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卷王”圣体
回到家门口，克莱尔松开手臂，将黎昂从前放下。
“吓死我了。”黎昂朝克莱尔伸手，“搞这种事之前，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吗？”
“在下不是说过了？”克莱尔将钥匙递给他。
“那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黎昂回身开锁，咔嚓一声拧开，”谁懂啊。”
“在下以为您能明白……”
房门被黎昂推开，空无一人的小屋维持早晨离开时的样貌。
“老子回来了。”黎昂嚣张地说。
然后，朝门内迈步。
有些昏暗的室内，像被门框隔开的世界。
一边是逐渐深入的夜晚，另一边是仍在远去的黄昏。
仅在这咫尺之内。
“打扰了。”克莱尔在黎昂身后，跟了上去。
黎昂凭借记忆，寻找「限·水晶」的位置。
只要稍加魔力将其激发，它就会朝周围释放稳定的魔力场。
范围内的各种人工水晶，比如照明用的「光·水晶」、生火用的「火·水晶」，会在激发的魔力场中，吸收极化魔力，开始工作。
可是黎昂找了半天也没摸到。
可以说，设计这个房子的人，绝对是个鬼才，把“总闸”设在了这么里面的位置。
“这儿。”克莱尔说道。
“哦，那你直接启动呗……”
“……”克莱尔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黎昂疑惑道。
该不会是。
“小克，不会魔法吗？”
克莱尔站了半天，忍不住说道：“别把启动中阶‘限晶’说得这么轻松啊。”
“咦，等等……我不是故意要凡尔赛的——所以说，激活这玩意原来是这么了不起的事吗？”
黎昂走到克莱尔身边，摸到了浮在半空的棱状晶体。
黎昂以前只是觉得这玩意肯定很贵、是稀有货，所以能给这么大的空间供“电”，还很持久，一晶更比六晶强。
“无论是不是成型的术式，操控魔力的难度都是一样的啊……”
也就是说，使用中阶水晶的难度和学会中阶魔法的难度，在魔力控制层面，是一样的。
“不懂。”黎昂说。
“如果殿下能理解「狙光」的构式，就能将其学会了。”
“没有概念。”
“中阶魔法啊……跟现在的‘解神前期’差不多的水平。”克莱尔说。
黎昂还是听不懂。
感觉自己还要一点一点，慢慢掌握整个体系。
不过，听上去好像很厉害就是了。
正当黎昂这么想的时候。
克莱尔的话才说完：“——在以前。”
在以前、在以前……
黎昂思考着这番话的逻辑。
谁以前、谁现在……是魔法在以前，那不就意味着现在没落了吗？！
“现在呢！”黎昂急切追问。
克莱尔看着他的眼睛：“殿下还是很了不起就是了，只不过……”
“应该也能对付‘筑灵期’的对手吧？”
也就是魔道没落了是吗？
“怎么会这样……”黎昂顿时整个人蔫了下来。
“依旧是「大寂灭」啊……”克莱尔感叹道。
很多事的发生与改变，都可以追溯到19年前的这起事件。
这场世人皆知的爆发，彻底改变了世界的格局。
除此之外，它还有两个重大的影响。
一是：“灵”的兴起。
二是：“魔”的衰落。
它带来了80％基础的魔能减少。
并且伴随着人们对灵力的挖掘，魔法的局限性、复杂性、成本……各种问题都被放大。
灵力修炼的体系越完善，魔法的生存空间就被排挤得越厉害，如今，已经变得越来越小众。
外加上派系对保密的重视，很多术式都面临着失传的风险……
在灵能已经占据主导的现今，魔道显然陷入了越少人研究，就越难以发展——无论是学习魔法的人、还是魔法术式本身——前景越糟，进入这个领域的人就越少，这样的恶性循环。
听到这些事，黎昂是崩溃的。
怎么就这么巧呢！刚好是在10多年前，这不是纯粹是在耍他么？……
如果他能穿越到更早一点的时间，明明能凭借自己的天赋，成为魔法领域大神。
现如今，自己的神级天赋就这么悲哀地贬值了，这简直比二十多年前的人民币一直存到现在，还要亏啊。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还是有点不同。
比如说，如果自己真的带着天赋穿越到二、三十年前，再亲自经历魔道的败落，那不是更凄惨吗？
好像该说幸亏自己没赶上才对？
对啊！黎昂一下子领悟了。
虽然他现在也很惨，但其实一点也不惨。
这简直就和他小时候因为游戏有意思，去玩了游戏一模一样！
哦不，应该说是完全反过来了。
那些因为魔法曾经是主流的先哲们，花了大半辈子，投身魔法事业，结果，一个「大寂灭」下去，整个魔法大厦就崩塌了。
这样的人生……不就是一场空吗？
多么绝望、多么令人悲愤——黎昂简直想都不敢想。
他玩游戏，好歹可以说他是懒、不自律，但是这帮人可是干正事的，而且是兢兢业业、拼死拼活地在卷……
这种失败，黎昂的同理心开始发作，让他有点胃疼。
靠别人的惨，来让自己不那么惨，是不是有点败人品……
黎昂忏悔：对不起，祖先们，我不是故意要翻出你们的不幸的，实在是在下就是有这种毛病，天性如此、难以修正，还请先贤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在下。
他学着克莱尔的讲话方式，这样做能让他觉得自己更正直、更真诚。
黎昂“叠完甲”，继续难以自抑地庆幸。
好在「大寂灭」发生得早，否则，他这样的“魔法天才”肯定会遭重。
就像当年那个以为自己是“游戏天才”的弱智一样。
好吧，也不一样。
那家伙到底是不是“游戏天才”的胚子还真不知道，但按现状来看，自己是“魔法天才”这件事是肯定的。
那么按照经验教训，这次就要好好地走“灵”的道路。
就像6岁开始上小学一样，这次，他要7岁一觉醒，就好好修“灵”……
哦，不——他现在就已经在积攒魂力了，在莉亚的指导以及魔药的加持下，也就是学前班吧……
黎昂越想越深，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跟着魔了一样。
甚至，吃饭的时候，还在思考将来的一些细节。
比如说，他现在还在“小屋大神”的遗产中，学习魔法，但以后要是为了修“灵”，没空修“魔”了怎么办？
毕竟，每天“肝”魂力，可是要费上不少时间的，同时还要考虑，自己的魔法天赋就这么丢下了，不是很可惜吗？
办法也很简单：当成兴趣爱好去学不就好了么——黎昂穿越前的小孩子们好像也是这种运营模式，一主业、一辅修，充分填充了所有空白，很完美。
说不定魔法以后还有前途呢？那兴趣爱好就变成了竞赛、编程，是将来得以实现“升格”的灵魂核心啊。
又比如，莉亚对于他的发展又是怎么看的呢？
黎昂感觉她是挺清楚他的魔法天赋的，莉亚会因为觉得他的特长浪费了而可惜，让他弃“灵”从“魔”吗……
应该不会，黎昂想，现实里让孩子放弃学业、给我全心全意投入兴趣天赋的家长也少见。
况且，以他对莉亚的了解，她肯定会笑着说，“黎昂想xx的话，就xx吧……”
诸如此类地，黎昂“小小年纪”就开始规划自己的生涯。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他，那大概就是“先天求学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