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流浪汉
苏琞走的快,脚步不带停顿的,纪望川腿长,跟上去毫不费力,就是苦了后面的何颜颜,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抬眼望去,这个地方种满了柏树,空气很好,就是离市区比较远,平常过来的人并不多,周围住宅区更是没有,离这最近的只有一个华庭别墅区。
从水泥路往上走个五分钟左右就到了现场。
“苏队来了。”赵闫成几人比他先到,此时已经在勘察现场的情况。
陈清明看见他皱了皱眉,“你过来看看这尸体,惨不忍睹。”
苏琞走过去蹲在一旁看着。
“面部呈紫乌青,有明显的瘀血,双眼凸出,鼻腔有血,脖子处有明显的掐痕。”
“被活活掐死的。”苏琞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分析道。
“她应该被囚禁过,你看。”纪望川翻过女人的手腕,上面有一道很深的勒痕。脚上也有。
看来被囚禁时间并不短。
法医开始补充,“她除了这些,身上还有其他细小的伤口,淤青都还没有消退,都是发生在最近的几天内,根据她身体上的尸斑推断,死亡时间在二十四小时内,下体有被反复撕裂的痕迹。”
“被囚禁,被性虐,这个姑娘真的太惨了。”陈清明心里也有自责,法制年代,却保护不了每个人。
苏琞站起身来,膝盖沾了不少泥土,他也没管,侧头问旁边的赵闫成,“这个地方有监控吗?”
“公园门口有,已经叫人去调了。”赵闫成回答。
“行,带几个人跟我一起去第一现场看看。”苏琞这话说给赵闫成听的,目光看向的是纪望川。
纪望川回看他一眼,没说什么。两个人遥遥相望了几秒钟,纪望川先受不住把目光移开,他想到苏琞把他当成了其他人。
那个他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人长什么样,性格怎么样,苏琞居然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想到这些的同时,他也在心疼,心疼他喜欢了一个人那么久。
“你跟清明回局里查一下受害人的身份。”路过他时,苏琞小声的说。
他简单的应了一声。
“你们两个怎么有点不对劲,吵架了啊?”陈清明在后边把这两个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这会苏琞走了,那他肯定要问一两句的。
他摇了摇头。
“回局里吧。”纪望川回头看了眼,尸体身上有很多树叶,应该是昨晚风大掉落下来的。
苏琞站在未完工的工地里头,脚底下是杂乱无章的木板和水泥,这栋楼原本是要建一栋住宅楼的,后来老板因为犯事跑路,工人也全跑了,政府也一直没管。
倒是成了一些年轻人探索灵异事件的场所。
这两年这种情况倒是少了,因为这地方偶尔会偷偷摸摸的住上一些流浪汉,没人管,有人管也管不住偷溜进来的。
“来,你们认一下她是躺在哪个地方。”苏琞朝身后的那两名男子说。
“就这。”男人信誓旦旦的说。还现场演示给他们看,滚的衣服上都是灰尘。
下一秒又挠了挠头从地上起来,“不对,好像是这。”他又移动到旁边一点。
“你是不是傻!我那天在这看着,你是在那角落里头。”另外一个男人走了过去,“警官,是这,他喝了不少酒,我比他清醒点。”
男人刚要走过去,苏琞走过去一把拉住了他,“别动,上一边去。”
“技术过来。”苏琞看着这处有明显的拖痕。
“对,就是这,我俩把她拖走的,就怕里头住着什么流浪汉,只能把她弄到附近都公园里了。”男人也走了过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何颜颜,跟我上去。”
苏琞抬头看了一眼,如果真的有流浪汉住这,案发现场也在这,肯定会有人听见声音的。
这栋楼一共十二层,每层地上都是各种木板和碎屑,四面通风。
一直到最顶楼他们才看见人的身影,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人,就睡在一张纸箱铺起来的床,被子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一床破烂的喜被,旁边放着几袋垃圾,那人就那么躺在那。
他们上楼这么大动静她也没听见,苏琞走过去轻轻推了一下她。
那人转过头来,似乎被吓到了,手舞足蹈的爬了起来。
“您好!我们是京汉分局的,想跟您问一下昨天晚上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或者是看见什么人过来吗?”
苏琞看清楚了她的脸,是个老人,脸上的皱纹平等的分布在她的脸上。
听见苏琞的话,她手举起来做了几个动作,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着自己的喉咙处。
“老大,她应该是个聋哑人。”何颜颜肯定的说。
“先带回局里,找个会手语的问一下,再联系一个救助站。”苏琞站起身说:“还有留两个人在这,看看今天会不会有其他流浪汉过来。”
何颜颜点了点头。
苏琞把目光看向那位老人,她的身体很瘦小,瘦骨嶙峋,脸上瘦的两边都凹陷下去。
流浪汉本身就难,更何况她还是个女流浪汉。
“老大,回局里吧。”何颜颜站在一旁也不好受,世人都有悲悯之心,但无能为力的人占大多数。
苏琞点了点头,他手机查看了一下手语,蹲下来很慢的给那个老人表达他的意思。
老人不怎么懂手语,但她也只是点了点头,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坏了,还能再坏到哪里去,也不会有人卖她,一把老骨头她什么也不怕。
老人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腿脚不是很方便,佝偻着背,站起来只到苏琞的腋窝下。
苏琞突然想到,她或许原来是住在一楼,后来其他流浪汉看她好欺负,赶她上来的。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走上来的十二楼。
“我背你。”苏琞打了一个手语。
老人从喉咙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他跟何颜颜对视了一下,都没懂她是什么意思。
但眼神里没有了害怕。
苏琞把人背下了楼,在他背上,苏琞却感觉没什么重量,她很轻很轻。
到了一楼处,赵闫成把人接了过去。