯装生气,“我听一听,若是不有趣,那我可要罚你。”
孙云落见状,脸上失了刚才的喜悦,道:“那我还是不说了。”
“我是逗你的,不过讲得好我倒是想给你些奖赏。”
“如今姑娘也会打趣了,那我便说上一说吧。我爹原来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有个和他要好的同乡,他看了榜先行回了家中。同乡的父亲见他回来,便来问他儿子有没有考中。我爹虽然是榜上的倒数第一名,但也算是榜上有名,而和他要好的同乡,却没有考上。见此情形,他也不好意思直说,不然显得他过于高傲了,又不好隐瞒这位老父亲。他想了想,就随口念出两句不成诗的诗句来。”
“是哪两句诗?”
“解元尽处是孙山,贤郎更在孙山外。”(出自名落孙山的典故)这句诗的意思是说,孙山是举人榜上的最后一名,而那同乡排名远在他之后,那自然是没上榜了。
“你父亲倒也挺幽默的。”孟轻晚恍然大悟,原来名落孙山不是孙山没考上,而是在孙山后面的人没上榜,人啊,果然是要多读书:“那你父亲又去书院备考了?”
“是的,准备来年的春闱。”
“若是你爹考上了,便有了官职,那时也不便待在我身边了。”这样,孟轻晚也得寻人接管孙娘子的事务。
云落一听这是下逐客令啊,连忙说道:“就算爹爹高中了,我也想跟姑娘学。何况,现在也没高中呢,他考了那么多年也才考中举子。”这丫头急起来,是丝毫不给她爹留面子啊。此时,孙山在书院里打了个喷嚏。
“我们也就是穷苦人家出生,做不来那官家夫人。”孙娘子也附和道,“如今我做着这活儿,心里畅快多了。”
“只要你们愿意,我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帮我。说起来,这次我是想进山采点药,孙娘子可以陪我去吗?”
孙娘子似有为难之意,过了半晌才说:“明日我恐得进城一趟,给夫君送点衣物。”
她本想说她回去时可以帮她带去书院,但想着孙娘子是想见自家夫君,便没有多这一句嘴,便道:“这……我便等上一日吧。”
孙云落迫不及待地说:“姑娘,我带你去吧,辰溪山我熟。”
孟轻晚想起许今安说的,不是很相信这个小丫头,“你之前不是迷路了吗,我怎么能放心?”
孙云落信心十足,打了包票,“我现在大了,去了辰溪山不知道多少回了,已经很熟了,姑娘就相信我吧。”
孙娘子点了头,对自家女儿是放心的,孟轻晚见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只好让孙云落带路了。来时,她已经准备好了进山所需的东西,应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第二日,她们沿着辰溪山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沿途做了标记,洒了雄黄。
“姑娘,找到你想要的草药了吗?”
“暂时还没有,你是累了吧,我们休息一会儿,来,喝点水。”
“我平日里在这些地方跑惯了,不累,就是不知道姑娘受不受得住。”说实话,孟轻晚是撑不住了,平日里不爱锻炼,在这里出门一般都是马车,能不累才怪。
“那我们还是歇会儿再走吧。”她喘了喘气,坐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总算见着了那箭毒木,这树看起来有些年份了,树干粗壮,树叶细而密集。孟轻晚拿出她的小玉瓶,十分小心地取出它的乳白色汁液,足足取了五六小瓶才肯罢休。
“姑娘,这是什么呀?为什么还不能让我碰?”
“这有毒的,不管是多大的猛兽,只要沾上一点,也会立即窒息而死。”
孙云落听了心有余悸:“你拿这个总不会是毒猛兽的吧。”
“防身用,如果哪天碰上了坏人,或许能救自己一命。到时候我给你也留一点。”
“那我们还要继续走吗?”
“不走了,回去吧。”孟轻晚看了一眼四周,像是瞧见了什么宝贝,“等会儿,那边上好像有何首乌?那个根看起来很粗,应该是有百年了,我去确认一下。”
“这路不好走啊,要不还是我去摘吧。”云落望着这路,崎岖得很,有些担心孟轻晚。
“你也不认识是不是何首乌,还是我去吧。我看那里还有些其它植物,我也好观察观察,若是能入药的,可以一起采了。”
孟轻晚把那玉瓶交给孙云落后,就独自一人往那山涧处去,地势虽比较险要,但距离不是特别远,她很小心地爬过去,“何首乌”终于近在眼前了。心里骂道,居然不是何首乌,亏得她爬了过来。
骂骂咧咧准备回去,哎,那远处是灵芝?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一定得去看看,她又艰难地继续往前爬,还真是深山野灵芝,好不容易采到了,却不甚滑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