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恶意
“小雨，别哭，没事了没事了。”何颜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何颜颜把人带出去，目前不适合审问，需要等小雨的情绪恢复好才能开始。
在这期间，他们三个人挤在茶水间沉默的抽着烟。
陈清明感慨了一句，“世界上有些人真的从一出生就带着恶意。”
苏琞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他自己的情绪或多或少也受到了影响，见不得世间悲苦，光有一颗悲悯之心，却无能为力。
重新回到审讯室是一个小时的事情，小雨的眼睛很肿，眼泪全都收了回去。
“那天晚上，那个男人喝多了，躺在沙发上，我就把药放在了他杯子里，从网上学来的，本来还以为他能很快就死，没想到他还有意识，要过来拉我，我害怕的躲开了，这时妈妈从房间里出来了，看见这一幅画面 她想报警，我走过去求她，我说他一会就死了，是自己喝酒后吃头孢死的，我们睡的太熟没有听见。”
“妈妈犹豫了很久，她还没决定好 ，那男人就醒了过来，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过来打我们两个，嘴里喊着要把我们杀了，妈妈挡住了我，我特别害怕，就跑去厨房拿了刀，砍在了他脖子上，流了很多血，我的手上，脸上也都是血。”
“妈妈这会突然淡定了，她把刀拿了过去，握在自己的手上，她说如果有警察问，就说是她杀的人。”
“当天晚上，她就把家里面都打扫了一遍，一个人背着尸体下了楼，因为在下雨，一路上没人看见她。”
小雨说的跟他们所查到的细节是一致的。
最后小雨走时，回过头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我妈妈这算是爱我，还是算不爱我？”
他们没来得及回答，主要也没有资格去评价。
说爱，可李玲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受欺负，没阻止，说不爱，她一个人能把所有事情都包揽过来。
矛盾的母爱。
这个案件到这就彻底结束，整个局里的人都陷入了一种沉默当中。
晚上好不容易能准点下班一次，陈清明想着心情不是很好，可以约苏琞一起去吃个饭什么的。
没想到被无情拒绝了。
“咋了，你晚上能有什么事情？”陈清明疑惑的问，“回去不也是陪肥肥吗？还不如陪我吃饭。”
“你知道他是谁吗？”苏琞指了指走在前面的纪望川。
“纪顾问，咋了？”
“不，那是我男朋友。”苏琞说完就跑去前面跟纪望川一起走。
陈清明愣在原地两秒钟，随后反应过来了，他跑过去他们的前面，又看了眼四下无人，“您好，苏琞的男朋友。”
“……”纪望川愣在原地，直接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了眼苏琞，他嘴角一抹坏笑看戏一样盯着他。
“您好，苏琞最好的朋友。”纪望川笑了一下，陪着他们玩。
“请我吃饭。”陈清明觉得他们能在一起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可以，叫何言一起吧。”苏琞点了点头，“要不去我家，我做饭。”
陈清明一听这话嘴角抽了一下，“要不，外面吃也行，家里你不好收拾。”
其实他是觉得苏琞做饭不好吃，可又不好明说，只能拐弯抹角的。
“我做吧。”纪望川来回看了眼他们的表情，笑了一下。
陈清明先回了家，反正他住的近，一会再过去也没事。
今天苏琞没开自己车，坐了纪望川的车回去，在车上他解释了一句，“清明他知道我喜欢你。”
“我也跟何言提起过你。”纪望川一边开车一边回应着。
苏琞点了点头。
到家时，肥肥好像比他俩还兴奋，纪望川走到哪他跟到哪，屁颠屁颠的。
不过纪望川没时间理他，他要做饭，一回头差点踩到他，他急忙跳到一旁。
苏琞笑的很大声，连忙把肥肥从地上抱了起来，他也帮不上忙，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我总觉得有点像做了个美梦一般，有点不太真实。”苏琞头靠在厨房门口上，手上摸着肥肥背上的毛。
纪望川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回来看他，“过来。”
苏琞没问为什么，走了过去。
纪望川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问，“什么感觉？”
“有点油。”苏琞实话实说。
“那就不是梦。”纪望川浅笑，目光温柔的看着他，他抬起那只不脏的手摸了摸他的头，“跟猫玩一会吧，我做饭。”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完了。
苏琞觉得越来越恍惚，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安全感，也有一种偷着幸福的感觉。
那天要告白之前，他想了很多，想到过往种种，想到自己心底压抑着的情感，自己几年来的克制。
还有他父亲那件事。
想到最后，他让自私战胜了理智，这么多年的克制在那一刻，全都缴械投降。
苏琞总觉得自己是错的。
厨房里开始有了饭菜的香气，何言跟陈清明都卡在这个时间点过来的。
两个人握着手客套了一番。
“您好，纪顾问的朋友。”
“您好，苏琞的朋友。”
“……”苏琞只觉得他们不太正常。
“来了。”纪望川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一米八八大个子系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围裙，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苏琞先笑出了声，接着三个人扶着桌子笑了起来。
纪望川有点不懂他们的笑点在哪。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事情的？”落座之后何言问起旁边的陈清明。
“就刚刚知道。”
“我比你早，我是昨天。”何言说：“不过他们此前怎么一点苗头都没有？”
说起这个陈清明就有话语权了，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压低了点声音，“纪顾问我不太知道，但苏琞暗恋了他挺久的。”
“啊！”何言抬眼瞥了一眼苏琞，满脸惊讶。
“能说吗？”陈清明看了眼苏琞，看见了点了点头才开始说起来，“算起来他都喜欢纪顾问六年了，在学校那会，他没课不忙的时候都会去你们学院，不过他都远远看一眼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