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雪人
“为什么还不动手?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再拖下去那帮警察迟早会找到我!”解伟在这小房间里焦灼的走来走去,陈旧的地板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扰的他更加烦躁,只能冲电话里头的人发牢骚。
那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时候动手比较方便,“明天,要是还没有结果,你就可以动手了。”解伟对于他说的结果不太明白,刚想开口询问,那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你确定他会愿意吗?你是不是太小看一个警察的心理素质了。”坐在位置上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妖艳的红西装,嘴里吐着烟丝,额头上有一个月牙形状的胎记。
一个长桌,坐满了人,此时全都看向了那个主位上的男人。
他听见这质疑的话,面上并没有什么什么情绪显露出来,他拿着一根大烟杆,从桌子上的塑料袋里拿着烟草放了上去,深吸一口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会的。”只一句话。
底下人全都鸦雀无声。
“疯子,直接杀了一了百了,还要为你所用,这样有什么意思?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月”是这么一个人。”
“小裴,注意点说话态度。”年轻男人身边的长者呵斥了他一声,不过叫小裴的男人不以为意,他叼着烟,一边离座,一边说话,“如今啊,早就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
话音刚落,桌子上有人开始按捺不住,掏枪的动作此起彼伏。
听到这动静,那年轻人头也没回,只是脚步顿了一下,接着从外头进来了一帮人,同样举起了枪,两边人无声的对峙着。
“年轻人,挺有意思的,不愧是顾爷身边的人。”主位上的男人发出了一声笑,接着他带着冷意的声音说:“也不愧是我儿子。”
“张叔,谬赞了。”年轻人回过头来,眉眼间全是桀骜不驯。说完便抬脚推开那发出吱拉声的门走了出去。
“下雪了,有意思。”他喃喃自语一般,抬头看了眼天上。
他在心里骂着,“儿子你妈?以后指不定谁是老子。”
“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吗?”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那帮人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的,要不然我们怎么花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你从来没参与过此类案件,确保不了自己万无一失。”
“我们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真的不怕死吗?”
“不怕。”
苏琞从梦里醒了过来,他翻了一个身,刚一动,又被人抱了回去,纪望川迷迷糊糊的抱着他,嘴里还说着话:“乖,我在呢。”
“别怕。”
下一刻他又睡了过去,苏琞看着他,眼皮底下的疲惫很明显,这两天,他不睡觉,纪望川也睁着眼睛陪着他,他睡着了他才能眯一会,他一动他就会像刚刚那样安抚着他。
“傻子。”苏琞小声的说,他用手扒开他额前的头发,印上了一个吻。
接着又虔诚的亲了一下他嘴角,很轻很轻。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间的门,门外的雪已经铺满了整个院子,角落的腊梅红里包裹着雪的白,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他进了厨房,先给肥肥喂了饭,嘴里习惯性的自言自语,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会跟肥肥说话。
“你可别太黏人了,知道吗?”
“吃猫粮也不许挑剔,这牌子不吃那牌子不吃的,你买的时候才几百块钱,还是买一送一,买你送一箱牛奶,清明肯定因为这个才把你买下来送给我的,你知道你一袋猫粮多少钱吗?省点,知道吗?”苏琞念念有词,虽然都是抱怨,可语气却很温柔。
“要乖,要听话。”苏琞看它吃的挺欢,夸奖似的摸了摸他的头。
接着他打开冰箱,做一顿自己最拿手的,西红柿鸡蛋面。
做完这一切,他进屋里喊了喊纪望川。
男人有些迷糊的一把抱着他滚在床上,“早上好!想你了。”
苏琞脸微微发红,“我这不是在吗?”
“我说过的,在我也特别想你。”
“那要是我不在了呢?”苏琞看着他。
纪望川突然沉默了一下,摸着他的脸,“那我…会把你找回来的。”
“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把你拴我裤腰上,去哪都带着你。”这番话听着有些孩子气,跟以往的纪望川不太一样,苏琞心却咯噔了一下,跳的很快,两个人沉默的望着对方。
苏琞拉着他,又从一旁拿起他的衣服跟围巾给他,推开了门,他笑着说:“给我堆个雪人,堆个我吧!”
“好!堆好几个在院子里。”纪望川看着他,欢乐的跑进雪里,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急忙把他拉了回来,给他全副武装完毕之后才放他出去。
那天,纪望川真的堆了好多个苏琞。
脸上空白处,全被他拿黑笔画出了一个又一个生动的他,有皱着眉头的他、哭着的他、笑的他。
各式各样的,苏琞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面前,表情是如此的丰富。
他也堆了一个纪望川,笑着的纪望川。
“不是给我煮了面条吗?不能再玩了,吃完饭玩好不好?”纪望川看着他说:“何局给你批了假,我调休,这个星期要补回来。”
“我有过好几个月不休息的记录。”苏琞得意的说。
“厉害了宝宝。”
“喊什么呢?”苏琞皱了皱眉头,这称呼有点不太习惯,但内心还是挺高兴的。
“喊傻子。”纪望川递给他一个雪搓成的爱心。
“谢谢哥。”
“你又喊什么?”纪望川抬眼看着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在这冬天雪地里,好像一切都变成了他的衬托。
“哥,你真好看。”
“谢谢,宝宝也好看。”
话音刚落,两个人别过头去笑,这称呼一时半会是适应不了的,苏琞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
一天下来,两个人除了吃,就是在做,床板被他们弄的吱吱响,还不够一般,两人又做浴室做了一回,直到精疲力尽,纪望川觉得今天的苏琞,是不一样的,他没喊疼,也没哭,要了一次又一次,好像,从今天往后,就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